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晚风裹着青草香钻进破洞，刚远去的马蹄声还没完全消散，珍奇便先转过身，蹄尖捏着的丝带还微微晃着，语气里藏着几分担忧：“亲爱的，你肯定也看出来了吧？刚才云宝‘我能练熟彩虹音爆’的时候，眼神都没敢落在咱们身上——她平时起飞行，眼睛亮得像能映出彩虹，哪会这样躲躲闪闪的？”
午夜闪闪刚把紫悦整理的“彩虹音爆”资料册合上，指腹还蹭着纸页上的笔记，闻言抬眼时，目光落在云宝刚才坐过的地毯上——那里还留着一点蹄子蹭过的浅印。
“不止。她提到‘怕拖大家后腿’时，蹄尖在地毯上抠了两下，声音也比平时轻了半分。”
她顿了顿，想起刚才云宝攥着鬃毛笑的样子，补充道，“碧琪夸她时候能做到时，她看似在笑，耳朵却悄悄耷拉了一瞬——那不是害羞，是在担心自己现在做不到，会让大家失望。”
珍奇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书架旁，蹄尖拂过刚才被云宝撞歪的书脊，又把书慢慢推正：“她实在太紧张了，完全是一副怯场的模样啊。”
“这话倒是到我心坎里了。”书架旁忽然传来翻动纸页的声音，紫悦抱着另一本标注着“飞行技巧补遗”的册子走过来，蹄尖点在某行被铅笔反复圈画的字迹上，“刚才给她讲气流控制时，她盯着这页看了半分钟，却没问一个平时会追着问的细节——你看这圈画的痕迹，笔尖都把纸边戳出印子了，明显是心不在焉。”
这时，一直站在窗边留意着外面色的苹果嘉儿忽然皱了皱眉，伸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草帽，蹄子在地板上轻轻敲了两下：“唉，本来还想跟你们一起琢磨怎么帮云宝，可家里谷仓的闸门还没关好，再晚些怕要漏雨，我得先回去了。”
珍奇回头看了眼窗外渐暗的色，连忙点头：“快去吧亲爱的，农场的事要紧，云宝这边我们先想着，等你忙完了再跟你情况。”
苹果嘉儿应了声，又朝众马摆了摆蹄子，脚步匆匆地推门离开，门外很快传来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啊？我居然没注意到！”碧琪这时才猛地从地毯上坐起来，毛茸茸的尾巴尖垂了下去，刚才还亮晶晶的眼睛也耷拉了半分，“我还以为她笑是因为想起时候练飞的事……早知道我就不一直‘你以前超厉害’了，不定反而让她更紧张。”
珍奇伸出马蹄拍了拍碧琪的肩膀，蹄尖轻轻理了理她蹭乱的鬃毛：“也不是你的错，亲爱的，是她把担心藏得太好。不过现在咱们都看出来了，总不能看着她一个马扛着这份紧张吧？”
午夜闪闪合上资料册，目光扫过几匹马，语气里多了几分温和：“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在比赛之前找她谈谈心，缓解一下云宝内心的焦虑。”
暗紫色马刚完，珍奇就立刻点头，蹄尖轻轻拢了拢丝绦，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这主意再好不过了！我们找个舒服的地方——比如镇外的向日葵花田，那里风轻，云宝以前常去那儿练低空飞，她在熟悉的地方肯定更容易敞开心扉。”
紫悦也跟着合上蹄里的册子，蹄尖蹭过纸页上的笔记，补充道：“我明下午训练前去找她吧，正好能避开其他马，安安静静跟她聊。要是她愿意听，我还能把之前整理的‘彩虹音爆’技巧精简几句，不‘训练’‘比赛’，就当跟她分享有趣的飞行知识。”
“我我我也去！”碧琪一下子蹦起来，尾巴尖又悄悄翘零起来，眼睛里重新亮了光，“我去烘焙坊带她爱吃的糖霜饼干，甜丝丝的东西最能让飞马放松啦！上次她练飞累了，吃了两块就笑出梨涡了呢！”
珍奇看着眼前的两匹马，轻轻笑了笑，蹄子在地毯上轻点了两下：“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明下午，向日葵花田，带着饼干和轻松的话，陪云宝好好话。等苹果嘉儿忙完农场的事，我再跟她讲我们的打算，让她也放心。”
午夜闪闪望着几匹马认真的模样，蹄尖轻轻搭在资料册封面上，语气里满是温和：“嗯，只要让她知道，我们在意的不是她能不能练熟彩虹音爆，而是她开不开心，她肯定能慢慢放下紧张的。”
几匹马相视一眼，都轻轻点了头，原本因担忧而起的沉郁，渐渐被一股暖融融的期待取代。
——
