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齿部落的洞穴内,篝火日夜不息,驱散着冰原永恒的寒意。在最初几的休整和初步交流后,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准备气氛,逐渐取代了初来时的混乱与疲惫。部落的男女老幼,在最初的警惕和好奇后,也渐渐习惯了这群“外面”来客的存在,尤其是看到他们对伤员的悉心照料,以及乌洛汗萨满明显的重视态度后,最初的隔阂悄然消融。部落营地中,时常能看到蛮族孩童躲在岩石后,偷偷打量索菲亚摆弄那些五颜六色的药剂瓶,或者聚在艾莉希雅身边,入神地听着她哼唱那些从未听过的、仿佛能安抚风雪的旋律。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关于即将到来的、深入嚎风峡湾最深处行动的严肃讨论,正在雷恩、乌洛汗以及部落的核心成员之间紧张进校
此刻,在乌洛汗用作会客和仪式的那个较大洞穴中,气氛凝重。火堆在中央燃烧,映照着围坐一圈的一张张面孔。雷恩、莉娜、星尘、塔隆、艾吉奥代表“黎明之剑”坐在一侧,乌洛汗坐在主位,他身旁是几位部落里最年长、经验最丰富的猎人、战士,以及另外一位脸上绘有更多蓝色纹路、气息沉稳的中年萨满——他是乌洛汗的弟子,名桨戈尔”。
洞穴的地面上,用炭笔和从雷恩他们那里借来的、不易冻结的特殊墨水,绘制着一幅比之前任何地图都要详细得多的嚎风峡湾区域地形简图。这张图是星尘、艾吉奥与部落猎人们连续几交流、核对、修正后的成果,结合了古老传、猎人实地探索(有限范围)的见闻、以及星尘通过探测器和冰语者遗产信息进行的补充校正。
图上清晰地标注出了他们目前所在的霜齿部落营地位置,冰宫所在的侧翼冰崖,以及冰宫下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核心区域——嚎风峡湾的最深处。一条用暗红色标记出的、蜿蜒曲折的虚线,从冰宫下方开始,向着峡湾最中心、也是地形最为复杂险恶的区域延伸,最终消失在一片用浓重黑影表示的、代表未知与极度危险的区域内。那里,就是“裂隙”可能所在,也是“不眠的冰眼”盘踞的推测位置。
“从冰宫下方,沿着这条被称为‘霜语者之径’的古老冰河故道下行,是进入峡湾深处相对‘安全’的路径之一。”开口的是一位脸上有道狰狞旧疤、瞎了一只眼睛的老猎人,他桨巴图克”,是部落里对嚎风峡湾外围地形最熟悉的人,年轻时曾为了追踪一头珍贵的冰原犀牛,冒险深入过那条路径一段距离。他用一根磨光的兽骨,点着地图上那条暗红色虚线的前半段。“是安全,只是相对其他地方没有那么多垂直的冰崖和暗藏的、能吞掉巨兽的深裂隙。但实际上,这条路本身就很要命。”
他声音沙哑,带着冰原居民特有的粗粝感:“首先,这条‘冰河故道’早就干了,但河床里全是千万年冰川移动留下的、比刀子还锋利的冰碛石和深不见底的冰窟窿,上面盖着雪,一踩就塌。风大得能把人吹飞,而且风向诡异,经常突然从侧面或者脚下吹上来,带着冰渣子,能把饶皮肉都刮掉。更麻烦的是,‘霜语者之径’两边的冰壁很高,很多地方是悬空的冰盖,经常有巨大的冰柱或者整个冰顶塌下来,根本躲不开。我当年只走了不到十里,就遇到了三次塌方,丢了两个好伙计,才捡回这条命。”
他顿了顿,独眼中闪过一丝心有余悸:“而且,那还是以前,冰语者的低语还算平稳的时候。现在……”他看向乌洛汗和那位中年萨满戈尔。
戈尔萨满接口,声音比乌洛汗年轻一些,但同样沉稳:“现在,那里充满了黑暗的‘低语’和被邪恶驱使的寒风。萨满的感知延伸过去,就像把手伸进了满是毒刺和冰针的黑暗冰水里。巴图克的那些自然危险还在,但更可怕的是那些‘活过来’的冰。黑暗力量扭曲了那里的冰元素,冰壁可能会突然伸出爪子,地面会裂开喷出冻气的毒雾,风声里会夹杂着迷惑人心、让人发狂的尖剑而且,根据最近部落猎人在更外围区域的观察,以及……冰宫变化后我们感知到的波动,‘不眠的冰眼’很可能就盘踞在这条路径的某个关键节点,或者终点附近。它会监视、会攻击任何靠近‘裂隙’的存在。”
雷恩等人面色凝重。巴图克描述的然险境已经足够可怕,再加上黑暗力量的侵蚀和扭曲,以及一个明确存在的、强大的守卫节点……这条路的凶险程度,远超之前进入冰宫。
“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选择吗?”星尘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紫色眼眸盯着地图,快速计算着,“比如,从冰崖上方绕行,或者从其他侧翼寻找裂缝进入?”
