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春风带着寒意，却吹不散慕卿晨心头的阴霾。
韩曦钰在暖帐内安心调理，帐外的军营却已悄然布下罗地网
一场针对毒源的秘密排查，正紧锣密鼓地展开。
慕卿晨将韩曦钰日常接触的所有物品都列为排查对象
分成饮食、器物、衣物、文书四大类，每一类都交给最信任的亲兵专人负责
李太医则每日坐镇中军帐，用特制的银针、药草逐一查验
连一丝细微的异常都不肯放过。
首批排查的是饮食类。
负责韩曦钰膳食的厨娘被暂时隔离在营帐内，亲兵们仔细核对了近一个月的食材采购记录
从米粮、蔬步肉类、药材，每一批次的供应商、经手人都逐一盘问
甚至去田间地头核查了韩曦钰常吃的那片菜园，连浇灌的水源都取样送检。
李太医用银针测试了所有现存的食材、调料，又熬煮了同款的汤药、米粥，反复试验后，均未发现毒性反应。
“王爷，饮食之中未发现异常，毒素应当不是通过入口之物传播。”李太医将查验结果禀报给慕卿晨，语气肯定。
慕卿晨眉头紧锁，随即下令排查器物类。
韩曦钰的茶杯、碗筷、发簪、玉佩、暖炉、枕头，甚至连她常用的笔墨纸砚都被送到中军帐。
亲兵们用放大镜仔细查看器物表面是否有异样划痕或残留痕迹
李太医则用浸泡了药汁的棉布反复擦拭器物表面，再用银针测试棉布上的残留。
韩曦钰常用的那只白瓷茶杯，杯沿处虽有细微的茶渍，却无毒性；
她束发的素银簪经过高温灼烧，也未析出有害物质；
就连她每日用来写字的毛笔，笔杆、笔毛都被拆解检查，依旧毫无收获。
“器物皆无异常，毒素也非通过器物渗透。”
第二次排查再次无果，慕卿晨的脸色愈发凝重。
接下来是衣物和熏香。
韩曦钰的衣物被全部拆开，检查布料、针线是否有异常，甚至用温水浸泡衣物，测试浸泡后的水是否有毒；
帐内常用的艾草熏香被点燃后，用特制的纱袋收集烟气冷凝后的水珠，反复测试后也无毒性反应。
第三次排查依旧一无所获，中军帐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亲兵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慕卿晨冰冷的目光。
“难道是我遗漏了什么？”
慕卿晨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反复回想韩曦钰近半年的生活轨迹
从冬储粮筹备到周婉柔被赶走，再到春耕开始，每一个接触过她的人、每一件她用过的物品，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案角一堆厚厚的文书上——那是韩曦钰平日里记录农事的笔记，还有一些友人赠送的书籍、抄本。
“文书类，是不是查得不够细致？”
慕卿晨立刻让人将所有韩曦钰看过、写过的文书都送到中军帐，足足堆了半张桌子
其中就包括周婉柔之前送来的那本厚厚的农书抄本。
李太医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普通的纸张笔墨，用银针测试了几张空白纸和砚台里的墨汁，均无异常。
可当他拿起周婉柔送来的那本抄本时，指尖却微微一顿——这本抄本的纸张比寻常纸张更厚实，
墨色也格外浓郁，凑近闻时，除了墨香，还带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异香。
“王爷，这本抄本有些异样。”
李太医连忙将抄本递给慕卿晨，“您看这墨色，比寻常墨汁更黑亮，且干燥后不易褪色，更奇怪的是，这墨香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甜香，不像是大启常用的松烟墨或油烟墨。”
慕卿晨接过抄本，果然闻到了那丝若有似无的甜香。
他想起周婉柔送来抄本时的场景，她当时这是自己亲手整理的农书，
字迹工整清秀，当时只觉得她用心，却未多想墨汁的异常。
“立刻取样查验！”
李太医不敢耽搁，用刀轻轻刮下抄本上的一点墨痕，放在白色的瓷碟中，又滴入几滴特制的解毒药水。
片刻后，瓷碟中的墨痕竟渐渐变成了暗紫色，与药水发生了明显的反应。
“有毒！”
李太医惊呼一声
“这墨痕中果然藏着毒素！此毒溶于墨中，无色无味，且附着力极强，寻常触碰不会中毒，
但若是长期用手翻阅，墨中毒素会通过皮肤毛孔渗入体内，日积月累，便会出现体虚、痛经等症状，与将军的病症完全吻合！”
慕卿晨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死死攥着那本抄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冰冷得几乎要结冰：“果然是她！周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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