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姗姗声对妈妈：“看来这邻里关系，比公司人际关系还微妙啊。”
王云笑了：“都是事，习惯了就好。大家本质上都不坏，就是日子长了，谁家有点啥都瞒不住。”
一家人跟一楼的老两口挥了挥手，扭头朝单元门走，正好碰见402的新婚丈夫杨拎着电脑包下班回来，一脸疲惫。
王云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杨，过年还没放假啊，真辛苦。”
杨勉强笑笑：“是啊阿姨，项目赶进度。临时通知遥加班，我先上去了，苏苏还等我吃饭呢。”
等他快步上楼后，王云轻轻叹了口气，对女儿：
“年轻人也不容易，加班。”
陈姗姗没什么，只是挽紧了母亲的手臂，朝还在草坪上打滚不想回家的雨点喊了一嗓子：
“雨点，回家啦！”
成年人哪有容易的事？
她自己上一世不也是悲催的牛马？！
想到这儿，她不禁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一家人刚进家门，陈真海牵着狗去阳台，王云则是赶紧去洗漱。
这房子不好的地方就是主卧太大了，导致其他两个房间偏，而且还只有一个卫生间。
所以她赶紧先去洗，错开洗漱时间。
陈姗姗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军。”
按了免提接听，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弟弟陈军兴奋的声音：
“姐！我前两看未接来电提醒，你前些给我打电话了？啥事儿啊？”
陈姗姗愣了一下，才想起半个月前的那次灾害。
从老弟决定参军那起，全家就明白，以后家里有事，多半是指望不上他了。
道理都懂，可真遇到事儿联系不上的时候，心里头难免有点空落落的。
当然不是怪他，只是这职业性质使然。
“没事儿，都解决了。你这咋突然有空打电话了？”
陈姗姗顺势岔开了话题。
果然，陈军立刻想起了正事：
“对了姐，爸妈呢？我刚轮流给他们打电话，都没人接。”
陈姗姗扭头朝阳台喊：“爸！你手机呢？军打你电话没打通！”
陈真海正忙着给雨点铺狗窝，还没回话，刚洗完脸的王云从卫生间出来，一边擦脸一边：
“是军啊？哎哟，我手机放家里充电了，出门遛弯没带。”
陈真海在阳台附和：“我的也是，跟你妈的一块儿充的电。”
“爸，妈，手机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好，万一有啥急事呢。”
陈军在电话那头叮嘱了一句，随即语气变得雀跃，
“对了姐，正事！现在还能买到来我们这边的机票不？除夕那，我们指导员特批，这次考核前十名的队员，可以申请让家属过来一起过年！”
这话一出，电话这头的三口人瞬间面面相觑，气氛有点微妙。
陈姗姗赶紧捂住话筒下方，压低声音问一脸心虚凑过来的爸妈：
“你们在这儿买房的事……没跟他？”
王云眼神飘忽，支支吾吾：
“那个……这个……好像……是还没得空哈？”
陈真海也挠挠头，找补道：
“不是，刚搬来那会儿是给你弟打过电话的，你不是也知道嘛，他那头没打通……”
这解释听起来实在有点苍白无力。
陈姗姗无语，就算电话打不通，发条短信总可以吧？
这爸妈当得，也太心大零。
“喂？喂？姐，信号不好吗？怎么没声儿了？”
半没听到回应，陈军在那头有点着急。
“没、没挂呢！”
陈姗姗赶紧应声，感觉有点头大，
“那个，军啊，我跟爸妈……那个……”
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用眼神疯狂示意爸妈赶紧接话。
结果陈真海和王云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一个低头认真整理狗窝，一个转身去厨房倒水，摆明了要她全权处理。
得，这“坏人”还得她来当。
陈姗姗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
“军，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干脆直了吧。两个月前，我们就在你这儿买了房，今年本来就打算在这边过年……”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然后传来陈军带着哭笑不得语气的声音：
“……好嘛，搞了半，丑竟是我自己！”
不过，抱怨归抱怨，得知这个意外惊喜，陈军的兴奋劲儿立刻又回来了。
不管过程怎样，结果总是好的。
这个年，一家人终于能团圆了。
***
距离除夕还有两，临城那边下起了鹅毛大雪。
虽然今年陈家不回临城过年，但该有的礼数和安排，王云一点都没马虎。
陈真海这边比较简单，父母都已不在，省去了回乡送节礼的奔波。
王云娘家那边，她早早联系了二妹王秀红，托她带了现金给老父亲王老汉，算是尽了心意。
孙传民这一年来身体养得不错，和王秀红一起在陈姗姗的仓库做些打包、整理杂物的活儿。
工作不累，收入还挺高的，两口子脸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孙娜娜读书很踏实，让人放心。
只是孙晓辉成绩不太理想，考高中有点悬，家里商量着，万一真考不上，就让他读个中专，学门手艺也挺好。
王云的三妹王兰英，上个月刚添了个女儿。
王云人虽没回去，但礼数到了，红包也早早转了过去。
陈姗姗自从圣诞节后就没回过临城。
仓库过年放假，公司的员工福利全都交给会计和张婷婷去张罗了。
自打请了专业会计，陈姗姗才发现真是省心太多：账目清清楚楚，琐事有人分担，她也能从琐事里抽身。
陈姗姗不在，饰品店里的事情基本都是压在徐然身上。
尤其是过年放假期间，店里比平时更忙。
不过也是因为太忙，间接救了徐然，当然这点先不提。
徐建国做快递这半年多，虽没有赚很多钱，但至少有了稳定收入，而且几年没回去过年的女儿等饰品店放假，主动回去过个团圆年。
似乎生活有了很大的盼头。
***
某空降兵训练基地。
张易安看着薛自明报上来的春节家属接待名单。
自然是瞧见名单上陈军及其家饶名字。
不过也只是停顿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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