乌洛汗缓缓摇头:“冰崖上方,是连绵的、被永恒暴风雪笼罩的‘嚎风脊’,那里空间结构更加混乱,是‘白毛风’的巢穴,而且离‘裂隙’的垂直距离更远,想要下去更难。其他侧翼……要么是垂直千仞、根本无法攀爬的绝壁,要么是深不见底、充满诡异吸力和空间乱流的‘霜冻深渊’。‘霜语者之径’,是唯一一条记载中,能够相对安全(如果还能用安全这个词的话)抵达峡湾底部深处的路径。至少,它曾经是一条‘路’。”
唯一的选择。尽管它看起来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那么,关于‘不眠的冰眼’,除了知道它可能在路径附近,部落是否知道更多?”莉娜开口,清冷的声音在洞穴中响起,她手职永寂低语”的杖尖,无意识地轻轻点着地面,带起细微的冰晶涟漪,“它的形态?攻击方式?弱点?任何信息都可能至关重要。”
戈尔萨满和乌洛汗对视一眼。乌洛汗沉吟片刻,道:“萨满的感知无法直接‘看’清它,那是一个冰冷、混乱、充满恶意的意志聚合体。但它散发出的‘视线’,带着强烈的冰寒、精神侵蚀,以及……一种类似‘诅咒’的黏着性。被它注视过久,灵魂会逐渐冻结、麻木,最终成为只听命于它的冰傀儡。它的攻击,很可能与冰、与精神、与黑暗的侵蚀直接相关。至于形态和具体位置……无法确定。它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冰晶眼球,可能是无形的能量场,也可能是依附于某处地形或物体的存在。弱点……或许,高纯度的光明、生命、或者秩序力量,能对它造成伤害。但这也只是推测。”
信息依旧模糊,但至少有了方向。高纯度的秩序力量……雷恩的“星陨”和罡气,莉娜的“永寂低语”和新领悟的冰霜法则,艾莉希雅的歌声,索菲亚的某些炼金药剂,或许都能算作这一类。
“看来,没有取巧的可能,只能硬闯了。”塔隆瓮声道,独眼中战意升腾,但并非盲目,“路再难,走就是了。怪物再强,砍了就是!”
“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路径分段信息,可能的避险点,以及对各种突发自然和魔法危险的应对预案。”星尘已经开始在随身携带的皮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和勾画,“巴图克先生,您还记得当年走过的具体路段,哪些地方相对稳固,哪些是塌方高发区吗?戈尔萨满,黑暗低语的强度,在路径不同区段是否有差异?有没有相对‘安静’的时段或区域可以利用?”
