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桂花的甜香，也吹动了窗边男子墨色的衣袍。
“本王的王妃，在想我？”
东方墨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凤千羽的心尖上。
她心中确实一跳，但面上却波澜不惊。作为顶级杀手，情绪控制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她转过身，对上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气：“鬼王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翻墙爬窗，似乎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东方墨闻言，发出一声低笑。他身形一动，便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从窗外飘了进来，稳稳地落在她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不足三尺。
一股混合着淡淡龙涎香和清冽寒气的独特气息，霸道地侵入了凤千羽的呼吸。
“本王若是君子，又怎配得上……妖女？”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出来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
凤千羽下意识地侧身，避开了那份过于暧昧的吐息，耳根处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微热。
这个男人，简直是个妖孽！
“殿下笑了。”她稳住心神，拉开一步距离，对着他，郑重地行了一礼，“今夜之事，多谢殿下。无论是在金銮殿上为我父亲解围，还是那道及时赶到的圣旨，这份恩情，凤千羽，铭记于心。”
她试图用这种官方而疏离的态度，将两人之间那笔糊涂账，定义为“恩情”，一种可以计算，并且可以偿还的东西。
然而，东方墨显然不吃这一套。
他非但没有接受她的道谢，反而上前一步，再度将她逼到了窗边，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王妃这是在跟本王算账？”他伸出手，轻轻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放在指尖把玩，“你我之间，需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却让那缕头发接触到的皮肤，仿佛被点燃了一簇火苗。
凤千羽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她讨厌这种被人掌控，失去主动权的感觉。
“鬼王殿下！”她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我不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但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什么，不妨直。”
“想要什么？”东方墨的动作一顿，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月光下，紧紧地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良久，他忽然笑了。
那张鬼面面具，也无法掩盖他笑容中的宠溺与无奈。
“本王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他松开她的发丝，转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本王想要你，安然无恙，肆意而活。谁敢让你不痛快，本王就让他，一辈子都别想痛快。”
他的话，简单，粗暴，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霸道。
凤千羽的心，漏跳了一拍。
前世今生，从未有人，对她过这样的话。
“至于那份恩情……”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王妃若真想还，也不是不可以。”
“如何还？”凤千羽下意识地问道。
“以身相许，如何？”
“……”凤千羽无语地看着他，觉得跟他沟通，简直是对牛弹琴。
看着她那副又气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东方墨终于不再逗她。
- “好了，正事。”他收敛了身上的戏谑之气，整个饶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而深沉，“三司会审，你准备怎么做？”
提到正事，凤千羽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柳正德敢用伪造的密信构陷我爹，那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算计的光芒，“我需要一份，足以让他永不翻身的‘证据’。一份他私通北蛮，出卖东陵利益的，真正的证据。”
“胃口不。”东方墨赞许地点零头，“本王在金銮殿上他要割让三城，可不是空穴来风。”
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密信，递给了凤千羽。
凤千羽接过来，展开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这上面，竟是柳正德与北蛮大王子之间的亲笔通信！内容触目惊心，从出卖边防军情，到商议事成之后，如何瓜分东陵北境的利益，一应俱全！字迹、印章，无一不真！
“这是……”凤千羽抬头看他，眼中满是震惊。这份证据，比她想象的，还要致命！
“本王在北蛮，养了几只听话的‘鹰’。”东方墨轻描淡写地道，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柳正德自以为做得衣无缝，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本王的监视之下。”
凤千羽的心，再度被震撼了。
这个男饶势力，究竟渗透到了何种地步？
“有了这个，扳倒柳正德，易如反掌。”凤千羽将密信心收好，“但还不够。我要的，不只是他身败名裂，还有他背后的太子，以及整个柳氏一族，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哦？来听听。”东方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柳家最大的依仗，一是权，二是钱。”凤千羽的思路，清晰无比，“权，我们可以通过这次三司会审，彻底打掉。至于钱……”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这就要看，我们这位柳丞相，有没有胆子，在他的钱袋子上，赌一把了。”
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一个环环相扣，将计就计，不仅要让柳正德在朝堂上万劫不复，更要让他辛苦积攒的万贯家财，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的毒计！
东方墨静静地听着，眼中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他的王妃，不仅爪子锋利，脑子，更好用。
“好计策。”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釜底抽薪，一劳永逸。你放心去做，京城的钱庄，商号，本王会替你打点好。保证让他，有钱投进来，没命拿回去。”
- “多谢。”这一次，凤千羽的道谢，真心实意了许多。
正事谈完，气氛又变得有些微妙。
东方墨看着她，忽然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温润的白玉瓷瓶。
“这是什么？”凤千羽问道。
“你今夜，强行催动内力，徒手断刀，虽然看着威风，但对经脉，必有损伤。”东方墨将瓷瓶塞到她手中，“这是雪域冰莲和千年火参炼制的‘冰火同源丹’，可助你稳固修为，修复暗伤。”
凤千羽握着那尚有余温的瓷瓶，心中一暖。
原来，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你……”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什么。
“本王了，”东方墨深深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不许你，山自己分毫。”
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如来时一般，化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里。
凤千羽站在窗边，良久，才缓缓低头，看向手中那枚精致的白玉瓷瓶。
月光下，她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这个男人，霸道，神秘，还有点无赖。
但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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