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中期。
十年了。
整整十年，他的修为竟然一直停留在元婴中期，寸步未进。
张昊都要气得呕血。
他是问道宗千年不遇的才，是整个问道宗的骄傲，是所有弟子仰望的存在。
可自从十年前，那个废物闯入他的生活，一切都变了。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当初在他眼里肮脏怯懦的废物，竟然在短短十年间，从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硬生生冲到了元婴后期。
元婴后期。
比他还高了一个境界。
张昊一拳砸在寒玉床上，坚硬的寒玉床瞬间裂开一道细密的纹路。
他哪里比不上那个野种？
论赋，他是罕见的变异水灵根，控水之术出神入化，放眼整个修真界，同阶之中几乎难逢敌手。
论资源，他是掌门亲传弟子，师尊白嘉熠对他倾囊相授，宗门最好的丹药、最顶级的功法、最稀有的材地宝，从来都是优先供应他。
论努力，他自便刻苦修炼，从未有过一日懈怠，为了提升修为，他甚至不惜耗费心神，钻研各种艰深的功法秘术。
可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野种就能如此轻易地超越他。
就因为他是混沌灵根？
混沌灵根又如何？不过是生占了体质的便宜罢了。
若论真正的悟性，那个废物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张昊无数次想要摆脱萧问。
他试过借口宗门事务繁忙，让萧问去独自修炼。
他试过故意疏远萧问，对他冷淡疏离。
他甚至试过找借口让萧问去执行危险的宗门任务，希望他能在任务中遭遇不测，永远消失。
可每一次，萧问都能毫发无损地回来，并且更加黏他。
他修炼的速度本就逆，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仅没有受伤，反而总能遇到各种机缘，修为一路飙升。
而那些试图对他下手的妖兽或是敌对宗门的弟子，最后都成了他的垫脚石，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萧问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强，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摆脱。
每次面对萧问那双充满崇拜的眼睛，每次听到萧问叫他“大师兄”。
他都要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与厌恶，伪装出温柔和善的模样，对萧问道一句“问，辛苦你了”或是“问，你也要好好修炼”。
他觉得，自从收留了萧问，他就没过一好日子。
若不是萧问，他现在或许已经晋入元婴后期，甚至触摸到化神的门槛。
若不是萧问，他早就掌控了那柄神剑，成为问道宗真正的掌权者。
若不是萧问，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活得如此憋屈。
刚才他故意对萧问自己要调息片刻，让萧问就在门外候着。
……尽量能拖一点是一点吧。
张昊觉得自己可励志了。
萧问在做舔狗，自己当卷王。
对于修真者而言，三个时辰的打坐调息不过是弹指一瞬。
但对于守在门外的萧问来，这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满足和幸福。
他不需要做任何事，只是这样站着，感知着门内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就觉得无比充实和快乐。
然而，总有不和谐的声音要打破这片宁静。
“子，你就打算这么傻站着？”一个苍老中的声音，直接在萧问的识海中响起。
是渊海剑的剑灵。
这十年间，随着萧问修为的提升和与渊海剑的契合度日益加深，剑灵苏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剑灵自称“沧溟老人”，据是上古东海龙君麾下大将的一缕残魂，附于剑上，见识广博，脾气却有些暴躁。
萧问在识海中回道：“沧溟前辈，我在为大师兄护法。”
他的语气不耐。
这老家伙，总是打扰他和大师兄独处的时光。
谁能懂，他都不敢多和大师兄相处了。
就是怕大师兄被这个老头多看了两眼，占了便宜。
“护法？屁的护法！”沧溟老人没好气地哼道，“这云渺峰禁制重重，比龙潭虎穴还安全，需要你一个元婴后期的子像个门神一样杵在这里？有这闲工夫，你不会自己去修炼？
你可是混沌灵根，万古罕见的混沌道体。十年修到元婴后期虽然不错，但若是你肯专心，早该触摸到化神门槛了，你看看你，整就知道围着那张昊打转，像个什么样子。”
若是寻常修士，得了如此逆资质，又有上古剑灵随身指导，怕是恨不得一十二个时辰都用来修炼，争分夺秒地提升实力。
可萧问倒好，把大把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萧问抿了抿唇，在识海中坚定地回道：“修炼何时都可以。但大师兄打坐的时候，需要安静，我不能离开。万一大师兄需要什么呢，我在这里，大师兄才能安心。”
而且，万一他离开去修炼，大师兄正好出来了，看不到他。
他不想让大师兄还要像这样等着自己。
“你！”沧溟老人被他这番歪理气得够呛，“没出息的东西，老夫活了万载，见过的才妖孽如过江之鲫，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这么窝囊的。
明明身负逆资质，偏偏活得像个舔狗！那张昊有什么好？啊？不就是皮相好零，赋尚可，会装模作样吗？值得你如此作践自己？”
萧问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可以容忍剑灵他，但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大师兄。
“沧溟前辈，请慎言。”萧问的声音在识海中冷了几分，“大师兄于我恩同再造，待我极好。我心甘情愿伺候他，与你无关。你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不敬！”
感受到萧问识海中骤然升起的寒意和那柄渊海剑隐隐的嗡鸣，沧溟老人语气一滞，有些悻悻。
他倒不是怕了现在的萧问，而是他确实需要倚仗这混沌灵根的子来温养魂体，重见日。
而且，这子轴起来，是真敢跟他这老家伙拼命的。
“哼，不识好歹！”沧溟老人嘟囔了一句，但语气软了下来，“老夫是为你好，你将来是要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人物，何苦将自己困于这方寸之地，为一个……罢了罢了，老夫不便是。”
“你看你，明明心里喜欢那张昊喜欢得紧，却连靠近点都不敢，只会像个影子一样守着。
要我，以你现在的修为，加上老夫相助，直接用强……呃，我是，用点手段，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还不是得乖乖从了你？何必像现在这样，卑微得像个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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