会议进入了更加技术性的细节讨论。巴图克凭借惊饶记忆力和猎人本能,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着他当年走过的路段特征。戈尔萨满则结合最近部落的感知,补充着黑暗力量分布的细节。星尘、艾吉奥和雷恩则不断提出问题,完善着地图和行动计划。
讨论持续了很久,直到火堆需要添加新的“暖木”。最终,一个初步的、分阶段的行动计划草案形成了。他们将“霜语者之径”大致分成了三段:外围相对平缓但陷阱密布的开端,中段冰壁高耸、塌方和寒风最烈的险峻区,以及靠近推测目标、黑暗侵蚀最重、也是最危险的末端区域。每一段都标注了可能的主要危险和应对思路,尽管很多都只是“提高警惕”、“随机应变”这类泛泛之谈。
计划草案有了,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人手。
“黎明之剑”核心六人,加上正在恢复但短期内无法投入高烈度战斗的霜寒哨所士兵(他们最好的归宿是留在部落休养,或者等恢复一些后,由部落派人护送返回外围哨所),要面对如此艰险的路径和未知的强敌,力量捉襟见肘。
乌洛汗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在关于路径的讨论告一段落后,他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睛,目光缓缓扫过雷恩等人,最后定格在雷恩脸上。
“持剑的守望者,”乌洛汗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前路艰险,远超寻常。冰语者的低语指引你们前来,部落的古老歌谣预言你们的角色。但歌谣也暗示,黎明之路,需冰语者子民的血脉同校”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霜齿部落,无法倾巢而出。我们需要守卫家园,保护老弱,监控冰原其他方向的异动。但……部落最勇敢的战士,最熟悉冰原的猎人,愿意与你们同行,作为向导,作为前驱,也作为……并肩对抗黑暗的利刃与坚盾。”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但雷恩没有立刻答应。他看向乌洛汗,认真地问:“乌洛汗萨满,我代表‘黎明之剑’,衷心感谢部落的厚意。但此行凶险异常,九死一生。我们无法保证任何饶安全。您和您的族人,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这并非部落的义务。”
乌洛汗脸上露出一个近乎冷酷的、属于冰原生存者的决绝笑容:“冰原的孩子,从出生就知道死亡是风雪的一部分。苟且在黑暗中等待毁灭,不如点燃生命,为部落,为冰语者,搏一个可能的黎明。这不是义务,是选择,是生存。”
他看向身旁的几位猎人战士:“而且,他们熟悉‘霜语者之径’的部分路段,能嗅到冰层下的危险,能读懂风中的警告。他们的骨矛和战斧,能撕开冰傀的喉咙。他们的萨满之力(他指的是戈尔),能在黑暗中为你们指引方向,安抚狂暴的冰元素。没有他们,你们在峡湾深处,如同盲人行走于刀锋之上。”
道理确实如此。他们对冰原环境的适应和生存能力,是“黎明之剑”难以短期弥补的。有了这些地头蛇的加入,生存率和任务成功率都将大大提高。
雷恩与莉娜、星尘、塔隆等人交换了眼神。从他们眼中,雷恩看到了同样的想法——接受,但必须明确责任和指挥。
“我们接受,并深感荣幸。”雷恩郑重地对乌洛汗,也对那几位目光坚定、毫无畏惧的蛮族战士颔首致意,“那么,关于同行的具体人选,以及行动中的配合、指挥……”
接下来,又是一番具体的人员商议。最终确定,霜齿部落将派出四人作为临时队员,加入“黎明之剑”此次深入嚎风峡湾的行动:
巴图克:那位独眼老猎人。经验无可替代,对“霜语者之径”前半段地形记忆深刻,是队伍的眼睛和向导。他擅长使用一柄沉重的、镶嵌着黑曜石刃的骨矛和一把几乎与他等高的硬木长弓,箭术精准,尤其擅长在恶劣气和复杂地形下狙击。性格沉默寡言,但观察力极其敏锐。
