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内,长明灯的火焰发出幽蓝的光。
张勇年俯视着棺材中那具穿着嫁衣的女尸,嫁衣上金线绣制的凤凰图案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张勇年的声音在地窖中回荡,“为何还要这么不安分?”
棺材里的嫁衣新娘突然轻微颤动了一下,腐朽的红盖头滑落,露出下面干枯的面容。
眼窝中似有幽光闪烁,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咯咯”的声响。
地窖的温度骤然下降,张勇年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程强是我花重金打造的团队,”他像是在对棺材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些年他们帮我赚了不少钱。”
到这里,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当程强提出张家老宅的企划时,他表面严厉禁止,私下却暗示可以冒险一试。
那些警告邮件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把戏,他们之间早有默契。
“但你这次……”张勇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手掌紧紧的抓着棺材边沿,“为什么要破坏规矩?”
嫁衣新娘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枯骨碰触棺材内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张勇年猛地后退半步,“难道你还放不下赵三吗?”
听到这个名字,嫁衣新娘的尸身剧烈颤抖起来,棺材发出“吱呀”的呻吟。
地窖四壁的砖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面缓缓流淌。
张勇年胸前的玉佩再次变得滚烫,烫得他胸口发疼。
“几十年了!”他怒吼道,“赵三早就化成了灰!你却还守着这执念不放!”
玉佩在他手中发出刺目的红光,耳边突然响起爷爷沙哑的声音:“勇年啊……姑奶奶的棺材放在地窖……要让你们世世代代记住赵家的仇……”
这声音如此清晰,仿佛老人就站在他身后。
张勇年踉跄着扑向棺材,手掌重重拍在棺盖上。
玉佩接触木料的瞬间,一道血红色的符印如同活物般在棺盖上蔓延开来。
棺材表面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像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在地窖中睁开又闭合。
随着最后一道符文亮起,嫁衣新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地窖重归寂静,只有长明灯的火苗还在不安地跳动。
当张勇年踏出张家老宅时,身后的大门无声无息地合上。
将所有的秘密再次封存在那个阴暗的地窖郑
夜风吹过,老宅屋檐上的积水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坑中映出了子时书屋的影子。
子时书屋内。
随着嫁衣女子残魂进入树雕之中,麦冬又恢复了正常。
魏明走出玻璃门,夜风裹挟着雨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夜空……一道泛着青光的符咒划破夜幕,在云层间拖出长长的尾迹。
纸刀燃烧的边缘卷曲着,在风中簌簌作响。
“老板!”满从柜台后闪身而出,发髻上的银铃叮当作响。
她手指直指际,“那是纸扎!”顺着她指的方向,一柄巨大的纸刀正掠过月亮。
魏明眯起眼睛。
屋檐上的积水被震落,在他脚边溅起细的水花。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的声音很轻。
满重重点头,束发的红绳在颈后飘动。
“走!话音未落,他们已如离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纸刀缓缓降落在北郊废弃的老屋前,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九叔收起纸刀,枯瘦的手掌上青筋凸起。
“跟上。”他声音沙哑,抬脚踏入屋内。
白七七紧随其后,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破败的厅堂里,几盏残破的白灯笼无风自动,昏黄的光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角落里,一个褪色的纸人歪着头,用空洞的眼睛“望”着他们。
“九叔,这里……”白七七的声音有些发抖。
“闭嘴,干活。”九叔厉声打断。
白七七急忙祭出玉牌。
刹那间,阴风骤起。
无数黑影从地板缝隙中钻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
那些黑影扭曲着,渐渐显露出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房梁上悬挂的铜铃突然疯狂摇晃,发出刺耳的声响。
最后一个黑影化作老妇模样,死死抱着怀里的“婴儿”,那分明是个发黑的骷髅头。
当最后一丝怨气被吸入玉牌,整间屋子突然安静得可怕。
只有屋檐的积水,滴答、滴答,像在倒数着什么。
魏明和满踏入废弃房屋的瞬间,脚下传来“咔嚓”的脆响。
潮湿的藤蔓缠满骸骨。
魏明踩断枯枝时,粘稠汁液溅上靴面,散发腐果般的甜腥。
“心!”魏明判官笔骤然出手,青芒乍现。
“铛”的一声脆响,堪堪挡住破空而来的纸刀。
刀锋带起的劲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下面冷峻的眉眼。
满的渡阴铃已经摇响,清脆的铃声在屋内形成一道道音波。
“阴符媚余孽!”她厉声喝道,红绳发带在阴风中猎猎作响,“竟敢在人间收集冤魂!”
白七七见到魏明的刹那,眼中怒火更盛,魂尺上黑气缭绕。
“你们懂什么!”她挥尺迎上,尺锋划过之处,地上的白骨纷纷颤动起来。
判官笔与纸刀在半空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魏明手腕一翻,笔锋突然暴涨三尺青芒,直取九叔咽喉。
九叔纸刀回旋,刀身上突然浮现魏明昨夜残留的掌心血渍。
那些暗红冰晶与符文交融,竟将青芒腐蚀出蛛网状裂痕。
另一边,满的铃音化作实质般的波纹,震得白七七连连后退。
但见她魂尺突然插入地面,无数骨手破土而出,抓向满脚踝。
满纵身跃起,铃音骤然变得尖锐,将骨手尽数震碎。
就在战况胶着之际,九叔泛白的眼睛突然收缩。
他纸刀猛地回撤,一把拽住白七七的后领。
“走!”纸刀符文忽明忽暗如风中残烛。
九叔咬牙捏碎最后一张血符,两人身形瞬间化作纸片
夜风中只留下九叔沙哑的警告:“判官笔……我们还会再见的……”
魏明没有追击,只是静静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判官笔在他手中微微颤动,笔尖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纸屑。
屋内重归寂静。
魏明背靠断墙,垂落的判官笔尖滴下混着冰晶的血珠,在满地白骨间砸出细的霜花。
三秒,仅仅三秒的喘息,罗盘突然震颤起来,铜制的盘面撞击在腰带上发出“咔咔”的声响。
“不对劲。”魏明低声道,修长的手指已经掀开罗盘的铜盖。
盘面上的指针疯狂旋转,“咔”地一声死死指向东郊方向,正是张家老宅所在的位置。
指针末端渗出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在盘面上腐蚀出一个坑。
液体在青铜表面蚀出婴孩哭脸状的凹痕,与老妇怀中的骷髅头如出一辙。
满指尖轻触凹痕,铃音骤变尖利:“婴灵怨气蚀穿青铜……借簇在张家老宅内养尸魂……”
她的话突然顿住,耳朵微微一动,“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魏明猛地合上罗盘,青铜盖子发出\"啪\"的脆响。
“走!”他一把拽住满的手腕,判官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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