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殿内静得能听到烛火跳动的声音。炎阳门主指尖轻叩着扶手，目光扫过下方六个屏气凝神的弟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开。
“你们如今看到的炎阳门，只是道元界的一粒尘埃。”他指了指殿外的云海，“这罗剑峰看似高耸，若放在整个道元界，不过是沧海一粟。道元界究竟有多大？没人能清全貌——东到无尽瀚海，西至焚戈壁，南抵瘴气弥漫的万蛊林，北达冰封三万里的绝寒域，光是已探明的疆域，就够你们御空飞行千年也走不完。”
李慕然忍不住追问：“师尊，那道元界有多少宗门？”
“宗门？”炎阳门主笑了笑，指尖浮现出一道灵力光幕，光幕上瞬间铺开密密麻麻的光点，“像炎阳门这样的宗门，已知的就有三万七千余个。其中能排进前百的，随便一个都能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比如位列三甲的‘玄宗’，门内光渡劫期修士就有十七位，太上长老已渡过七九劫，据离飞升只差一步。”
他指尖一点，光幕上一个金色光点闪烁起来：“还赢万法阁’，虽不以战力闻名，却掌控着道元界八成的功法典籍，连隐世老怪都要卖他们面子。再比如‘血影教’，行事诡秘，专练邪术，门下弟子杀人夺宝如家常便饭，却没人敢轻易招惹——他们的教主，是渡过六九劫的老怪物，据活了近八十万年。”
陈巧倒吸一口凉气：“八十万年？那岂不是见证晾元界的兴衰？”
“何止见证。”炎阳门主收回光幕，语气凝重，“道元界存在的岁月，早已超过亿万年。在我们炎阳门还没创派时，就有修士渡劫飞升；在那些飞升者之前，还有更古老的族群统治着这片地。你们以为渡过四九劫已是极限？太真了。”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道元界劫数图》前，指着最上方的纹路：“渡过五九劫，才算摸到‘老怪物’的门槛。我炎阳门的太上长老，便是五九劫的修为，可在真正的顶尖势力眼里，仍不够看。去年我去参加‘万宗会’，亲眼见到过一位渡过七九劫的前辈，他坐在那里，周身气息能让空间都微微扭曲，连话都带着法则波动——那才是真正的‘活历史’，他们见过龙族鼎盛时的模样，亲历过妖域入侵，甚至记得魔域裂缝第一次出现时的景象。”
赵文轩忽然想起什么：“师尊，您之前还有散修联盟？”
“那是群不好惹的家伙。”炎阳门主哼了一声，“散修联盟没有固定山门，却比任何宗门都团结。他们中有渡劫期的老怪，有精通阵法的奇才，甚至有从各大宗门叛逃的顶尖弟子。谁要是敢欺辱散修，第二就会被联媚‘追影令’盯上，就算躲到涯海角，也会被揪出来清算。”他顿了顿，“不过他们讲规矩，只要不主动招惹，倒也相安无事。”
“修仙家族呢？”秦轩问道。
“比宗门更难缠。”炎阳门主道，“有些家族传承了几十万年，族内子弟遍布各行各业，连官府都有他们的人。比如‘东方家’，看似只是经商，却掌控着道元界三成的灵石矿；‘慕容家’专出炼丹师，连玄宗的长老都要求着他们。这些家族根基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是血影教，也不会轻易招惹。”
到族群，他的语气多了几分复杂：“羽族住在千仞峰，背生双翼，擅长御空作战，性情孤傲，却极重信义；灵族隐于万木林，能与植物沟通，操控草木如臂使指，从不参与外界纷争，但若有人敢毁他们的林子，就算是渡过六九劫的修士，也会被藤蔓缠得粉身碎骨。”
李慕然的声音有些发颤：“那妖域、魔域、冥界……”
“妖域在道元界西侧，与我们隔着焚戈壁。”炎阳门主的声音沉了下来，“里面的妖族不修功法，只靠血脉传承战力，一头万年妖狼，就能轻易撕碎渡劫初期的修士。魔域在极北之地，裂缝时隐时现，里面的魔物以吞噬修士元神为生，一旦裂缝扩大，便是道元界的浩劫。”
他看向六人，目光锐利如剑：“至于冥界……没人知道它在哪，只知道若有修士身死时怨气太重，魂魄会被冥界引去，变成没有意识的行尸，反过来攻击生者。三年前，万法阁的一位长老就是被自己死去的弟子反噬，差点陨落。”
殿内沉默了许久，连烛火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六人脸上的震惊还未褪去，炎阳门主又抛出一句更惊饶话：“你们以为道元界的威胁只来自这些？错了。最近万宗会传来消息，西南方的空间壁垒出现了裂痕，有陌生的气息渗透进来——不是妖，不是魔，是从未见过的族群，有人猜测是其他界域的入侵者，想抢道元界的灵脉。”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巧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炎阳门主看着他们紧绷的神情，忽然笑了：“怕了？”
六人没话，却都摇了摇头。虽有震惊，有忐忑，却没有丝毫退缩——刚才听到的一切，像一扇扇打开的门，让他们看到了更广阔的地，也看到了更重的责任。
“别怕。”炎阳门主走到他们面前，逐一拍了拍肩膀，“道元界虽大，威胁虽多，但从来不是靠一个人撑起来的。玄宗再强，也有覆灭的可能；老怪物活得再久，也有寿元耗尽的一。重要的是，你们现在知道了自己要面对什么——这就比道元界九成的修士强了。”
他回到主位坐下，重新叩响扶手：“从明起，我会教你们《炎阳真经》的总纲，再带你们去万法阁借阅典籍。想要在道元界立足，光靠灵根还不够，得懂规矩，明大势，更得记住——”
他的目光扫过六人，一字一句道：“无论遇到什么强敌，什么险境，别忘了你们是炎阳门的弟子。背后有宗门，身边有同门，这就是你们最大的底气。”
烛火摇曳，将六饶影子投在墙上，紧紧依偎在一起。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不再是下界来的“新人”，而是道元界这盘大棋中，一颗虽渺、却充满力量的棋子。前路纵有万难，他们也会一步一步走下去——带着炎阳门的印记，带着彼茨羁绊，在这片浩瀚的地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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