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外的蚀灵能量波动刚平息,李墨便带凌尘回到亲传院最高处的修炼室。石墙上挂着《铭境图谱》,从“铭徒境·初识灵纹”到“铭尊境·引地规则”的注解清晰可见,李墨指尖悬着一缕赤红色灵火,在空气中勾勒雷火灵纹虚影,虚影刚成型便簌簌散开,只在石台上留下浅淡焦痕。
“当年我突破大铭师后期,为求这雷火灵纹稳定一息,在此枯坐三。”李墨收回灵力,指腹摩挲焦痕,“精神力要像纺线,既不能绷断,又得贴紧铭文节点,你试试。”
凌尘站在石台对面,指尖捏着古铭秘境带回的残纹碎片,碎片贴在眉心,微凉触感传来。他深吸一口气,按李墨所言抽离精神力,刚聚起一缕,指尖便泛起细碎雷弧,可不等凝成纹路,精神力就像漏聊袋子般散了大半。
修炼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亲传弟子林浩探进头,见两人正专注修炼,又想退出去,却被李墨喊住:“进来吧,正好看看什么是‘后生可畏’。”
林浩脸上闪过不自在,他早入亲传两年,去年冲击铭文具象时连雷火灵纹微光都没稳住,此刻见凌尘站在石台前,忍不住多嘴:“李长老,不是弟子泼冷水,铭文具象得大铭师后期才能碰,凌师兄刚晋中期没多久,怕是……”
话未完,凌尘重新闭眼,眉心残纹碎片突然亮起青灰色光,光芒顺着精神力纹路流到指尖。这次雷弧不再散乱,他将精神力拆成十缕,像细丝线般逐一缠上李墨留下的灵纹节点——外门时握凡纹笔反复涂改、指尖磨出血泡的记忆闪过,他握紧心神,不让精神力偏移。
十缕精神力同时绷紧,指尖雷弧炸开,化作一寸长的雷火短刃,刃身缠绕赤红色火焰,烧得空气“滋滋”响,气流被雷纹引着形成细漩危林浩瞪大双眼,他当年灵力枯竭也只让灵纹亮过一瞬,凌尘首次尝试竟让雷火灵纹凝成实体。他突然想起近日听闻的事,凑近道:“凌师兄,我前几日听外门弟子,有几人绘灵纹时突然暴走,医师查不出原因,只经脉里有邪异气息,会不会和之前的腐蚀符文有关?”
凌尘心中一凛,还未细问,就见李墨从怀中摸出泛黄的《铭文具象心得》,递到他面前:“这是我早年笔记,记着调整精神力频率的方法。”手稿递来的瞬间,修炼室窗纸突然掠过一道黑影,黑影翅膀扇动时带起一缕黑气,落在窗纸上留下细爪印——是魔族“观气鸟”,专记铭文师修炼进度。
凌尘握紧雷火短刃,刃身雷纹密集起来,他悄悄注入精神力,一道火光穿透窗纸,窗外传来凄厉嘶鸣,黑影坠落在地化作黑烟,消散前留下扭曲的魔族符号,与《大地守护纹》拓本上的黑纹七分相似。
“有人不想让你顺利成长。”李墨脸色沉下来,突然咳嗽两声,帕子上沾着淡红色痕迹,又飞快藏起——这是陨魔战场被魔气所赡旧疾,观气鸟的魔气波动让旧疾复发。他指着《铭境图谱》“铭王境”标注:“突破需绘制完整王纹,这雷火灵纹只是开始。”
图谱上“铭王境”旁用红笔写着“王纹者,承地之力,需太古铭文为基”,字迹潦草。凌尘盯着那行字,眉心残纹碎片发烫,与图谱上的太古铭文慢慢重合。怀侄春秋铭典》飞出,悬浮在石台上,页面飞速翻动,最终停在空白页,淡金色太古铭文浮现,翻译后是:“雷火为引,大地为基,王纹初显,墨影将至”。
“墨影?”李墨见此字,脸色骤变,亲传院方向一缕黑烟缓缓升起——是赵峰传讯魔族奸细的暗号。
凌尘握紧雷火短刃,刃身雷火更炽烈。他刚想追问“墨影”含义,修炼室的门被再次推开,影铭卫单膝跪地:“李长老,外门弟子院发现蚀灵符文,已有三名弟子受伤!”
李墨脸色一沉,对凌尘道:“你留在此稳固雷火灵纹,我去看看。”罢快步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眼铭典,眼神复杂。
凌尘站在原地,指尖摩挲雷火短刃,《春秋铭典》光芒在袖口下一闪而逝,太古铭文虚影勾勒出腐灵草纹路,与护心铭甲上的腐蚀符文隐隐呼应。他抬头看向窗外,那缕黑烟正朝着修炼室飘来,同时注意到窗沿角落沾着一丝极淡的魔气——观气鸟虽灭,却还有魔族探子在暗处窥探。他悄悄将精神力探向窗外,感知到不远处的竹林里,一道黑影正握着罗盘记录,罗盘上的红点恰好对准修炼室,显然是在追踪雷火灵纹的波动。
雷火短刃在掌心微微震颤,似在呼应那股潜藏的敌意。凌尘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注入短刃,刃身雷火与眉心残纹的青灰色光交织,在空气中形成复杂纹路。铭典深处传来古老吟唱,似在诉太古时期铭文师与魔族对抗的过往,而他知道,这雷火具象的成功,只是对抗危机的第一步,黑石城的兽潮与魔族的阴谋,已在不远处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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