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艾却依旧没有松开祁同伟的手臂，
冷眼看着侯亮平，一句话没，只是静静地看他表演。
祁同伟心里其实也有点尴尬，想把手抽出来，
可钟艾抓得太紧，柔软又坚定地缠着他的胳膊，动弹不得。
片刻后，侯亮平也察觉到气氛不对。
睁开眼，正撞见这辈子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钟艾亲昵地挽着祁同伟的手，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刹那间，侯亮平像是被人抽了脊梁骨，软塌塌地瘫着。
手中的花“啪”地掉在地上，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祁同伟。
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你……你们……”
他知道钟艾有些任性，但从没想到。
她会如此不留情面，就在他面前，公然挽着祁同伟的手臂。
而祁同伟，是他最瞧不上的人。
她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把他当成空气。
钟艾冷冷地开口，语气锋利：
“我们怎么了？碍着你了？任务你不清楚？
我来汉东没通知你，就是因为有特别安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你打听督导组的行踪，
是想掉几颗脑袋？自己心里没点数？”
钟艾一连串的质问，把侯亮平问得哑口无言。
他原本以为，两人在大白如此亲密，
一定是私下里搞什么不清不楚的事，
一时间心里发酸，却又不敢发作，憋得满脸通红，半不出话来。
直到钟艾完，他才缓过神来，是啊，这是工作，这是任务。
在这种地方，这么公开地走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在胡来？
祁同伟是谁？那是省公安厅长。
全省上下谁不认识？钟艾要真在搞对象。
怎么会在这儿明目张胆？
他顿时明白了——这是在执行化妆侦查任务。
自己这误会，闹得有点大。
侯亮平调整了下情绪，语气软了下来：
“艾，我只是太想你了，
就想着来看看你，没想打扰你。”
他知道，钟艾吃这套温柔劲。
每次他这样低声下气，总能换来点“奖励”。
虽然今在人前不太合适，
但至少也让祁同伟知道，钟艾是他的女人，
不是什么梁璐。
可侯亮平这一番“深情表白”，
反倒让钟艾更加恼火。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随便撒娇的地方？
想发骚自己找个猪去蹭！别在我面前晃悠！
你以为你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我还看不透你？
别打扰我工作，赶紧滚！”
罢，她头也不回地挽着祁同伟离开。
祁同伟全程没一句话，只是看着自己这位师弟，在面前上演了一出独角戏。
他以往屡试不爽的法子，在钟艾这儿，竟完全不起作用。
他一时茫然无措，站在原地发愣。
祁同伟上车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狠心了？”
钟艾听了，只是冷冷一笑。
“就这？他还得向我低头认错呢！”
侯亮平站在原地，目送车子驶远，忽然想起钟艾刚才提到的“任务”。
是啊！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身不由己，是工作需要！
督导组的任务本就牵动各方神经，他作为一个家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
一瞬间，侯亮平仿佛明白了什么，立刻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艾，我不该打扰你工作，我支持你，等你任务结束我再来看你，别担心】
钟艾把手机递到祁同伟面前，他一边开车一边扫了一眼。
随即笑出声来，这侯亮平，还真是个舔狗，真是让人无语。
他心里竟有一丝怜悯。
此时的祁同伟正专心开车，
却没注意到副驾驶上的钟艾正蠢蠢欲动。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同伟？”
她靠在他肩上，声音软软地问。
此刻的她，哪还有半点女强饶影子。
完全是换了个人。
一上车，就从干练女警秒变甜妹，要不是祁同伟定力强，刚才在停车场就得上演一场“大戏”。
祁同伟也拿她没办法，只能随她去了……
不得不，钟艾的演技真是突飞猛进。
上次在她办公室，祁同伟还能感觉到她略显生硬，
如今却毫无破绽，短短一周时间，进步神速。
看来钟艾还真是有点潜质，不是而已。
终于，祁同伟听到一句正经话。
低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钟艾，开口道：
“绿藤市有个地方挺有意思。我打算去看看，就不知你有没有胆子跟我去？”
一听这话，钟艾立刻撅起嘴，昂起头骄傲地回道：
“别华夏了，就是全世界。
也没我不敢去的地方，我可是钟家的大姐。”
这话祁同伟信，要不是她是女儿身，又对仕途没兴趣。
现在她早就独当一面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混在队伍里当个职员。
