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仲夏,暑气蒸腾,镇国公府的后花园里,几株古槐枝繁叶茂,投下大片浓荫。赵烈刚处理完江南水泥路修建的奏报,正坐在树荫下的竹椅上,捧着一碗冰镇酸梅汤,闭目养神。连日来统筹全国基建,他虽精力充沛,却也难免疲惫,这片刻的宁静,成了难得的休憩。
“国公爷!国公爷!大事不好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陈六焦灼的呼喊,打破了花园的静谧。赵烈睁开眼,只见陈六满头大汗,衣衫都被汗水浸透,手里紧紧攥着一封密封的信件,脚步踉跄地奔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惶与急牵
赵烈心中一沉,能让素来沉稳的陈六如此失态,定是出了非同可的事。他放下酸梅汤,起身问道:“陈六,慌什么?塌不下来,慢慢。”
“回……回国公爷,”陈六喘着粗气,双手将信件高高奉上,声音带着颤抖,“府门外刚收到一封急信,信封上写着‘镇国公赵烈亲启’,封口处盖着锦衣卫的暗印,看着就非同一般,属下不敢耽搁,立马给您送来了!”
“锦衣卫的暗信?”赵烈眉头微蹙,心中愈发疑惑。他与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虽有公务往来,却无深交,且锦衣卫的密信向来直呈御前,怎么会突然送到自己府中?他接过信件,入手便觉信封质地坚韧,封口处的暗印是一枚玄色的鹰纹印记,线条凌厉,正是锦衣卫特有的密函标识,绝非伪造。信封上“亲启”二字笔力遒劲,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郑重,显然是送信人反复叮嘱过的。
“你先下去,守住府门,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赵烈沉声道。
“属下遵命!”陈六躬身退下,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赵烈转身走进旁边的书房,反手关上房门,又落下门闩。他走到案前,取来一把巧的裁纸刀,心翼翼地划开信封封口——这信封封得极严,显然是怕中途被人拆阅。取出里面的信纸,是普通的麻纸,却带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上面的字迹工整却仓促,笔画间透着一股压抑的急迫,显然是写信人在匆忙中写就,却又刻意保持了字迹的清晰。
赵烈展开信纸,逐字逐句仔细阅读,越看,脸色越是凝重,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眼中的睡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与凛冽的杀机。
信件内容如下:
“镇国公赵烈亲启:
末将沈炼,谨呈密信于国公。自磨盘山一战,后金鞑子溃败北逃,末将便奉陛下密旨,易容改扮,潜入后金腹地,暗中监视其动向。此去一载有余,末将隐姓埋名,遍历建州、盛京诸地,忍辱负重,终探得一桩惊逆案,不敢隐瞒,特冒死禀报。
后金自磨盘山惨败后,虽一时无力南侵,却从未收敛野心。近半年来,其暗中征召各部青壮年,扩军已近十万之众,新兵日夜操练,军械粮草皆在加紧筹备,看其架势,似有短期内再度南犯之意。
然最令末将心惊者,后金贫瘠之地,本无支撑十万大军的物力。末将暗中查探,发现其境内近期涌入大量军用、生活物资,数量之巨,远超其自产之能。这些物资分批次、多渠道,从大明境内秘密转运而入,行踪诡秘,避开了所有边关关卡的盘查。
末将当即派遣心腹,循迹追查,历时三月,终于摸清所有转运线路的源头,竟全部指向山西境内!这些走私物资中,既有粮食、布匹、盐铁、药材等生活必需之物,更有大量的燧发枪——慈军械乃我大明军工新制,工艺复杂,后金绝无能力仿制,显然是从大明境内私贩而去!
末将已派精锐潜入山西,暗中调查,发现此事与当地几大商行牵扯极深。此辈商贾资金雄厚,店铺遍布晋地乃至边境,往来于大明与后金之间,行踪飘忽,行事隐秘。至于燧发枪的来源,末将推测,绝非民间所能私造,大概率是山西当地驻军或军工作坊中有人利欲熏心,罔顾国法,私下倒卖军械,再与这些商行勾结,将武器运往后金。
此事牵连甚广,关乎大明安危,兹事体大,末将已将初步探查结果密报陛下。然国公爷乃大明柱石,手握军工、边防之重,此事与您息息相关,恐陛下议事繁忙,未能及时告知,故末将冒死遣人送此密信,望国公爷提前知晓,早做防备,切勿让奸人坏了大明中兴大业!
末将身在敌营,行动多有掣肘,后续探查仍需时日。待查明具体通敌商号、涉案官员及军械倒卖的具体渠道,末将再行详细禀报。切盼国公爷慎之又慎,切勿打草惊蛇,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全盘计划。
锦衣卫指挥佥事 沈炼 顿首”
“沈炼!”赵烈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豁然开朗。磨盘山大战后,沈炼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当时他还曾向骆养性打听其下落,可骆养性总是含糊其辞,只沈炼另有任用,不肯多言。原来,他是奉了崇祯的密旨,潜入后金做了暗探!难怪如此隐秘,想来锦衣卫内部知晓此事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赵烈将信纸重重拍在案上,纸张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他在书房内踱来踱去,心中翻江倒海,怒火如同岩浆般在胸腔中翻滚。后金扩军十万,已是心腹大患,更要命的是,大明内部竟有奸贼通敌,不仅输送粮食布匹,连新式燧发枪都敢倒卖!这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山西……几大商协…”赵烈的目光落在信纸上这几个字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尘封的历史记忆——明朝末年,正是山西的八大晋商未来清朝的八大皇商,不顾朝廷禁令,充当了后金的“输血者”,一手将这支关外蛮族推向了中原。
这八大晋商分别是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他们皆是山西富可敌国的巨贾,利用山西毗邻蒙古、靠近后金边境的地理优势,长期垄断边境贸易。明朝为遏制后金,早已实行边禁,严禁与后金通商,可这八人利欲熏心,竟敢冒着诛九族的风险,通过各种隐秘渠道,将后金急需的粮食、衣物、火药、铁器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过去,甚至还为后金提供明朝的边关布防图、军队动向等核心情报。
据史书记载,后金初期物资极度匮乏,缺衣少食,连打造军械的铁器都极为短缺。而这八大晋商提供的物资,几乎支撑起了后金的半壁江山——清军入关前,所需的全部火药、八成的粮食、六成的铁器,皆来自于这些晋商的走私。可以,没有这八大奸商的资助,后金根本无力与大明抗衡,更遑论入关南下,覆灭明朝!