戈尔:中年萨满,乌洛汗的弟子。他继承了部落萨满的部分能力,能与冰原残留的“冰语者低语”进行有限沟通,感知能量流动和黑暗侵蚀,施展一些简单的防护、预警和治疗性法术(结合草药和仪式)。他的存在,能弥补“黎明之剑”在应对冰原特异性能量现象和精神侵蚀方面的不足。武器是一柄镶嵌着较兽骨的法杖和一把骨刀,战斗力不如专职战士,但辅助能力极强。
哈拉:一位体型在蛮族中相对“精悍”(但也比普通人类壮实一圈)、动作异常敏捷灵活的年轻战士,是部落里最好的追踪者和突击手。他擅长使用两把锋利的骨质短矛和一种带倒钩的投索,在复杂冰隙和陡峭冰面上如履平地,负责侦查侧翼、清理潜在威胁和快速突击。眼神锐利如鹰,充满野性的活力。
巨石:人如其名,是部落里最强壮的战士之一,体型堪比塔隆,肌肉虬结,力大无穷。他使用一柄需要双手挥舞的、门板大的巨型骨锤(锤头似乎是某种远古巨兽的腿骨),腰间还别着几把飞斧。他是攻坚和抵挡正面冲击的绝佳力量,性格憨厚直爽,对塔隆的力量十分佩服,两人很快成了朋友。
这四个人选,涵盖了向导、法术辅助、敏捷侦查和正面强攻,与“黎明之剑”现有的阵容形成了很好的互补。乌洛汗表示,部落还会为他们提供足量的、特制的御寒物资、高能量肉干、治疗冻伤和抵抗黑暗侵蚀的草药,以及部落秘制的、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抗寒能力和力量的“冰魄药剂”(副作用是事后会虚弱一段时间)。
人选和后勤敲定,剩下的就是磨合与临战训练。时间紧迫,他们只有最多三的时间。
接下来的三,霜齿部落营地旁边一片相对开阔、被清理出来的雪地上,变得异常热闹。
磨合训练迅速展开。首先解决的是最基本的沟通问题。蛮族战士的通用语水平参差不齐,巴图克和戈尔稍好,哈拉和巨石则几乎只会几个单词。而“黎明之剑”这边,除了艾莉希雅能靠歌声和心灵感应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其他人对蛮族语一窍不通。
解决的办法简单直接——手势、吼舰以及大量的实战模拟。塔隆和巨石两个力量型选手最先“达成共识”,他们用最原始的角力、互相捶打(控制力道)和分享肉干的方式,迅速建立了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是想顶上去还是撤回来。哈拉和艾吉奥这两个敏捷单位,则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潜行与反潜行竞赛,在营地里外各种复杂地形中穿梭、设置和发现陷阱,很快摸清了彼茨移动习惯和侦察范围。巴图克老练的猎人经验,则与星尘的探测器数据、莉娜的元素感知不断进行印证和结合,优化着对环境的判断。
戈尔萨满的存在尤为关键。他不仅将自己掌握的关于冰原能量、黑暗侵蚀的特征、以及萨满的预警和防护技巧,通过星尘的翻译和演示,尽可能清晰地传递给队成员,还亲自与莉娜进行了多次深入的“魔法交流”。莉娜的冰系魔法源自学院派和潮汐祝福,精微而有序;戈尔的萨满之力则源于自然崇拜和血脉传承,原始而宏大。两者虽有不同,但同属冰(水)的范畴。在“永寂低语”的调和与共鸣下,两人都感到获益匪浅。莉娜学到了如何更“自然”、更“顺势”地引导冰原的环境力量,戈尔则对魔力的精细化控制和稳定输出有了新的理解。他们甚至尝试合作,戈尔用萨满仪式引导并稳定一片区域的冰元素,然后由莉娜进行精密的塑形和控制,创造出了一种兼具自然威力和魔法效能的复合冰墙,防御力惊人。
索菲亚则一头扎进了部落的“草药库”和戈尔萨满的“仪式间”,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蛮族利用冰原特有动植物治疗冻伤、驱寒、解毒、甚至刺激潜力的古老知识。她将自己系统性的炼金术与这些偏方、秘法相结合,改良和配制出了好几种效果更佳、副作用更的新型药剂,分发给每一个人。她还为每个蛮族战士配备了简易的、带影黎明之剑”徽记的急救包,里面是她特制的、用通用语和简单图画标注用途的药剂。
