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那只被风吹歪的纸鹤塞进沈墨渊口袋，顺手拍了拍他胸口，像是在确认纸鹤待住了。夜风在礼堂后门打转，吹得她裙角轻轻晃动，就像只刚学飞的蝴蝶。
她低头看表，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完了完了，食堂阿姨要收锅啦！”她猛地跳起来，拎起包就往门口冲，“我晚饭就啃了个苹果，现在胃里都能养鱼咯！”
沈墨渊慢悠悠跟在后面，手插兜里，语气平静得就像在气：“你昨不是，为了演出保持状态要轻食吗？”
“那是昨！”她回头瞪他，眼睛亮闪闪的，“今告白成功，必须加餐庆祝！我要糖醋排骨、麻婆豆腐，还迎…”她顿了顿，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加蛋的煎饼果子。”
他嘴角一抽：“你这叫轻食？”
“这是心理疗愈嘛！”她理直气壮，“你知道我刚才念旁白的时候多紧张，差点咬破嘴唇，还好忍住了，不然明上台得涂遮瑕。”
走到校门口那家24时煎饼摊，老板娘都认得她了，笑着问：“姑娘又来拯救世界啦？”
“对！”姜悦兮一拍桌子，“加蛋加肠加鸡柳，酱多刷点，我要把今的勇气全吃回来！”
沈墨渊站在旁边看着她狼吞虎咽，眼神软乎乎的。他没点吃的，只是偶尔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酱汁，动作自然得好像已经做了好多年。
“喂。”她突然停下筷子，“你林悦会不会明真来看演出啊？”
他挑了下眉：“怕她捣乱？”
“不是怕。”她舔了舔嘴唇，声嘀咕，“就是觉得她要是真哭着跑出来，我可能还得安慰她，好累哦。”
沈墨渊沉默两秒，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我帮你列个话术清单，第一句，‘你很棒，只是我们不合适’；第二句，‘别哭，妆花了不好看’；第三句……”
“打住！”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她是来参加恋爱综艺的吗？还准备应急预案？”
他收起手机，一本正经：“万一呢。你不是心情很贵，不能因为她浪费情绪值。”
她噗嗤一声笑了，咬了一口煎饼，边嚼边点头：“行吧，你赢了。不过下次这种清单写纸上，别发朋友圈，我怕你被当成恋爱军师爆火。”
回宿舍的路上，路灯把两饶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姜悦兮一边走一边哼歌，调子跑得没边了，但莫名有种快乐的劲。
快到女生楼时，她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沈墨渊问。
她皱着眉盯着自己脚边：“我鞋带……松了。”
弯腰系鞋带刚做到一半，整个人突然晃了一下，差点跪地上。
“哎哟！”她捂住脚踝，脸皱成一团，“完了完了，扭到了！”
沈墨渊立刻蹲下查看，手指轻轻按压她脚踝周围，动作轻柔又专业：“疼吗？”
“嗯……不是特别疼，就是有点麻。”她咬着唇，“可能是刚才彩排跳得太猛了。”
他皱起眉：“你不是只走了两遍位吗？”
“但我每遍都在心里给自己加戏啊！”她委屈巴巴，“你以为演深情女主容易啊？我可是全程代入现实情感的！”
他没接话，直接站起来：“上来。”
“啥？”
“背你。”他得理所当然，“你这状态别自己爬六楼了，明早肿了没法上台。”
“可你刚打球回来……”
“闭嘴。”他背对着她，肩膀宽宽的，“要么我背你，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愣了两秒，乖乖趴上去。
他的背暖暖的，带着洗衣粉的味道，和他袖口残留的一样。她趴在他肩上，忽然觉得脚踝那点疼不算啥了。
“沈墨渊。”她声叫他名字。
“嗯。”
“你耳朵又红了。”
“……空调温度低。”
“哦～”她拖长音，“那你心跳咋也变快了？”
他没话，只是脚步更快了些。
刚走到楼下，宿管阿姨探头看了一眼，笑眯眯地：“哟，情侣真甜，不过下次早点回来哈，别让值班老师看见。”
姜悦兮脸一热，赶紧把头埋进他肩膀。
进电梯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道具组耳麦明要提前半时测试，我得早点到。”
“我陪你。”他。
“你不是还要和灯光组对信号吗？”
“我已经让他们改时间了。”他淡淡地，“毕竟我女朋友脚扭了，需要贴身照顾。”
她愣住：“你什么时候改的？”
“五分钟前。”他掏出手机晃了晃，“刚发完群消息。”
她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捏住他耳朵尖：“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他耳尖烫得厉害，还嘴硬：“什么计划？我只是合理安排时间。”
电梯“叮”一声到了六楼。
她从他背上滑下来，试着走了两步，发现确实有点疼。正准备开口让他再背一会儿，忽然看见走廊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
陆羽拎着一袋水果站在她寝室门口，看见他们俩时明显愣了一下。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悦兮下意识往后退半步，不心踩到沈墨渊的鞋。
“我不是……”陆羽张了张嘴，表情复杂，“我只是听你彩排挺晚的，想着送点水果过来。”
沈墨渊没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挡在她前面。
姜悦兮看着两人之间这微妙的沉默，忽然笑了。
她走上前，接过水果袋，声音清亮：“谢谢你呀陆学长，不过下次真不用了。你看，我连脚扭了都有人背回来，明我真的很幸福。”
她顿了顿，笑容像晚风里的星星一样灿烂：
“所以你真不用再努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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