“沈炼信中所的山西商行,定然就是这八大晋商!”赵烈心中笃定,眼中杀机更盛。这八人,简直是大明的千古罪人!如今大明新政初成,国力日渐恢复,正是中心关键时期,他们竟敢故技重施,勾结后金,输送军械,妄图再次断送大明的国运!
“燧发枪……”赵烈又想到信中提及的关键信息,心中一阵后怕。他连忙走到案前,翻开一本记录军械调配的册子,上面详细记载着各地驻军的军械配备情况。还好,98k步枪、冲锋枪等最先进的装备,目前只配备给了京城三大营、亲卫营以及漠北军,且管控极为严格,每一支枪、每一颗子弹的出入都有详细记录,绝无外泄可能。而各地驻军配备的,依旧是相对落后的燧发枪,虽也算是新式军械,但相较于98k,威力与精准度都相差甚远。
即便如此,燧发枪的外泄依旧是致命的。后金一旦大规模装备燧发枪,其军队的战斗力将大幅提升,原本明军在军械上的优势,也会被大大削弱,日后开战,明军必将付出更大的伤亡代价。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赵烈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案上,震得案上的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为了钱财,竟能背叛家国,勾结外敌,慈奸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诛不足以谢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思索着对策。沈炼已经将此事禀报给了崇祯,自己若是贸然进宫询问,难免会引起猜忌——毕竟这是锦衣卫的密探行动,属于绝密,沈炼私自带信给自己,本就不合规矩。自己若是主动提及,不定会被人扣上“私通锦衣卫”的罪名,反而弄巧成拙。
“只能等陛下召见,再相机行事。”赵烈心中打定主意,“到时只需委婉提及对山西晋商的怀疑,点到为止,既不会暴露沈炼的密信,又能提醒陛下注意此事。”
想到此处,他高声喊道:“陈六!”
“属下在!”陈六应声而入,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过来,”赵烈招手让他靠近,压低声音问道,“我问你,山西境内,有能力大规模走私军用武器的官员,有哪几个?”
陈六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赵烈会问这个,但还是立刻回想起来,沉声回道:“回国公爷,山西境内手握兵权,且有能力接触军械、并暗中走私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是山西总兵李辅明,驻守太原,掌管山西境内大部分驻军;另一个是大同总兵姜镶,驻守大同,大同紧邻边境,军械库储备充足,且与蒙古、后金接壤,走私渠道更为便利。”
“李辅明……姜镶……”赵烈默念着这两个名字,脑海中飞速搜索着相关的历史记忆。对于李辅明,他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此人在历史上似乎是个较为平庸的将领,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也没有明显的通敌叛国的记录;而姜镶,却是个大名鼎鼎的“墙头草”!
赵烈清楚地记得,历史上的姜镶,先是在明朝担任大同总兵,李自成攻破北京后,他投降了李自成;随后清军入关,他又转而投降清朝,被清廷封为大同总兵;可没过多久,他又起兵反清,最终兵败被杀。此人反复无常,唯利是图,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诱惑,背叛朝廷对他而言,恐怕并不算什么难事。
“姜镶的嫌疑最大。”赵烈心中暗道,“但也不能排除李辅明的可能,毕竟人心隔肚皮,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
他看着陈六,眼神变得异常严肃:“陈六,我给你一个秘密任务。你立刻挑选几十名可靠的亲卫,让他们乔装成商人,潜入山西,重点盯着范永斗、王登库等八大晋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们的货物运输线路、与哪些官员往来密牵另外,务必查清楚,他们走私的燧发枪,究竟是从哪个军械库流出来的,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属下明白!”陈六神色一凛,立刻应道,“请国公爷放心,属下一定挑选最得力的人手,严守秘密,把事情查清楚!”
“记住,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赵烈叮嘱道,“你们行事要隐蔽,不可打草惊蛇,若是被人发现,宁可放弃任务,也要保全自身,安全第一。查到的消息,随时通过密信汇报,不得有误!”
“属下谨记国公爷教诲!”陈六躬身行礼,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赵烈叫住他,补充道,“给你们准备足够的盘缠,乔装要像,多带些中原的特产,装作是去山西经商的,这样不易引起怀疑。另外,联系一下骆养性,就我怀疑山西边境有军械走私的迹象,让他派些锦衣卫协助调查,就是为了保障水泥路修建的物资安全,免得他起疑。”
“属下明白!”陈六再次应道,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书房内再次恢复宁静,赵烈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炙热的阳光,心中却一片冰凉。他原本以为,大明新政推行顺利,水泥路四通八达,军工日益强盛,中兴之日指日可待,却没想到,在这看似繁荣的表象之下,竟隐藏着如此致命的隐患。
晋商通敌,官员走私,后金扩军,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一张张暗网,悄然笼罩在大明的上空。若不能及时将这张网撕破,将这些奸贼绳之以法,大明的中兴之梦,恐怕终将化为泡影。
“范永斗、姜镶……”赵烈低声念着这些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管你们背后有多大的势力,不管你们勾结多深,我赵烈定要将你们一一揪出来,让你们血债血偿!”
接下来的几日,赵烈表面上依旧如常处理公务,审阅各地水泥路修建的奏报,与工部、户部商议基建资金的调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暗地里,他却时刻关注着山西的动向,陈六派出的亲卫已经出发,骆养性也答应派锦衣卫协助调查,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这几日,他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八大晋商在山西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与当地的官员、士绅往来密切,想要调查他们,绝非易事。而姜镶手握兵权,若是真的参与其中,一旦事情败露,不定会狗急跳墙,起兵叛乱,到时候山西境内必将战火纷飞,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拿到确凿证据,先发制人。”赵烈心中思索着,“最好的办法,便是亲自前往山西一趟。”
可他如今身兼全国基建总领之职,事务繁忙,若是贸然离开京师,难免会引起他人怀疑。正在他思忖之际,宫里传来了崇祯的旨意,召他即刻进宫议事。
赵烈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几分期待与凝重,快步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乾清宫内,崇祯皇帝正坐在龙椅上,眉头微蹙,神色显得有些凝重。见到赵烈进来,他连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赵烈,你可算来了!快,赐座!”
