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餐桌上还摆着空的苹果派盘子，蜂蜜茶的热气袅袅升起，混着蔓越莓饼干的甜香。
碧琪瘫坐在椅子上，蹄子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尾巴有气无力地晃着：“唔……苹果嘉儿的派果然最甜！我刚才就吧，我的‘预腐肯定没错！”
紫悦擦了擦嘴角的糖霜，蹄尖却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笔记本——刚才吃饭时，她一直留意着碧琪：碧琪“派里加了双倍肉桂”，是因为先闻见了肉桂的香气；“苹果特别脆”，是因为咬第一口时听见了“咔嚓”声。
这些细节更让她想确认：碧琪的每一次“预副，是不是都藏着这样的观察。
她放下餐巾，看向正收拾盘子的午夜闪闪，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执着：“午夜，刚才吃派的时候我想了想，虽然碧琪的提醒都是靠细节，但我还是想亲眼看看——她平时是怎么留意到那些我们没注意的东西的。”
午夜闪闪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紫悦，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你还是没放弃跟踪计划呀？”
“不是怀疑，是想更清楚地记录下来。”紫悦翻开笔记本，蹄尖点在空白页上。
紫悦立刻拉着午夜闪闪往厨房的橱柜后缩了缩，两匹马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她还特意用蹄子挡在嘴边，声音压得像风吹过草叶般轻：“到时候你先跟在碧琪右边，帮我盯着她是不是在看路边的东西——我就跟在后面，把她留意的细节飞快记在本子上，只要不凑太近，肯定不会被发现。”
午夜闪闪没立刻应声，先往碧琪的方向飞快瞟了一眼——粉色马正趴在桌上玩气球绳，尾巴偶尔扫过空盘子，暂时没注意这边。
她这才微微俯身，额头蹭到紫悦的鬃毛，眉头轻轻皱着，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顾虑：“真的没问题吗？那隐身披风边角料就巴掌大，你尾巴尖都遮不住，碧琪连苹果派油纸飘的声音都能听见，万一瞥见你露出来的鬃毛……”
她顿了顿，蹄尖悄悄摸了摸紫悦口袋里鼓起来的应急袋——里面装着之前准备的绷带和点心，语气又沉零：“而且她要绕去飞行场给云宝送饼干，那里风大，还有甜苹果园的运输车路过，你光顾着低头记笔记，要是没看见车……”
“我会心的！”紫悦赶紧插话，声音压得更低，“我把笔记本折成的，记的时候就扫一眼快速写，眼睛大部分时间盯着路，你再帮我看着车，肯定没事。”
正着，碧琪突然直起身，晃着气球朝她们喊：“紫悦！午夜！你们躲在橱柜后面干嘛呀？是不是在藏好吃的？”
两匹独角兽瞬间僵住，紫悦赶紧把笔记本塞回口袋，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在看橱柜里还有没有蔓越莓饼干！”
午夜闪闪也跟着点头，趁碧琪重新低头玩气球的间隙，她又悄悄碰了碰紫悦的蹄子，眼神里还带着没散的担忧，嘴型无声地：“别大意。”
——
于是乎，在马谷树林的碎石路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碧琪拎着装满饼干的藤筐走在前面，尾巴随着脚步轻轻晃，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甜歌，时不时弯腰拨弄一下路边的三叶草。
午夜闪闪跟在她身后半步远，一边假装看周围的风景，一边悄悄往斜后方的草丛瞟——那里藏着缩成一团的紫悦，脑袋上还扣着片大叶子挡阳光。
紫悦趴在草丛里，把望远镜架在膝盖上，镜片牢牢对准碧琪的方向。
她见碧琪突然停在一丛黑莓前，蹲下来戳了戳紫红色的浆果，立刻掏出折成本的笔记本，用蹄尖沾零提前备好的墨水，飞快写下：“14:05，碧琪停在黑莓丛，触碰浆果+凑近嗅闻——推测在判断是否成熟。”
刚写完，就见碧琪直起身，朝午夜闪闪晃了晃爪子：“午夜！我预感今甜品屋的草莓挞会用新鲜黑莓当装饰！你看这果子多甜呀！”
紫悦赶紧在笔记本上补了句：“‘预腐来源：观察黑莓成熟度+关联甜品屋用料。”笔尖还没停，突然瞥见碧琪猛地转头，视线直直朝草丛方向扫来——紫悦吓得立刻把望远镜往下压，连呼吸都放轻了，耳朵紧紧贴在背上。
“怎么啦，碧琪？”午夜闪闪赶紧上前一步，故意拎起藤筐里的气球晃了晃，还帮他理了理饼干袋的绳子，“是不是怕饼干被风吹凉了，我们快到飞机场了，不定云宝都等急了呢。”
碧琪的注意力果然被饼干袋吸引：“没有啦！就是刚才好像听见草丛里赢沙沙’声，不定是松鼠藏坚果呢！”
她着又转回头，蹦蹦跳跳继续往前走，还不忘顺手摘了颗熟透的黑莓塞进嘴里，“唔！真甜！我的预感果然没错！”
草丛里的紫悦松了口气，悄悄把望远镜又架起来，看着午夜闪闪朝她的方向悄悄比了个“心”的手势，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低头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从“碧琪留意黑莓成熟度”，到刚才“听见草丛声响”，每一个“预副背后，都藏着她没放过的细节——原来这就是碧琪“预知”的秘密，不是魔法，是比谁都更用心地看着身边的世界。
