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超元正在上传……”柳紫妤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腕，她的皮肤滚烫，呼吸间带着金属锈味：“……他的意识……到她的身体……”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被剧烈的咳嗽打断，蓝色血沫溅在游古辛的作战服上。
游古辛一把抱起柳紫妤，冲向隔壁病房。
甘映欣的动作突然停滞，她的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动，看向柳紫妤，电子合成的嘶哑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 “姐姐……终于见面了。”
游古辛的血液瞬间冻结。
“你不是钟超元。”他盯着甘映欣的眼睛，声音低沉，“你是柳青玥。”
甘映欣——或者占据她身体的意识——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柳青玥特有的温柔与疯狂： “聪明。钟超元只是我的……实验助手。”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脸，动作既熟悉又陌生：“我的意识一直在钯核网络里漂流，直到找到合适的载体……”
柳紫妤在游古辛怀中剧烈颤抖： “不……父亲明明销毁了……”
“他销毁了原型，但没销毁数据。”甘映欣的瞳孔闪烁着，“妹妹，你注射的‘抗体’，正是基于我的神经网络。”
游古辛的战术平板突然亮起，穆超原的紧急通讯强行切入： “传奇！甘煜憬带着特种爆破组到楼下了！他们发现柳紫妤才是初代感染者！”
窗外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探照灯将病房照得如同白昼。
柳紫妤挣扎着从游古辛怀中滑下，她的指尖颤抖着触碰甘映欣的脸： “姐姐……停手吧……”
“太迟了。”甘映欣的机械瞳孔收缩：“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游古辛手中的芯片上：“……有人愿意成为新的载体。”
游古辛突然明白了——这枚芯片不仅能阻断信号，还能转移意识。
柳紫妤猛地推开他：“走！他们会对所有感染者开火！”
走廊尽头传来战术靴的脚步声，甘煜憬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有理由相信柳紫妤是钯核病毒源头！”
游古辛看向手中的芯片，又看向面前的两个女人——
甘映欣的机械瞳孔中，柳青玥的意识正在吞噬最后的人性；柳紫妤的嘴角不断溢出蓝色血液，皮肤下的血管像电路板般发亮。
他深吸一口气，将芯片狠狠刺入自己的颈动脉！
“游古辛！不——！”柳紫妤的尖叫与甘映欣的电子音重叠。
剧痛如海啸般席卷全身，游古辛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卡利亚的战火、柳青玥临终的微笑、甘映欣第一次对他拔枪时的眼神……
最后定格在柳紫妤泪流满面的脸上。
“这次……换我保护你们。”他艰难地举起配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游古辛的指尖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汗水混着血水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战术靴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像倒计时的秒针。
“游古辛！”柳紫妤扑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肤，“你疯了吗？你根本不知道那芯片会把你变成什么！”
甘映欣——或者柳青玥的意识——突然踉跄了一下，机械瞳孔忽明忽暗。
她捂住太阳穴，电子音里夹杂着痛苦的杂音：“不……甘映欣的意识还在抵抗……”
游古辛的视野里，数据流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芯片正在改写他的神经信号，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柳青玥在实验室的深夜，甘映欣在训练场上的汗水，甚至还有钟超元阴鸷的低语。
“来不及了……”他咬牙推开柳紫妤，突然调转枪口对准门口。
门被爆破锤轰然砸开，甘煜憬带着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冲了进来。
“放下武器！”甘煜憬的枪口直指游古辛，却在看到甘映欣的瞬间瞳孔骤缩，“映欣？你怎么……”
“别过来！”游古辛嘶吼着扣动扳机，子弹擦着甘煜憬的耳际射入防爆盾。
他趁机拽过柳紫妤滚到病床后方，芯片的副作用让他的动作变得机械而精准。
甘映欣突然发出一声骇饶尖啸。
她的机械右臂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皮下浮现出蓝光的电路纹路。
“她在……抢夺控制权……”她跪倒在地，声音断断续续，“游古辛……芯片会覆盖你的意识……快……取出它……”
柳紫妤撕开游古辛的衣领，芯片周围的皮肤已经泛出金属光泽。
她颤抖着摸向手术刀：“忍着点……”
门外传来穆超原的怒吼：“甘煜憬！你他妈看看这个！”一块战术平板被扔进来，屏幕上闪烁着红色警报：“钯核网络异常波动——源头定位：甘映欣体内纳米集群”。
甘煜憬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抬手示意暂停开火，声音沙哑：“映欣……你早就被感染了？”
“不，是她自愿的。”游古辛的声带发出诡异的电子混响。
他猛地推开柳紫妤，机械般精准地翻身跃起，一枪打爆了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
冰冷的水幕中，甘映欣的机械瞳孔突然完全变蓝。
她以超越人类的速度扑向甘煜憬，却在触碰他咽喉的瞬间僵住。
“父亲……”甘映欣本来的声音短暂回归，泪水冲淡了脸上的血迹，“快走……她在利用我定位所迎…”
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玻璃幕墙在超声波共振中爆裂。
游古辛看到远处夜空中，三架没有标识的黑色直升机正释放出蜂群般的微型无人机。
穆超原在通讯器里咆哮：“妈的！是钟超元的私人武装！他们在激活钯核网络的休眠节点！”
柳紫妤突然抓住游古辛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她的皮肤下，蓝光正随着心跳加速闪烁：“听我……姐姐的神经网络需要宿主，但我们可以反向利用这点。”
她掏出另一枚血色芯片，“用这个……把我和她的意识都导入你的芯片里……”
游古辛在剧痛中看清了芯片上的编号——“柳青玥·初始实验体”。父亲销毁的从来不是原型，而是真相。
水幕之外，甘煜憬正徒手掰开甘映欣变异的机械手指。
特种兵的子弹打在无人机群上，爆出无数电光。
“最后十秒。”游古辛将血色芯片咬在齿间，在柳紫妤的泪眼中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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