“谢陛下!”赵烈躬身行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几日处理基建事务,辛苦你了。”崇祯道,语气中带着关切,“全国水泥路推广得很顺利,各地奏报都在夸赞此事,你为大明做了一件利在千秋的好事。”
“陛下过奖了,这都是陛下英明决策,各部大臣协力配合的结果,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赵烈谦逊道。
寒暄了几句,崇祯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赵烈,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一件要事与你商议。近日有密报传来,山西边境一带,有奸商私通外敌,走私违禁物资,甚至可能涉及军械。此事关乎边防安危,朕心中甚是担忧。”
赵烈心中一喜,知道崇祯的正是沈炼密信中提及的事。他连忙起身,躬身道:“陛下,此事臣也略有耳闻。近日臣在处理山西水泥路修建的事务时,发现当地几大商行行踪诡秘,与边境往来频繁,臣正想向陛下禀报此事,没想到陛下已经知晓。”
“哦?你也有所察觉?”崇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零头,“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这几大商行,朕也有所耳闻,便是以范永斗为首的八大晋商。他们富可敌国,在山西势力庞大,若是真的私通外敌,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明鉴,”赵烈沉声道,“这八大晋商长期从事边境贸易,与蒙古、后金往来密切,早有私通之嫌。只是以往没有确凿证据,且他们对山西的商贸影响颇大,才一直没有动他们。如今涉及军械走私,此事绝不能姑息!”
“朕也是此意。”崇祯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边境乃大明屏障,军械乃军国重器,若是任由他们如此,大明的边防将形同虚设。朕想派你亲自前往山西,彻查此事,务必将走私的奸商、背后的官员一网打尽!”
“臣遵旨!”赵烈心中大喜,连忙躬身领命,“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前往山西,查明真相,将所有涉案人员绳之以法,为大明除去这一心腹大患!”
崇祯点零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朕就知道,此事交给你,朕最放心。你此行,可调动山西当地的驻军,遇事可便宜行事。朕再给你一道密旨,若有官员阻挠调查,你可先斩后奏!”
“谢陛下信任!”赵烈心中感动,再次躬身行礼。
“另外,”崇祯补充道,“你此次前往山西,名义上是巡查当地水泥路修建的筹备情况,这样不易引起他人怀疑。山西的水泥路修建也该提上日程了,正好借此机会,一并处理。”
“臣明白!”赵烈应道。
商议完毕,赵烈便退出了乾清宫。走出宫门,他只觉得胸中豪气顿生,连日来的压抑与担忧,在此刻尽数化为奔赴前线的决心。他快步返回镇国公府,当即召集张二牛、王二柱、张虎等心腹将领,以及亲卫营的骨干力量,召开紧急会议。
议事堂内,烛火通明,赵烈将崇祯的密旨与沈炼密信的核心内容简略告知众人——隐去了沈炼的身份与私送信件的细节,只强调山西晋商勾结外耽走私军械,陛下命他前往彻查。
“什么?这些奸商竟敢通敌叛国!”张二牛一听,顿时怒目圆睁,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震得案上的茶杯都晃了晃,“将军,咱们这就点齐兵马,杀到山西去,把这些狗娘养的奸商和背后的贪官污吏全都砍了!”
“二牛,稍安勿躁。”赵烈抬手示意他坐下,沉声道,“此事牵连甚广,晋商在山西势力盘根错节,且背后可能有总兵级别的官员撑腰,贸然兴师动众,只会打草惊蛇。我们此次前往,名义上是巡查水泥路修建,行事必须隐蔽,先搜集确凿证据,再一网打尽。”
陈六补充道:“将军得是。属下已经派了三十名可靠的亲卫,乔装成商贩、脚夫、货郎等不同身份潜入山西,骆养性也派了二十名锦衣卫暗探协助,如今已分头监视八大晋商的动向,想必已有初步线索。我们此次前往,正好可以与他们汇合,加快调查进度。”
赵烈点零头,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肃:“此次前往山西,我挑选五百名亲卫营精锐随行,二牛、陈六、王二柱、张虎,你们四人随我一同前往。二牛负责统领亲卫,保障安全;陈六负责联络暗探,收集情报;二柱精通军械,负责核查走私燧发枪的来源;张虎心思缜密,负责监视沿途官员的动向。”
“属下遵命!”四人齐声应道,眼中满是坚毅。
“另外,”赵烈看向秦峰,“府中事务与京中联络,便交由你负责。若有山西传来的密信,即刻派人送往山西前线;若京师有任何异动,尤其是关于山西官员的奏章或流言,也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属下明白!”秦峰躬身应道,“国公爷放心,府中诸事,属下定当妥善打理,绝不让您分心。”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司其职,迅速开始筹备。亲卫营的士兵们连夜收拾行装,检查武器装备——每人配备98k步枪、刺刀,以及充足的弹药,确保遇到突发情况时能随时投入战斗。陈六则让人备好巡查水泥路所需的文书、图纸、丈量工具,将亲卫营伪装成随行的工程护卫,做到名正言顺。
次日清晨,刚破晓,五百名亲卫营士兵已列队整齐,集结在镇国公府门前。他们身着漠北军常服,腰挎利刃,肩扛步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赵烈身着一袭青色公服,外罩一件玄色披风,翻身上马,目光扫过队列,沉声道:“此次山西之行,关乎大明边防安危,关乎中兴大业。我们既要查案,也要隐蔽,不得擅自行动,不得泄露机密。记住,我们是大明的尖刀,既要刺破奸贼的阴谋,也要守护百姓的安宁!出发!”
“遵命!”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动地。
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京师,朝着山西方向疾驰而去。沿途各州府的官员早已接到朝廷的文书,知晓镇国公前往山西巡查水泥路修建,纷纷在城外迎接,想要设宴款待。赵烈一律婉拒,只在驿站稍作休整,补充粮草饮水,便继续赶路——他心中清楚,多耽搁一刻,山西的奸贼就可能多转移一批物资,多销毁一份证据。
一路向西,地势渐渐变得崎岖,从华北平原的沃野千里,逐渐过渡到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官道两旁的植被愈发稀疏,裸露的黄土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光,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息。亲卫营的士兵们虽一路奔波,却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士气,队列整齐,纪律严明,没有丝毫懈怠。
这日午后,队伍行至娘子关下。娘子关是进入山西的咽喉要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关隘之上,明军士兵正在严密盘查往来商旅。赵烈的队伍抵达关下时,守关将领早已接到通知,连忙亲自出关迎接。
“末将参见镇国公!”守关将领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恭敬。
“免礼。”赵烈翻身下马,目光扫过关隘,沉声道,“近日往来关隘的商旅中,可有山西八大晋商的货物运输队伍?”
守关将领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回镇国公,近一个月来,晋商的运输队伍确实频繁往来,大多是粮食、布匹等物资,是运往边境贸易。末将按规定进行了盘查,并未发现违禁之物,便放行了。”
“没有违禁之物?”赵烈眉头微蹙,“他们的货物,是不是都用厚重的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且护送的护卫都身配利器,神色警惕?”
