越靠近西域，风沙越烈，空气里却渐渐多了股清甜的香气。
商队的老周，那是葡萄园的味道，西域的葡萄长得比中原的甜，酿出的葡萄酒能醉倒骆驼。
“比我的沙枣酒还烈？”夏舔了舔嘴唇，眼睛亮得像戈壁的星星，“那得去尝尝。”
进了西域的城镇，果然随处可见爬满架子的葡萄藤，紫的、绿的葡萄垂成串，看着就多汁。
街上的贩推着车卖新鲜葡萄，还有人用陶罐装着紫红色的液体，吆喝着“甜酒嘞——”
夏拉着阿依娜直奔酒摊，买了碗葡萄酒一饮而尽。
酸甜中带着股醇厚的酒香，确实比沙枣酒多了层风味。
“不错。”她咂咂嘴，“就是不够烈，要是再蒸馏两遍就好了。”
卖酒的老汉听不懂“蒸馏”，只当她是夸酒好，乐呵呵地又给她倒了一碗：“姑娘好酒量！这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紫琼浆’。”
正喝着，旁边突然传来争吵声。
一个穿胡服的高个汉子揪着个少年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敢偷我的葡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少年穿着打补丁的褂子，手里攥着半串青葡萄，吓得直哆嗦：“我娘病了，想喝点葡萄汁……我就摘了几颗……”
“几颗？”高个汉子瞪眼，“我这可是贡品葡萄，一颗能换你半条命！赔钱！不然就跟我去见官！”
夏皱起眉，走过去把少年拉到身后：“不就半串葡萄吗？多少钱？我赔。”
高个汉子打量着夏，见她是中原人，眼里多了几分轻蔑：“这葡萄金贵得很，十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你抢钱呢？”夏挑眉，“整个摊子的葡萄加起来也值不了十两。”
“我是十两就是十两！”高个汉子梗着脖子，“这子偷的是给城主酿酒的贡品，弄坏了，你担待得起？”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却没人敢插嘴——这高个汉子是城主府的酿酒师，仗着城主的势，平时横行霸道惯了。
夏懒得跟他废话，从怀里掏出个银锭，足有五两：“这些够买你一筐葡萄了，剩下的算赔你的，别欺负孩。”
高个汉子接过银锭，掂量拎量，还想啥，被夏冷冷一瞥，把话咽了回去。
他狠狠瞪了少年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你，姐姐。”少年抱着葡萄，眼圈红红的。
“你娘在哪？”夏问，“我正好会酿酒，不定能帮上忙。”
少年愣了愣，赶紧带着她们往贫民窟走。
低矮的土坯房里，少年的娘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咳嗽得直不起腰。
“我娘咳了半个月了，大夫要喝葡萄汁润嗓子，可我们买不起……”少年抹着眼泪。
夏摸了摸妇饶额头，又看了看她的舌苔，从包袱里掏出之前兑换的“疗伤圣药”，倒零化在水里：“先喝这个，能缓解咳嗽。”
她又对少年：“你去买些葡萄来，我给你娘酿点葡萄汁，比生吃管用。”
少年半信半疑地去了，夏则在院子里找了个破陶罐，清洗干净，又让阿依娜生起火。
按照“百种酒谱”里的法子，把葡萄捣碎，去掉葡萄籽，只留果肉和果汁，倒进陶罐里，又加零蜂蜜，放在火上慢慢熬。
酸甜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连隔壁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看。
“这是在做啥？闻着真香。”
“好像是中原的酿酒法子。”
等少年买回葡萄，陶罐里的葡萄汁已经熬得浓稠，放凉后装在碗里，紫红色的液体泛着光泽，甜香扑鼻。
妇人喝了两口，咳嗽果然轻了些，眼睛里也有了神采：“谢谢你，姑娘……这比我喝过的任何果汁都好喝。”
夏笑了：“等你好点，我再给你酿点葡萄酒，喝了能强身健体。”
消息很快传开，街坊们都来找夏酿葡萄汁，有的用粮食换，有的用布料换，夏来者不拒，院子里很快堆起了山似的葡萄。
高个汉子听了，带着城主府的人找上门来，指着院子里的葡萄：“这些葡萄都是私酿！城主有令，西域的葡萄只能由官府酿酒，平民私酿，按律当罚！”
“哪条律规定的？”夏正在搅葡萄汁，头也没抬，“老百姓自己种的葡萄，想咋吃咋吃，想咋酿咋酿，轮得到你们管？”
“放肆！”高个汉子挥手，“把这些东西都没收，把人带回府里！”
府兵们刚要动手，就被夏一脚一个踹倒。
她擦了擦手上的葡萄汁，走到高个汉子面前：“上次没揍你，你还敢来？是不是觉得我中原人好欺负？”
高个汉子吓得后退一步：“你、你敢拒捕？城主不会放过你的！”
“让他来。”夏抱起一个装满葡萄的筐，“我正好嫌酿酒的锅不够大，让他送几口来。”
周围的街坊们早就看不惯城主府的霸道，纷纷喊道：“别让他们抢东西！”“这姑娘是好人！”
府兵们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又看看凶神恶煞的夏，不敢再动。
高个汉子见状，只能撂下句“你等着”，灰溜溜地跑了。
晚上，夏用街坊们送的铜锅，酿了一大锅葡萄酒，埋在院子里发酵。
月光洒在土坯房的屋顶，葡萄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格外踏实。
系统在她脑子里冒出来：【宿主，帮助平民，对抗强权，获得积分1200，总积分。】
“分……”夏数着换来的粮食，“能换个大酒窖不？这么多酒，得找个地方存着。”
【……可以兑换“基建入门”，挖地窖、盖酒坊，一看就会。】
“挖地窖？”夏眼睛一亮，“能挖得跟西域的坎儿井似的不？又凉快又能藏酒。”
系统：【……理论上，没问题。】
“那赶紧换！”夏摩拳擦掌，“明就找个地方挖地窖，把我的沙枣酒、葡萄酒都存进去，等过几年，就成陈酿了！”
阿依娜笑着帮她把葡萄皮收起来——这东西晒干了能当柴烧，一点不浪费。
雪灵鼠蹲在装葡萄汁的碗边，舔得胡子上全是紫红色，像个喝醉的老头。
西域的夜晚，风里都带着葡萄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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