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系统没再推送红色情报，都是些 “便利店打折”“孵化园停电通知” 的琐事。张凡渐渐松了口气，以为周雨柔那边总算能消停些，等他忙完项目，就陪她去办离婚手续。
可平静总是短暂的。
这下午，周雨柔没来送汤。张凡有点失落，顾景深却不以为意：“估计是不舒服，女人嘛，总有那几。”
他没多想，继续和顾景深埋头赶项目，直到深夜才歇下来，趴在桌上准备睡一会儿。
“嘀 ——”
每日情报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一行猩红的字：
【紧急情报：周雨柔被拘留在城东派出所，请尽快营救。】
“操！” 张凡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 “哐当” 一声。
顾景深被吓了一跳，揉着眼睛坐起来：“咋了？诈尸了？”
顾景深愣了两秒，也顾不上关游戏，抓起车钥匙就跟上去：“等会，我先联系法务部的人。”
半时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冲进城东派出所。值班民警查了记录，抬头看他们的眼神带着审视：“你们是周雨柔的家属？她涉嫌拐骗儿童，正在候问室。”
“拐骗儿童？” 张凡和顾景深异口同声地喊出来，都傻眼了。
顾景深赶紧掏出手机：“不可能，你们搞错了！我们是顾氏集团的，律师马上到。”
民警显然听过顾氏的名头，态度缓和了些：“受害人家属没做笔录，但孩子当场指认她是人贩子。按流程，拘留后 24 时内要送看守所羁押。”
张凡的心沉到了谷底。拐骗儿童是刑事案件，一旦留下案底，周雨柔这辈子就完了。
没等多久，顾氏的律师团队就赶到了。为首的王律师亮明身份，和民警沟通片刻，转头对他们：“可以见人了，但只能谈十分钟。”
候问室的灯光惨白，周雨柔坐在铁椅子上，头发凌乱，眼眶红肿，看到他们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张凡……”
“周姐，到底怎么回事？” 张凡急得声音都哑了。
周雨柔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出经过 ——
今下午，她去商场买日用品，没想到在童装区撞见了杨磊。他身边跟着袁沐白，两人手牵着手，怀里还抱着杨文娇。
今不是周末，女儿本该在幼儿园，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杨磊，你为什么带蜜蜜出来？你为什么不让她上学？还带她跟这个女人出来？” 她冲上去质问。
袁沐白挽着杨磊的胳膊，笑得挑衅：“周姐，蜜蜜想出来玩，我们就带她出来玩怎么了？”
“你闭嘴！” 周雨柔想拉杨文娇的手，“蜜蜜，跟妈妈回家。”
杨文娇猛地甩开她，躲到袁沐白身后，突然尖叫起来：“你不是我妈妈！你是人贩子！放开我！”
周雨柔被她吼懵了，愣在原地。
袁沐白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看你看，孩子都不认识你，赶紧走开，不然我们报警了！”
“我是她妈妈！” 周雨柔急得快哭了，想强行把杨文娇抱过来。
就在这时，商场保安和巡逻警察赶来了。袁沐白抱着杨文娇，哭得梨花带雨：“警察同志，这个人贩子想抢我的孩子！”
周雨柔急忙解释：“她是我女儿！我是她妈妈！”
可杨文娇哭得更凶了：“她不是！她想把我卖掉！”
警察看向杨磊：“你认识她吗？”
杨磊避开周雨柔的目光，冷冷地：“不认识。”
然后，他就带着袁沐白和杨文娇，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她被警察带走，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 —— 哪有亲女儿会妈妈是人贩子？
“这他妈叫什么事！” 顾景深气得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杨磊还是人吗？自己女儿都不认妈了？”
张凡的心像被冰锥扎了，密密麻麻地疼。
“警察传讯杨磊了吗？” 王律师问道。
“传了，但他一直没来。” 周雨柔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他们，找不到孩子父亲确认关系，只能先拘留我……”
王律师皱起眉：“拐卖儿童是重罪，拘留 24 时后没证据排除，就会送看守所。必须让杨磊立刻过来做笔录。”
顾景深立刻掏出手机：“我让人去你家看看，如果在就把他带来！”
看着顾景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张凡看着周雨柔通红的眼睛，突然想起她之前的 “还有蜜蜜这个牵挂”。
可现在，连这最后一点牵挂，都变成了刺向她心脏的刀。
凌晨两点，杨磊终于被顾景深和几个社会上的哥们 “请” 到了派出所。他大概喝了酒，走路摇摇晃晃，看到周雨柔时，眼神躲闪，嘴里还嘟囔着：“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 周雨柔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杨磊，你看着我的眼睛，蜜蜜是不是我女儿？”
杨磊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对民警：“是，是我女儿…… 之前是我糊涂，没敢认。”
有了杨磊的证词，加上顾景深带来的户口本复印件，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民警当场撤销了拘留决定，连连道歉：“实在对不起，让您受委屈了。”
走出派出所时，已经蒙蒙亮了。杨磊想要些什么，结果被顾景深和几个哥们带着去谈话了。
周雨柔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张凡跟在她身后，想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走到路口时，周雨柔突然停下脚步，蹲在地上，捂住脸失声痛哭。那哭声不是之前的压抑，而是彻底的崩溃，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七年…… 我结婚七年，为了这个家辞掉工作，在家带孩子、伺候公婆，结果呢？”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丈夫出轨，婆婆厌恶，姑子盼着我死，连我一手带大的女儿，都帮着外人害我……”
“我到底图什么啊……”
张凡看着她蜷缩在地上的样子，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心里又酸又涩。
周雨柔哭了很久，直到边泛起鱼肚白，才慢慢抬起头。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张凡，谢谢你。”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你能不能帮帮我，财产什么的我都不要，我只要尽快离婚。”
“周姐，你……”
“我不想要这个家了。” 周雨柔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恨，只有彻底的解脱，“丈夫，孩子，我都不要了。我只想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她完，转身走向公交站，背影单薄却笔直，像一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却依然顽强挺立的野草。
张凡站在原地，他清楚地知道，那个总是温和隐忍的周姐，已经死在了这个冰冷的夜晚。
而一个全新的周雨柔，正在黎明的微光里，悄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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