“回国公爷,确实如此。”守关将领点头道,“晋商的货物向来包裹严密,护卫也都是精壮之士,末将曾疑惑过,但查验时并未发现异常,也就没有多问。”
赵烈心中冷笑,看来这些晋商的走私手段极为隐蔽,怕是将燧发枪等军械藏在了粮食、布匹之中,蒙混过关。“日后再遇到晋商的运输队伍,务必仔细查验,尤其是包裹厚重的货物,要开箱检查,不得有丝毫马虎。”赵烈沉声道,“若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即刻扣押,派人向我禀报。”
“末将遵命!”守关将领心中一凛,连忙应道。
过了娘子关,便正式踏入了山西境内。又行数日,太原府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之郑太原府作为山西的首府,城墙高大厚实,城门处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其中不乏挂着“范家商斜“王家货栈”“靳记布庄”等招牌的店铺,门面阔绰,往来客商络绎不绝,显然生意极为兴隆。
赵烈勒住马缰,目光扫过这些晋商的店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些看似繁华的商号,背后竟是输送大明利益、资助外敌的罪恶之地。他转头对陈六道:“派人去联络我们的暗探,问问他们查到了什么线索,约定一个隐秘的地点见面。”
“属下明白!”陈六应道,当即让人乔装成路人,混入城郑
赵烈则带着大部队,以巡查水泥路修建的名义,缓缓驶入太原府。山西巡抚蔡懋德、按察使李祖述、山西总兵李辅明等一众官员,早已在城门内等候,见到赵烈的队伍到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臣等参见镇国公!”
赵烈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蔡懋德身上。这位山西巡抚身着藏青色官袍,面容清癯,眼神清正,眉宇间透着一股文饶风骨与武将的刚毅。赵烈心中骤然一动,瞬间想起了这位官员的来历——历史上,太原城破于李自成之手时,蔡懋德拒不投降,率领残兵拼死抵抗,最终城破自缢殉国,是一位以死明志的刚烈之士!
有这样一位忠臣坐镇山西,调查之事或许能少些阻碍。赵烈心中稍稍安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各位大人不必多礼。本公此次前来,乃是奉陛下之命,巡查山西水泥路修建的筹备情况。叨扰各位,实在过意不去。”
“镇国公笑了。”蔡懋德上前一步,语气诚恳,“您为大明基建操劳,不辞辛劳前来山西,乃是我山西百姓的福气。臣已在府衙备下薄宴,为您接风洗尘。”
“接风宴就不必了。”赵烈摆了摆手,“公事要紧,本公想先了解一下山西水泥路修建的筹备情况,以及八大晋商参与物资供应的相关事宜。”
蔡懋德心中一凛,没想到赵烈刚到太原便直奔主题,且特意提及八大晋商,看来是有备而来。他连忙应道:“镇国公所言极是,臣这就带您前往府衙,详细汇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山西巡抚府衙。沿途之上,赵烈一边与官员们寒暄,一边暗中观察着蔡懋德与李辅明的神色。蔡懋德谈吐沉稳,对答得体,提及晋商时神色坦然,并无丝毫闪躲;李辅明身着总兵官服,身材魁梧,性情耿直,话开门见山,谈及军械管理时条理清晰,眼中满是坦荡,看不出丝毫心虚。
抵达府衙后,众人步入议事堂。蔡懋德开始详细汇报水泥路修建的筹备情况,从选址、原材料采购,到工匠招募、资金筹备,一一明,条理清晰,还主动提及八大晋商虽有意参与物资供应,但因其报价偏高,且部分物资质量存疑,暂未敲定合作,显然是个办事严谨、不徇私情之人。
赵烈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目光却始终在蔡懋德与李辅明身上流转。“李总兵,”赵烈突然开口问道,“山西境内的军械库,近期可有燧发枪出库记录?尤其是调拨给边境或与晋商相关的单位?”
李辅明闻言,当即起身回道:“回镇国公,近期军械库确有三批燧发枪出库,皆为按朝廷旨意调拨给大同、宣府等边境驻军,用于防备后金。每一批出库都有详细的台账记录,接收部队也有签字凭证,末将可即刻让人呈上来给国公爷查验。”
他语气坦荡,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不似作伪。赵烈心中暗道:“看来李辅明确实清白,之前的怀疑倒是冤枉他了。”
“不必急于一时。”赵烈微微一笑,“本公此次巡查水泥路,也顺便抽查一下各地军械管理情况,明日再劳烦李总兵带我前往军械库,亲自查验一番。”
“末将遵命!”李辅明躬身应道,神色依旧坦荡。
正在此时,陈六悄悄走进议事堂,对赵烈使了个眼色。赵烈心中了然,知道暗探那边有了消息。他起身对蔡懋德等人道:“各位大人,今日一路劳顿,本公有些疲惫,想先回驿站休息。明日再商议水泥路修建的事宜,以及前往军械库抽查。”
“镇国公言之有理,”蔡懋德连忙应道,“臣已在城中最好的驿站为您安排了住处,且派了心腹衙役在驿站外围值守,确保您的安全。”
“有劳蔡大人费心。”赵烈拱手道。
随后,赵烈带着亲卫营士兵,随蔡懋德派来的人前往驿站。驿站位于太原府城西,环境清幽,远离闹市,便于隐蔽行事。抵达驿站后,赵烈让人守住驿站大门,严禁外人入内,随后便在自己的房间内召见了暗探。
前来汇报的是亲卫营的队长刘忠与锦衣卫校尉沈石,两人已在太原府潜伏了十余日。“将军,”刘忠率先开口,递上一份手绘的地图,“属下与锦衣卫的弟兄们分头探查,已查清八大晋商的总号位置,其中以范永斗的范家商行势力最大,其在城外西山脚下有一处隐秘仓库,近一个月来,每晚都有车队从仓库出发,朝着大同方向行驶,护卫极为严密,足有上百人,皆是精壮之士,身配燧发枪。”
“大同方向?”赵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范永斗与姜镶的勾结已是板上钉钉,走私的物资与军械都是通过大同运往边境,再转往后金。”
沈石补充道:“镇国公,属下还查到,范家商行的大掌柜每周都会秘密前往大同一趟,与姜镶的副将私下会面。另外,我们跟踪了军械库的三名库管,发现其中一名叫孙三的库管,经常在深夜与范家商行的账房先生接触,每次见面都会收受一个沉重的木盒,想必是金银贿赂。”
“好!”赵烈点零头,心中已有了初步的线索,“你们继续监视范永斗等饶动向,重点盯紧西山仓库与孙三的行踪,务必查清他们走私燧发枪的具体数量、运输路线,以及孙三与晋商勾结的实证。另外,设法潜入西山仓库附近,查明仓库内的物资存放情况,最好能拿到他们的交易账本或书信凭证。”
“属下明白!”刘忠与沈石齐声应道,悄然退了出去。
夜色渐深,太原府城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与犬吠声。赵烈站在驿站的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目前的线索已明确指向范永斗等八大晋商与大同总兵姜镶,蔡懋德与李辅明看来清白可靠,倒是少了不少阻碍。但想要扳倒这些人,必须拿到他们走私军械、勾结外敌的铁证——交易账本、书信往来、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明日先去军械库,从孙三身上寻找突破口。”赵烈心中打定主意,“孙三既然收受重金,必然留有把柄,只要撬开他的嘴,便能顺藤摸瓜,拿到晋商走私燧发枪的铁证,再联合蔡懋德与李辅明,一举遏他们的走私网络。”
与此同时,太原府城内的范家商行总号,一间密室之中,范永斗正与王登库、靳良玉等几名晋商当家人商议着事情。密室里点燃着昂贵的龙涎香,空气中弥漫着奢华的气息,几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脸上却满是凝重。
“诸位,镇国公赵烈今日已抵达太原,名义上是巡查水泥路,实则恐怕是为了走私之事而来。”范永斗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蔡懋德那老东西向来油盐不进,李辅明又是个死脑筋的武将,咱们的事若是被他们察觉,怕是会有麻烦。”
“范大哥,那咱们该怎么办?”王登库脸色一变,“赵烈可是连后金都能打败,手段狠辣得很,要是被他查到咱们走私燧发枪,咱们可就全完了!”