白了，这就是背景的底气。
他们来到了怡和新城，一处富丽堂皇的私宅前。
钟艾挽着祁同伟的手走进去，四下打量，啧啧称奇。
即便是在北京，也难得见到这样的装潢，满眼金碧辉煌，但又透着一股土豪气息。
那些穿着兔女郎装的服务员。
个个身材高挑，惹人注目。
祁同伟的目光也不禁多停留了几秒。
钟艾看在眼里，吃醋地掐了掐他的手臂。
“我还不比她们好看？”
语气中带着撒娇，动作却轻柔，她现在格外心，生怕祁同伟误会。
要换作侯亮平，她早就骂人了。
但现在她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这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祁同伟坐到牌桌前，打了个响指，一个兔女郎走了过来。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过去，道：
“初次来，帮我换二十万的筹码。”
那女孩微微一笑，礼貌回应：
“先生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有个规矩——
可以先拿筹码，
等您赢了，再结算。”
玩完以后，再结账。
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
我们放心，您也玩得尽兴。”
罢，便把祁同伟的手轻轻推了回去。
祁同伟见状，笑着对那女孩点头示意。
倒是钟艾，看着两人眼神交汇，
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却又不好发作，脸色有些难看。
可女孩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表情瞬间明朗起来。
“先生、夫人，想喝点什么？
我们这里所有消费，都是免费的。”
听到“夫人”这个词，钟艾心里忍不住一阵高兴，
但嘴上依旧冷淡。
“胡，你们这儿还能有什么喝的？”
那女孩毫不拘谨，继续介绍：
“夫人，我们这里有各种高档茶品，还有世界知名的咖啡豆。
酒水只要您能得上名字，我们都能提供。”
祁同伟倒也不在意，只是摆摆手道：
“你就拿两杯白水来吧，别太麻烦。”
女孩听后，便退了出去。
她刚走，钟艾就叽叽喳喳地道：
“这家真不错，比濠江那边强多了。
在濠江，除了咖啡，其他都得花钱，一点也不贴心。
还是你们京海的服务到位。
对了，这个场子合规吗？”
还没等祁同伟开口，对面一个光头男人便冷笑起来：
“怎么，土老帽也能进来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你清楚吗？
这是高鸣远的地盘！这么多年从没出过问题。
别是京海，就算在京城也找不到这么高级的场所。
合规？全国能有几个合规的？”
他一连串话得钟艾一时语塞，脸都红了。
显然是这里的熟客。
钟艾刚想再问点什么，只见刚才那个女孩推着一辆车走了进来。
她把两杯水放在桌上，又拿了一盒筹码放上。
“先生、夫人，这是二十万的筹码。先生，旁边车上还有两杯红茶，是特供的金骏眉，今气不好，喝点暖暖身子。您玩得尽兴，有事随时叫我。”
完，她微微一躬身，祁同伟低头都能看到她胸前的曲线。
连特供茶都上了？高鸣远果然有些门道。
“这里服务真是太周到了，不别的，就这待遇，都应该给个经营许可。”
钟艾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第二许可证估计就送上门了。
可惜，她现在身边的是祁同伟——
他此行的目的地，也正是打开绿藤局面的突破口。
警方对这里早有了解，但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高鸣远在绿藤几乎一手遮，地方上的一些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
但祁同伟这条“过江龙”，可不惧这些。
“艾，这地方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服务员，也是一种‘服务’。只要你愿意，她们能做的事可不止端茶倒水。”
钟艾一听，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一脸惊讶地看着祁同伟，连连摇头：
“怎么会这样？”
坐在对面的光头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的服务员工资就有四万，只要有个客人看上眼，还能拿一万奖金。听有些服务员，一个月能赚上百万。一看你们就是没怎么见过世面，怎么进来的？没人带？”
他一边着，一边狐疑地打量祁同伟。
越看越觉得他有点面熟：
“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你在哪混的？”
祁同伟神色如常，只是淡淡地：
“做生意的，跟绿藤一个朋友关系不错，他给了我两张票，我就带女朋友来玩玩。”
光头一听来了兴趣。
能在绿藤拿到票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明跟高鸣远的关系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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