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禅达祠堂,靠着沙盘推演,虞师还能勉强攻至南门树堡。
尽管最终还是差了一步,功败垂成,但好歹虞师的弟兄们已经冲出了树堡,离拿下南门只差那么一口气!
可真刀真枪打起来才知道,现实远比想象残酷得多!
实战中,曰军比王彦还要狠、还要毒,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为敛住虞师推进,为了多杀几个咱们的人,他们竟敢派出股部队发起自杀式反扑。
那些冲出来的曰军士兵,个个怀里揣着炸药包,像疯狗一样往我方阵型里撞。
只要有一个冲进人群,轰的一声,就是一片血肉横飞——一个换十几个,甚至几十个!
这种打法一次两次还能防,可接连不断、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下一波会从哪个山缝、哪个暗洞里钻出来!虞师根本防不胜防,毫无对策。
结果整整一,从刚亮拼到日头西沉,十几个钟头,虞师几乎打光了整支部队,却连第一道防线都没能突破!
一道都没破!一寸都没进!
到了傍晚,南门下的怒江西岸,满地都是倒下的帼军尸身!上万具遗体铺满了江滩,连脚都快踩不下!
从行渡往下,十几里的江面全被染成了深红,河水泛着腥臭的泡沫。
不少尸体顺着激流漂向下游,半个月里,两岸不断有咱们兄弟的尸骸被冲上岸来,惨不忍睹!
……
虞啸卿脸色铁青,大步走向渡口。
岸边,上百艘冲锋舟、木船、橡皮艇和竹筏刚刚靠岸归来。
工兵营的官兵静静站着,目光落在他身上——可那眼神已与从前不同。
过去是狂热与敬仰交织,如今却压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虞啸卿感觉得到。
他扫视警卫连、工兵营一张张脸,沉声道:“仗打到这个份上,什么都晚了。
唯有一战到底!”
“虞师没有逃兵!”
“虞师只有向前死战的汉子!”
“哪怕只剩一人,也要把南门拿下来!何书光!余治!李冰!”
“有!”
“有!”
“有!”
三人应声而出,站得笔直。
虞啸卿面无表情下令:“带上警卫连、搜索队,还有战车连剩下的弟兄,随我过江,跟日寇拼个你死我活!”
“是!”三人齐声领命,声音震。
工兵们眼中终于又燃起一丝光亮。
“还有你们,工兵营!”虞啸卿转过身,声音低沉却有力,“这次送我们过江后,不必回来了。
跟我一起杀上南门!”
“是!”众人齐吼,热血沸腾。
就在这时,唐基急匆匆奔来。
“啸卿!啸卿!上峰有令,立即停攻!”
虞啸卿猛地转身,眼神如刀,直刺唐基,仿佛要将他撕碎。
而工兵们的目光也重新落回虞啸卿身上——方才那一星希望之火迅速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冷漠与积压已久的愤懑。
“啸卿啊,命令下来了,立刻收兵!”唐基喘着气,“咱们虞师流的血够多了,不能再打了。”
“副师座!”一名工兵忍不住高喊,“那一万多过江的弟兄,就这么白死了?我们就不替他们报仇了?啊?”
“要报仇,当然要报!”唐基连忙道,“但不是现在。”
“现在必须停手,再打下去,虞师就没了!老话得好,青山还在,不怕没柴烧。
咱们得留点种子!”
何书光再也按捺不住:“那今这一仗,图个啥?”
余治、李冰和在场所有工兵心头都在问这句话:图什么?忙活一整,死伤上万,就为试一试南门有多硬?就为看看曰军有多狠?
就是为了证明一句——强攻南门,行不通?
沙盘上明明推演过了,为何还要用人命去验证?
“师座!”何书光、余治、李冰以及周围的亲信,齐刷刷望向虞啸卿,眼中全是等待,也全是质问。
虞啸卿身边的这几个贴身随从虽然谈不上机灵,但胆气倒是一点不缺。
仗打到这地步,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宁可倒在战场上,也要和那些渡江的弟兄并肩而战!
虞啸卿面部肌肉微微一颤,声音低沉却坚定:“执行命令。”
“师座!”何书光几人顿时急红了眼,扯着嗓子喊道,“咱们过江啊!不能丢下兄弟们!”
“执行命令!”虞啸卿脸色骤然转冷,“军人以服从为本分,岂能由着性子来!”
“对对对,得没错,军令如山!”唐基连忙附和,“何连长、余连长、李连长,师长已经下令了,赶紧把队伍带回去整编。”
“工兵营的弟兄们也别耽搁,收拾东西撤吧。”
……
高黎贡山深处。
孟烦了望着远处江面,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虞师这一仗折损上万人,营座你,虞啸卿自己会不会亲自过江?”
“大概……会吧。”豆饼低声回应,“这可是全面总攻,三个梯队都上了,师长怎么可能留在后头?”
“嘿,偏他就不会。”孟烦了冷笑一声,“他可是虞啸卿,虞总长的亲侄子,虞家未来的当家人,哪能轻易送命在这荒山野岭?”
“所以啊,各位老兄,我的是你们——”
“你们不过是一堆填壕的沙袋罢了。
哪怕全死干净,对岸那些大人物,比如那位整笑眯芒脾气好得不得聊陈总长,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豆饼一听,脸立刻垮了下来:“我不想死啊……”
……
蔡旗坡观察所。
早已漆黑一片,可陈总长和宋希濂仍伫立在哨位上,久久未动,脸上神情各不相同。
一个整编师,不到一工夫,几乎被打散了架子。
宋希濂是真的心疼,痛惜这支精锐就这么被耗尽。
他也想不通:为何上峰非得让虞师硬啃南门这块铁骨头?
就为了争口气?怕在反攻缅甸的战局中输给驻印远征军?难道脸面比上万条性命还值钱?
可这些事,轮不到他做主。
陈总长表面哀叹,实则心底压不住一丝暗喜。
虞师折损近万骨干,固然可惜,但更关键的是——虞总长这个和他缠斗几十年的老对手,这回算是彻底栽了跟头。
今后统帅部里,再没人能跟他分庭抗礼。
如今,他老陈才是真正掌舵的人!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蒋帷园长退下来那,自己顺理成章接过大权,登上国民正府最高之位也未可知。
所以,虞啸卿犯没犯错,根本无需追究。
不过是一条落水狗,踹一脚都嫌脏鞋。
倒是那个川军团的龙文章团长,还有副手林译,确实有两把刷子。
等南门这一仗打完,得想办法拉拢过来,好好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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