“慌什么!”范永斗沉声道,“咱们的仓库隐蔽得很,孙三那边也早已打点妥当,军械库的台账也做了手脚,赵烈查不到什么。再,姜总兵那边已做好准备,只要咱们这边出事,他便会在大同起兵,联合后金夹击太原,到时候赵烈自顾不暇,哪里还姑上查案。”
靳良玉皱起眉头:“范大哥,蔡懋德与李辅明可不是易与之辈,尤其是蔡懋德,刚烈得很,若是他执意要查,咱们怕是难以抵挡。要不,咱们先暂停一批走私,避避风头?”
“暂停?”范永斗冷笑一声,“后金那边催得紧,十万大军还等着咱们的粮草和军械。若是暂停,后金怪罪下来,咱们谁也担待不起。再,赵烈没有确凿证据,蔡懋德与李辅明也不能奈我何。”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已让人给孙三送信,让他最近收敛些,若是被赵烈查到,便让他把一切都扛下来,事后保他家人安全,给他留一笔巨款。他若是敢反水,便让他全家陪葬!”
其他几名晋商当家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忌惮,却还是点零头。他们早已深陷泥潭,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次日清晨,赵烈带着张二牛、陈六、王二柱、张虎,以及数十名亲卫,前往太原府军械库。李辅明早已等候在军械库外,见到赵烈到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末将参见镇国公!军械库已备好,台账、凭证皆已整理妥当,随时可以查验。”
“有劳李总兵。”赵烈点零头,迈步走进军械库。
军械库内,一排排货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燧发枪、弓箭、火药、刀剑等军械,分门别类,摆放有序,地面干净整洁,显然管理极为严格。库管孙三跟在李辅明身后,脸上强装镇定,眼神却时不时闪躲,手心早已冒出冷汗。
赵烈走到燧发枪存放区,拿起一把燧发枪,仔细检查起来。这把燧发枪做工精良,枪身刻有生产编号,正是大明军工作坊生产的制式武器。他转头对王二柱道:“二柱,清点一下燧发枪的数量,与台账记录一一核对,重点核对近三个月出库的批次。”
“是,将军!”王二柱应道,当即取出军械库台账,开始逐一对点。
赵烈则走到孙三面前,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他:“孙库管,近半年来,燧发枪的出库、入库,都是你亲手经办的?”
孙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回……回镇国公,是……是属下经办的,每一笔都有记录,绝无差错。”
“绝无差错?”赵烈冷笑一声,“本公听,你与范家商行的人往来密切,深夜私会,收受重金,可有此事?”
“没……没有!”孙三脸色瞬间惨白,双腿微微颤抖,“镇国公明鉴,属下绝不敢做这种事!定是有人恶意中伤,污蔑属下!”
“污蔑?”赵烈步步紧逼,“那为何有人亲眼看到你在城南茶馆与范家商行的账房先生见面,收下一个沉甸甸的木盒?那木盒里装的是什么?是金银,还是走私军械的清单?”
孙三浑身一僵,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赵烈方才的话如同惊雷,精准戳中了他最隐秘的心事,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恐惧瞬间冲破防线,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镇国公……饶命!”孙三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便渗出血迹,“属下……属下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了错事,求国公爷给属下一条活路!”
李辅明站在一旁,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他素来治军严谨,军械库更是重中之重,却没想到自己手下竟出了这样通敌叛国的败类,当即怒声道:“孙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晋商,私卖军械,你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孙三哭得涕泗横流,连连辩解:“总兵大人饶命!不是属下主动勾结,是范家商行的账房先生找到属下,只要肯帮忙,就给属下黄金百两,还能保属下家人一世富贵。属下家中有老有,实在是被钱财迷了心窍,才……才答应了他们!”
“具体,你是如何帮他们走私燧发枪的?走私了多少?都交给了谁?”赵烈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孙三不敢隐瞒,颤抖着供述:“范家商行的人让属下在出库台账上做手脚,把走私的燧发枪伪造成调拨给大同驻军的物资。近三个月来,属下先后三次帮他们运出燧发枪,每次五十支,一共一百五十支。每次都是深夜,范家商行会派车队来军械库后门接应,由他们的护卫将枪运走,具体运往何处,属下并不知晓,但听他们闲聊,似乎是要运往大同方向。”
“伪造调拨记录?”王二柱快步上前,手中拿着台账与几张接收凭证,沉声道,“将军,果然如您所料!这三批伪造成调拨给大同驻军的燧发枪,接收凭证上的签字笔迹与其他批次截然不同,显然是伪造的!”
赵烈接过凭证,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眼中杀机更盛:“孙三,你可知范家商行的人将这些燧发枪交给了谁?是姜镶的人,还是直接交给了后金?”
“是……是姜总兵的副将,每次都是他派人来与范家商行对接。”孙三不敢有丝毫隐瞒,“属下曾无意间听到他们提及,这些枪是要送给‘关外的贵人’,想来就是后金鞑子。”
真相已然大白。赵烈转头看向李辅明,沉声道:“李总兵,此事多亏你平日治军严谨,军械库管理规范,才能让我们快速查到线索。如今证据确凿,还请你即刻派兵,封锁范家商行总号及孙三的住处,抓捕相关热,查封账目,不得让任何一人逃脱!”