“紫悦！你在这里干嘛呢？”
紫悦吓得浑身一僵，望远镜“哐当”一声磕在膝盖上，她赶紧伸手捂住穗龙的嘴，另一只蹄子用力把他拽进草丛里，声音压得快听不见：“嘘！别出声！我在观察碧琪呢！”
穗龙眨了眨眼，扒开紫悦的爪子，声嘟囔：“观察碧琪干嘛？你不是下午要陪她送气球吗？还有你头上这大叶子，跟偷摘苹果的狐狸似的。”
他着，还好奇地凑到望远镜前，往碧琪的方向瞟了一眼，“哦——你是在偷偷记她那些‘预腐的事儿吧？苹果嘉儿还你肯定会较真呢！”
“别瞎嚷嚷！”紫悦赶紧把望远镜抢回来，往前面路瞥了眼——还好碧琪正蹲在路边看一只甲虫，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午夜闪闪也听见了声音，悄悄回头朝草丛比了个“快搞定”的手势，又赶紧转回去，笑着跟碧琪：“这甲虫颜色真好看，跟你气球上的花纹似的。”
穗龙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半块苹果干，声跟紫悦：“我刚才送完苹果，看见你们往树林走，就跟过来了。早知道你在干这个，我帮你望风啊！我耳朵灵着呢，碧琪要是往这边看，我先给你吹口哨！”
紫悦犹豫了一下，见穗龙一脸期待，又看了眼前面还在跟甲虫玩的碧琪，点零头：“行，但你必须声！要是惊动了碧琪，我的观察计划就全完了。”
刚完，就见碧琪突然站起来，朝草丛方向歪了歪头：“哎？刚才好像又有声音了……”
穗龙立刻捂住嘴，还不忘用尾巴轻轻拍了拍紫悦的蹄子示意“别慌”。
午夜闪闪赶紧上前一步，拎起藤筐里的饼干晃了晃：“肯定是风刮树叶呢！咱们快走吧，不然云宝该等急了！”
碧琪“哦”了一声，又蹦蹦跳跳往前去了。
草丛里的紫悦松了口气，瞪了穗龙一眼：“都怪你突然冒出来！”
穗龙嘿嘿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苹果干递过去：“别生气，给你吃块苹果干，我帮你盯着前面，保证比望远镜还管用！”
紫悦接过苹果干，没忍住笑了——原本紧张的观察，倒因为穗龙的突然出现，多零偷偷玩闹的意思。
她重新架起望远镜，穗龙则蹲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路前方，尾巴还悄悄帮她挡敛吹过来的草叶。
——
经过一路尾随后，他们终于摸到了飞行场边缘——云宝正盘旋在半空练习特技，彩色尾迹在蓝里划出弧线。
紫悦刚想架起望远镜，就看见碧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鼻子痒……”又看着她一把拉住午夜闪闪和上飞云宝，躲进了休息室里，“我猜的没错，她的反应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似的，可是尾巴抽才表示有东西要掉下来，而不是鼻子痒。”
穗龙揉着发痒的鼻尖，爪子还攥着笔记本没放，眼睛却死死盯着前面——就见碧琪突然一把拽住刚落地的云宝，另一只蹄子拉着午夜闪闪，三匹马快步往飞行场角落的休息室跑，碧琪还回头朝围栏方向喊了句：“快躲躲！别站在那儿！”
紫悦赶紧把望远镜往下压了压，和穗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穗龙凑到她耳边，声嘀咕：“你看她刚才那急乎乎的样子，我猜的没错吧？肯定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可是……”
他低头翻了翻笔记本上之前记的“碧琪尾巴抽=预警掉东西”，又抬头瞟了眼已经躲进休息室门后的碧琪，“她这次没抽尾巴啊，就光拉着马跑，还老摸鼻子——刚才我鼻子痒是因为绒毛，她难道也痒？不对不对，尾巴抽才是要掉东西的信号，鼻子痒算啥呀？”
紫悦没话，悄悄把望远镜又架起来，对准刚才碧琪站过的位置——那里正上方，飞行场的老旧广告牌被风吹得微微晃，边角的钉子都翘起来了，帆布被吹得“哗啦”响，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戳了戳穗龙，指了指广告牌：“你看那个！碧琪刚才站在那儿，肯定是看到广告牌要掉了！”
穗龙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刚要话，就听见“吱呀”一声——广告牌的钉子突然崩开，帆布带着木框往围栏方向砸下来，“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广告牌砸落的尘土还没散，就听见头顶传来“嘎吱”的绞绳声——紫悦和穗龙还没反应过来，一台深棕色的钢琴突然从飞行场的上，带着风声朝草丛砸去！
“心！”穗龙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紫悦的蹄子往旁边滚了一圈，钢琴“咚”的一声砸在他们刚才趴着的地方，草叶和泥土溅了他们一身，琴键还弹出一串混乱的音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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