第二一大早。
从马谷出发时，晨露还沾在鬃毛上，云宝就扇着翅膀带柔柔往云中城赶——等抵达云竞技场门口，晨光已经把整座城的云建筑染成了蜜色，连入口处云凝成的拱门，都缀着亮晶晶的云晶石碎光。
“快点，柔柔，报到要赶早！”云宝拉着柔柔的蹄子往里走，脚下的云阶踩上去软乎乎却不打滑，“还有啊，一会儿跟裁判话，你得把声音提起来！不要怕，就像……就像你护着动物时那样，把心里的劲儿出来！”
柔柔的耳尖还沾着片没化的云絮，她轻轻攥了攥云宝的蹄子，目光扫过竞技场外侧云墙上的飞行彩绘——有马冲过彩虹门的画面，颜料是云露调的，亮得像会动。
“可、可是大声话，会不会吵到栏杆上的云雀呀？”她声指了指不远处，几只飞马正停在云栏杆上啄云絮，翅膀扑棱着带起细风。
云宝顺着她的目光笑了，尾巴尖轻轻拂掉她鬃毛上的云絮：“放心！云中城的云最会‘柔声音’了！你试试一句‘我来了’，声音大点儿——”见柔柔还是犹豫，她先对着云栏杆喊了声，“裁判老师，我们来报道啦！”话音刚落，一缕软云就轻轻裹住声音，既清楚传到远处，又没惊飞雀，反而有只雀扑棱着翅膀朝她们晃了晃脑袋。
“你看！”云宝把柔柔的蹄子往赛场方向带了带，“就算大声，云也会帮你衬得温温柔柔的。”
刚往赛场走了两步，就听见云阶旁传来几声带着戏谑的笑。
三匹飞马晃悠悠地拦了过来——棕色鬃毛的那匹蹄子叉着腰，可爱标志上的杠铃图案随着动作晃了晃；米黄色的戴着顶歪歪的棒球帽，指节还转着个云做的棒球；银灰色的则漫不经心地拍着云阶，胸前的橄榄球可爱标志亮得扎眼。
“哟，这不是‘晕宝’吗？”棕色飞马先开了口，眼神扫过云宝攥着柔柔的蹄子，笑得更明显，“怎么？带着跟班来报道，是怕一会儿练飞又‘晕’得找不着方向啊？”
米黄色飞马跟着凑过来，棒球帽檐压得更低，声音里满是调侃：“我可听了，你最近连彩虹音爆都练不利索——以前在飞行学院，你不是总拍着胸脯‘没我飞不过的坎’吗？现在怎么反倒要躲在跟班身后啦？”
银灰色飞马没话，却故意把蹄子往云阶上一跺，震得几片云絮飘起来，正好落在云宝的鬃毛上：“也是，毕竟疆晕宝’嘛，一紧张就慌神，万一比赛时再把自己绕晕，那可就太给云中城丢脸了。”
柔柔吓得往云宝身后缩了缩，耳尖的云絮都抖掉了，却还是声拉了拉云宝的蹄子：“云、云宝，我们别理他们……”
云宝的翅膀微微绷紧，鬃毛却没炸开——她先把柔柔往自己身后护了护，才抬眼看向那三匹飞马，声音里带着点冷，却没乱了分寸：“我叫云宝，不是什么‘晕宝’。还有，我练得怎么样，跟你们没关系；柔柔是我朋友，不是什么‘跟班’。”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棕色飞马的杠铃标志，嘴角勾了勾：“倒是你，上次举着杠铃练负重飞，结果没抓稳把杠铃砸在云墙上，还让教官罚跑了十圈，怎么好意思别的飞马？”
又转向米黄色飞马，“还有你，上次棒球赛漏接了关键一球，害得你们队输了，现在倒有闲心管别的马的事？”
最后看向银灰色飞马，她挑了挑眉：“至于你，去年飞行障碍赛，你一头撞错方向，把橄榄球撞进了云湖里，还是我帮你捞上来的——怎么，这才多久就忘了？”
三匹飞马的脸色一下子僵了，棕色飞马张了张嘴，却没出话；米黄色飞马的棒球也不转了，悄悄把帽子正了正；银灰色飞马踢了踢云阶，没再吭声。
“我们还要去报到，没空跟你们在这儿耗。”
云宝拉着柔柔的蹄子，绕开他们往赛场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声音清亮，“对了，下次想调侃其他马前，先想想自己的糗事，别让马笑话。”
看着那三匹飞马悻悻的样子，柔柔悄悄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云宝，眼睛亮零：“云宝，你好厉害呀……”
云宝揉了揉她的鬃毛，刚才的冷意全散了，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这有什么！对付这种只会风凉话的，就得戳穿他们的糗事。走，咱们赶紧去报道，别让他们耽误了时间！”
着，拉着柔柔的蹄子，脚步轻快地往竞技场深处走去，阳光透过云窗洒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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