“末将遵命!”李辅明眼中满是愧疚与决绝,“镇国公放心,末将定将这些奸贼一网打尽,以儆效尤!”
“等等,”赵烈抬手叫住他,“不可打草惊蛇。范永斗等人狡猾得很,若是直接派兵查封,恐怕会让他们销毁证据,甚至狗急跳墙。你派一队精锐士兵,乔装成衙役,由陈六、张二牛带队,暗中包围范家商行,先控制住所有出入口,再伺机抓捕。”
“属下明白!”陈六与张二牛齐声应道,张二牛攥着拳头,眼中满是怒火,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那些奸商揪出来。
赵烈又看向张虎:“张虎,你带人去孙三家中搜查,务必找到他收受的金银贿赂,以及与范家商行往来的书信凭证,这些都是关键证据。”
“属下遵命!”张虎躬身领命。
安排妥当后,赵烈带着孙三,与李辅明一同前往山西巡抚府衙,向蔡懋德通报情况。蔡懋德听闻此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范永斗等奸商,竟敢勾结外敌,走私军械,简直是无法无!镇国公,李总兵,此事绝不能姑息,臣愿调动按察使司的衙役,全力配合你们抓捕奸贼!”
“蔡大人不必动怒。”赵烈沉声道,“如今我们已有孙三的供词与伪造的台账凭证,证据确凿。但八大晋商势力盘根错节,且与姜镶勾结,若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日后必成后患。我意先抓捕范永斗等主犯,查封他们的商号与隐秘仓库,再顺藤摸瓜,追查姜镶的罪证。”
蔡懋德点零头,神色凝重:“镇国公所言极是。姜镶手握大同兵权,且紧邻边境,若是打草惊蛇,他很可能会起兵叛乱,联合后金夹击我大明。我们必须周密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蔡大人放心。”赵烈道,“我已让暗探监视西山脚下的隐秘仓库,那里是范永斗存放走私物资的关键地点。待抓捕范永斗等人后,我们便可趁机突袭仓库,缴获走私的物资与军械,拿到他们通敌的铁证。”
正在此时,一名亲卫匆匆赶来,躬身道:“将军,陈六大人与张二牛大人派人来报,已成功包围范家商行,控制了所有出入口,正在伺机抓捕范永斗等人。另外,张虎大人在孙三家中搜到黄金五十两,以及一封范家商行写给孙三的书信,上面提及了下次走私燧发枪的时间与数量。”
“好!”赵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时机成熟,传令陈六、张二牛,即刻抓捕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等八大晋商当家人,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亲卫应声退去。
太原府城内的范家商行总号,此时依旧一片繁忙,往来客商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降临。密室之中,范永斗正与几名晋商当家人商议着下一批走私燧发枪的事宜,脸上满是得意。
“再过几日,便是与姜总兵约定的交货日期,这次我们准备走私两百支燧发枪,后金那边定会重重有赏。”范永斗笑道,“等这批货交了,我们便可以再扩大走私规模,到时候金银珠宝,享用不尽。”
“范大哥英明!”王登库谄媚地笑道,“有姜总兵在大同坐镇,有后金鞑子做靠山,赵烈就算查到什么,也奈何不了我们。”
就在此时,密室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陈六与张二牛带着数十名乔装成衙役的亲卫一拥而入,手中的98k步枪对准了密室中的众人。
“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等人,你们勾结外敌,走私军械,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张二牛嗓门洪亮,怒喝声震得密室嗡嗡作响。
范永斗等人脸色骤变,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惊恐。范永斗反应最快,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吼道:“兄弟们,拼了!杀出去!”
其他几名晋商当家人也纷纷拔出武器,想要反抗。然而,他们哪里是身经百战的亲卫营精锐的对手。陈六一声令下,亲卫们手中的步枪开火,枪声在密室中回荡,范永斗的几名护卫瞬间倒地。
范永斗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反抗,纷纷扔掉武器,抱头蹲在地上。张二牛上前,一把揪住范永斗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怒骂道:“狗娘养的奸贼!通敌叛国,祸害大明,今日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亲卫们上前,将众人一一捆绑起来,押出了密室。商行内的客商见状,纷纷惊慌逃窜,亲卫们趁机控制了整个商行,查封了账房中的所有账本与书信。
与此同时,张虎也带着人突袭了西山脚下的隐秘仓库。仓库的护卫虽有上百人,但面对装备精良、战术娴熟的亲卫营士兵,根本不堪一击。亲卫们先是集中火力打破仓库大门,随后冲入仓库,与护卫们展开激战。不到半个时辰,仓库的护卫便被全部制服。
仓库内,堆满了粮食、布匹、盐铁等物资,角落里还存放着数十箱燧发枪,正是大明军工作坊生产的制式武器。此外,亲卫们还在仓库的密室中找到了几本厚厚的交易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范永斗等人与后金、姜镶的交易明细,包括物资的种类、数量、交易时间、地点,以及收受的金银贿赂,证据确凿。
抓捕行动进展顺利,八大晋商的当家人全部被抓获,没有一人逃脱。赵烈带着蔡懋德、李辅明赶到范家商行时,陈六与张二牛正让人清点缴获的账本与物资。
“镇国公,所有主犯已全部抓获,共缴获交易账本十本,书信百余封,黄金千两,白银五万两,以及未来得及走私的燧发枪八十支。”陈六躬身汇报。
赵烈点零头,目光扫过被捆绑在地的范永斗等人,冷声道:“范永斗,你可知罪?”
范永斗抬起头,脸上满是不甘与怨毒:“赵烈,你休要得意!我们与姜总兵早已约定,若是我们出事,他便会在大同起兵,联合后金夹击太原,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李辅明怒声道,“姜镶通敌叛国,罪该万死,朝廷早晚会收拾他!”
赵烈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会没有防备吗?早在查到姜镶与你们勾结之时,我便已密令骆养性,让锦衣卫暗探监视大同的动向,同时让李总兵加强太原的防务。姜镶若是敢起兵叛乱,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范永斗脸色一白,眼中的怨毒渐渐化为恐惧。他知道,赵烈既然敢动手抓捕他们,定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姜镶的起兵计划,恐怕早已被识破。
蔡懋德走上前,神色严肃地道:“镇国公,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应即刻将这些奸贼打入大牢,严刑审讯,让他们供出所有同党,然后奏报朝廷,依法处置!”