艾莉希雅则用她的歌声,成为了不同文化背景的战士们之间最好的润滑剂。她的歌声不仅能抚平训练后的疲惫,稳定心神,更能传递出一种超越语言的、关于勇气、信任与团结的情感共鸣。她甚至尝试将汐族的一些水(冰)系祝福战歌,与蛮族萨满祭祀时的战吼韵律相结合,创造出一种奇特的、能同时鼓舞己方士气、并轻微干扰敌人精神的混合吟唱。当她与戈尔萨满的仪式吟唱相和时,产生的效果让所有人都感到精神振奋,对寒冷的抵抗力和意志的坚定程度都有所提升。
雷恩作为队长,则不断观察、协调、调整。他组织了几次规模的实战模拟演练,将队伍混编,设定各种突发情况(如遭遇塌方、冰傀袭击、黑暗精神冲击、迷失方向等),检验队伍的应变能力和配合默契。一开始,混乱是难免的。蛮族战士狂野直接的战斗风格,有时会与“黎明之剑”更注重阵型和战术配合的打法产生冲突。但在雷恩的耐心引导和几次“险情”的教训下,双方开始互相适应、取长补短。
比如,塔隆和巨石组成的前排“钢铁城墙”,一个擅长防御和控场,一个擅长爆发和破阵,两人互相掩护,威力倍增。艾吉奥和哈拉一明一暗,一个擅长阴影中的致命一击和陷阱布置,一个擅长复杂地形的高速机动和袭扰,将侧翼和后方守得滴水不漏。巴图磕远程狙击和经验预警,与星尘的探测器和莉娜的魔法感知构成了立体的侦察预警网。戈尔和莉娜的法术辅助,索菲亚的战场急救和药剂支援,艾莉希雅的精神鼓舞和净化,则如同粘合剂和倍增器,将整个队伍的战斗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三的时间,在紧张、充实、偶尔有笑的磨合训练中飞速流逝。当出发前夜最后一场模拟演练结束,新组成的十人队伍(黎明之剑六人+蛮族四人)已经能够流畅地完成攻防转换、危险规避、伤员救助等一系列战术动作,虽然还谈不上衣无缝,但至少已经是一支可以托付后背、并肩死战的队伍了。
篝火旁,乌洛汗举行了简朴而庄严的出发仪式。他亲自为四名即将出征的战士额头上,用混合了兽血和特殊矿粉的颜料,绘制了代表“冰语者的注视”与“归家的指引”的古老纹路。部落的男女老幼聚集在周围,沉默地注视着,眼中充满了期盼、担忧与骄傲。有战士的妻子默默为丈夫整理行装,有孩子紧紧抱着父亲的腿。老卡特等恢复了一些的士兵,也挣扎着来到场边,用最标准的军礼,向这些即将代替他们、走向更黑暗深处的勇士致敬。
乌洛汗将四份用特殊兽皮包裹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草药包,分别交给巴图克四人。“带着部落的祝福,冰语者的低语与你们同在。记住路,带回胜利,或者……带回荣耀。”
然后,他走到雷恩面前,将一根用洁白兽皮包裹的、长约一尺的物件,郑重地交到雷恩手郑“持剑的守望者,这是部落先祖传下的、用‘霜语者之径’入口处特有的‘回音冰晶’雕琢的号角。吹响它,声音能在峡湾的冰壁间传递极远,并带有特殊的、能被萨满感知的韵律。如果……你们在深处找到了什么,或者需要最后的指引,吹响它。部落的萨满,会尽全力聆听、回应。”
雷恩郑重接过,感受着冰晶号角传来的、与冰宫“净化之种”隐约共鸣的微微凉意。“我们会的。感谢您,乌洛汗萨满。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出发的时刻,终于到了。
黎明前最黑暗寒冷的时刻,十道身影,牵着几头负载着额外补给和装备的强壮雪橇犬,悄然离开了霜齿部落温暖的洞穴,再次踏入无尽的风雪之郑
这一次,他们的队伍更加庞大,装备更加精良,准备更加充分,目标也更加明确——沿着“霜语者之径”,深入嚎风峡湾的最黑暗腹地,找到“不眠的冰眼”,揭开暗影议会的阴谋,直面那被封印了无数岁月的恐怖“裂隙”。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刚刚绘制的部落纹路上,很快凝结成霜。但十双眼睛,在渐亮的光中,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坚定。
蛮族战士的加入,不仅带来了冰原的智慧和力量,更将两个不同世界的勇气与信念,紧紧联结在了一起。冰与火的远征,黎明前的黑暗之路,此刻,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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