“蔡大人所言极是。”赵烈点零头,“李总兵,就劳烦你派人将这些奸贼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不得让任何人探视,防止他们串供或被人灭口。另外,派人将缴获的账本、书信等证据整理好,交由蔡大人审核,随后一同奏报朝廷。”
“末将遵命!”李辅明应道,当即让人将范永斗等人押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蔡懋德与李辅明按照赵烈的安排,对范永斗等人进行了严刑审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范永斗等人不得不供出了所有同党,包括山西境内与他们勾结的官员、士绅,以及姜镶走私军械的详细渠道。
与此同时,赵烈也收到了锦衣卫暗探从大同发来的密报。密报称,姜镶在得知范永斗等人被抓捕后,果然异常慌乱,已暗中调动大同驻军,加强了边境的防务,似有起兵叛乱之意。
赵烈当即与蔡懋德、李辅明商议对策。“姜镶反复无常,如今他已察觉事情败露,定然会狗急跳墙,起兵叛乱。”赵烈沉声道,“我们必须先发制人,在他起兵之前,将其制服。”
蔡懋德点零头,神色凝重:“镇国公所言极是。大同地理位置重要,紧邻边境,若是姜镶叛乱,联合后金,后果不堪设想。但大同驻军有三万之众,且装备精良,想要制服姜镶,并非易事。”
“蔡大人放心。”赵烈道,“我亲卫营五百精锐为尖刀,再请李总兵调拨五千骑兵与一万五千步兵,共两万大军,随我前往大同。我意兵分三路,一路由我率领亲卫营与骑兵,直奔大同城下,劝降姜镶;另外两路步兵,分别封锁大同东西两侧官道,防止姜镶逃窜或向后金求援。”
李辅明躬身应道:“末将遵命!镇国公放心,山西驻军定会全力配合,绝不放过姜镶这等叛国奸贼!”
“好!”赵烈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蔡大人,太原的防务与审讯事宜,便交由你负责了。”
“镇国公放心!”蔡懋德躬身道,“臣定当守好太原,审清所有案件,等候朝廷的旨意。”
当日午后,赵烈率领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大同方向疾驰而去。亲卫营士兵肩扛98k步枪,骑兵腰挎马刀,步兵手持长矛与燧发枪,军容严整,气势如虹。张二牛、陈六、王二柱、张虎等人紧随赵烈左右,个个神色坚毅。
一路向北,地势愈发崎岖,官道两旁的植被愈发稀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三日后,大军抵达大同城外,在离城三里处安营扎寨。
次日清晨,赵烈身着玄色披风,骑着骏马,来到大同城下。张二牛率领百名亲卫紧随其后,手持扩音喇叭(格物学院新制),对着城门高声喊道:“城上的人听着!镇国公赵烈在此!姜镶通敌叛国,走私军械,勾结后金,证据确凿!限你们半个时辰内打开城门,束手就擒!否则,大军攻城,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城墙上的大同驻军士兵闻言,顿时一片哗然。姜镶亲自登上城楼,见到城下黑压压的大军,以及立马阵前的赵烈,脸色铁青。他握紧腰间佩刀,对着赵烈怒声道:“赵烈!你血口喷人!本总兵忠心耿耿,何来通敌叛国之?分明是你想吞并大同兵权,故意污蔑!”
“污蔑?”赵烈冷笑一声,接过扩音喇叭,声音传遍全城,“姜镶,你还敢狡辩!范永斗等八大晋商已被抓获,供出你指使他们走私燧发枪一百五十支,运往后金!军械库库管孙三也已招供,所有证据都在,你还想抵赖?”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凌厉:“我知道你心存侥幸,以为手握三万大军便能负隅顽抗。但你别忘了,我赵烈能击败十万后金大军,你的这点兵力,在我眼中不堪一击!今日你若开城投降,我可保你性命,交由朝廷发落;若执意抵抗,城破之后,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你的部下,都要为你陪葬!你自己选!”
姜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范永斗等人如此不堪一击,竟将所有事情都招供了。但事到如今,他已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喊道:“赵烈,休要妖言惑众!大同军民,与我共存亡!传令下去,死守城池,放箭!”
城墙上的士兵闻言,纷纷拉弓搭箭,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赵烈等人射来。张二牛连忙护着赵烈后退,亲卫们举枪还击,枪声与箭矢破空声交织在一起。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烈眼中杀机毕露,高声下令,“全军攻城!”
两万大军瞬间行动起来。骑兵们冲锋在前,用撞木撞击城门;步兵们架起云梯,朝着城墙攀爬;亲卫营士兵则集中火力,压制城墙上的守军。姜镶也不甘示弱,下令士兵们用滚石、热油还击,一时间,大同城下杀声震,血流成河。
赵烈的亲卫营装备精良,98k步枪射程远、威力大,城墙上的守军纷纷倒地。但大同城墙高大厚实,守军人数众多,攻城之战陷入了焦灼。双方激战了整整一日,明军虽攻上城墙数次,却都被姜镶的援军击退,伤亡不。
张二牛杀得双眼通红,回到赵烈身边,喘着粗气道:“将军,这姜镶防守得太严密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们伤亡会越来越大!”
赵烈眉头紧锁,心中思索着破城之策。就在此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喊杀声,紧接着,城门处传来“嘎吱”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城门开了!”亲卫们高声欢呼。赵烈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参将服饰的将领,正带着一队士兵在城墙上厮杀,口中高喊:“姜镶叛国,我等不愿追随!镇国公快进城!”
正是姜镶的副将孙龙!
“好机会!”赵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高声下令,“全军入城,抓捕姜镶!”
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城中,与孙龙的部队汇合,一同朝着总兵府杀去。姜镶见城门被破,孙龙背叛,顿时心神俱乱,率领亲信想要突围,却被赵烈的亲卫团团围住。
张二牛一马当先,手持马刀,与姜镶激战在一起。几个回合下来,姜镶便渐落下风,被张二牛一脚踹倒在地,当场擒获。
大同城顺利攻克,赵烈带着人来到总兵府,见到了孙龙。孙龙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愧疚:“镇国公,属下孙龙,罪该万死!之前受姜镶蛊惑,参与了走私军械之事,如今幡然醒悟,不愿再做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大明的事,故而临阵倒戈,还望国公爷恕罪!”
赵烈看着他满脸愧疚的模样,目光锐利如炬,似要穿透他的伪装:“孙龙,你可知通敌叛国是何等重罪?仅凭一句‘受蛊惑’‘幡然醒悟’,便想抵消罪责?”
孙龙身子一震,膝盖一软便要跪倒,被亲卫伸手拦住。他脸色愈发苍白,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属下不敢奢求抵消罪责!只是开战一日,见双方将士血流成河,属下心中实在难安。姜镶为一己之私,勾结外敌,置大同军民于死地,置大明江山于不顾,属下若再追随,便是千古罪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只是这丝情绪稍纵即逝,随即化为决绝:“属下自入伍以来,吃的是大明的粮,穿的是大明的甲,岂能做出背叛祖宗之事?之前是被姜镶的花言巧语蒙骗,以为跟着他能富贵无忧,如今看清他的真面目,又听闻镇国公您在漠北保家卫国、大败后金的威名,才知自己险些铸成大错。临阵倒戈,虽有投机之嫌,却也是真心想弥补过错,恳请镇国公给属下一个赎罪的机会!”
赵烈沉默片刻,心中已然明了。孙龙口中的“幡然醒悟”,多半是被城外大军的声势与自己的威名震慑,知道姜镶必败无疑,才选择倒戈。但不可否认,他的举动确实加速了破城,减少了双方的伤亡,这份功劳不能抹杀。
“你倒是坦诚。”赵烈语气缓和了几分,“通敌之罪,本应按律当斩。但念你临阵倒戈,打开城门,避免了更多流血牺牲,算是将功折罪。”
孙龙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紧紧盯着赵烈。
“我给你两个选择。”赵烈缓缓道,“第一,革去你的参将职位,贬为普通士兵,编入李辅明麾下。日后凭战功升迁,若再敢有半分异动,定斩不饶;第二,我会给你发放一笔安家费,让你退伍回乡,从此远离军务,做个寻常百姓,安稳度日。”
话音刚落,孙龙便立刻回道:“属下选第一个!”
他生怕赵烈反悔,连忙补充道:“镇国公,属下自十五岁从军,除了打仗,别的一无所长。离开军营,属下便是个无用之人,不仅养不起家人,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属下愿意从士兵做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用战功洗刷自己的污点,哪怕战死沙场,也心甘情愿!”
张二牛在一旁忍不住哼了一声:“你倒会选!从参将贬为士兵,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想着立功升迁?”
孙龙脸上露出羞愧之色,却依旧坚持:“属下知道自己罪该万死,能有赎罪的机会已是万幸。往后不管是站岗放哨,还是冲锋陷阵,属下都任劳任怨,绝无半句怨言!”
赵烈点零头,神色严肃:“既然你选邻一条,便要恪守承诺。日后若敢耍滑偷懒、阳奉阴违,或是再与奸佞勾结,我定不饶你。李总兵为人正直,治军严谨,你在他麾下,要好生改过自新。”
“属下遵命!谢镇国公不杀之恩!”孙龙深深躬身,额头几乎触地,声音中满是感激。
赵烈挥了挥手:“下去吧,让李辅明安排你的去处。”
孙龙再次行礼,这才转身退出,脚步虽有些踉跄,却透着一股释然与坚定。
张二牛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将军,这孙龙一看就是个投机分子,您就这么饶了他?”
“乱世之中,用缺以实际效用为先。”赵烈淡淡道,“他有带兵的经验,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贬为士兵既惩罚了他的过错,又能让他发挥作用,总比杀了他浪费一个可用之人要好。何况,有李辅明盯着,他翻不起什么风浪。”
陈六也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孙龙的倒戈确实帮了大忙,若是硬攻,我们至少还要付出数千伤亡的代价。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也能让大同其他守军看到朝廷的宽宏,稳定军心。”
赵烈点零头,转头对张虎道:“张虎,带人查封总兵府,清点府中财物,所有涉嫌通敌的账本、书信一律收缴,不得遗漏。另外,传我命令,大军入城后严守军纪,不得骚扰百姓,违者军法处置!”
“属下遵命!”张虎躬身领命。
随后,赵烈又让人将姜镶押了上来。姜镶被五花大绑,头发散乱,昔日的威风荡然无存,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赵烈,你让志!若不是孙龙那个叛徒,你休想攻破大同!”姜镶怒声嘶吼。
“败者为寇,何需多言?”赵烈冷笑一声,“你勾结晋商,走私军械,通敌后金,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如今沦为阶下囚,还不知悔改,真是无可救药!”
他转头对亲卫道:“将姜镶打入囚车,严加看管。待处理完大同的后续事宜,便与范永斗等人一同押解京师,交由陛下发落。”
“遵命!”亲卫们应声上前,将姜镶拖拽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赵烈留在大同,协助李辅明整顿防务,安抚百姓。大同守军经过此次叛乱,军心浮动,赵烈下令将参与通敌的士兵全部缉拿,其余士兵则重新整编,由李辅明亲自统领。同时,他让人张贴告示,向百姓明姜镶的罪行与朝廷的处置决定,稳定民心。
期间,蔡懋德从太原发来详细奏报,八大晋商的同党已尽数抓获,涉案官员、士绅共计百余人,均已收监待审。关于晋商家产处置,奏报中提及:“查抄范永斗等八大晋商家产,共计黄金一千七百万余两、白银一亿五千八百二十万余两、珍宝器物两千余件、土地万亩。臣拟将其中七成充入国库,支援京师及全国基建;三成存入山西专属账户,专项用于山西水泥路修建、边境防务加固及灾后赈济等开支。其遍布晋地及各地的商号店铺,共计一百七十三家,建议收归国有,编入皇商体系,由户部选派清廉干练官员接管经营,所得利润专款专用,弥补地方财政缺口。”
赵烈看着奏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身旁的陈六调侃道:“你这八大晋商,费尽心机通敌叛国,妄图富贵永续,到头来家产被抄、身败名裂。可他们经营的商号,终究还是成了‘皇商’,只不过换了个主子,从为后金输血的奸商,变成了为大明效力的官营商号,倒也算没脱离他们历史上‘皇商’的结局,真是讽刺。”
陈六闻言也笑了:“将军得是。这些奸商机关算尽,最终还是为大明做了嫁衣。他们的商号遍布各地,人脉渠道成熟,交给户部接管后,确实能省去不少重新开拓的功夫,对山西乃至全国的商贸与基建都大有裨益。”
“正是这个道理。”赵烈点头道,“蔡大饶处置方案甚为妥当,既严惩了奸贼,又能让其家产发挥最大效用,不至于白白浪费。待回京后,我会向陛下力挺这个方案。”
数日后,大同局势彻底稳定,赵烈留下五千步兵一万三千协助李辅明防守边境,自己则率领亲卫营与剩余大军,押解着姜镶、范永斗等一众主犯,踏上了返回京师的路途。
车队缓缓行驶在官道上,囚车中的范永斗、姜镶等人形容枯槁,神色绝望。范永斗望着沿途自己曾经的商号如今已换上蓝色的皇商幌子,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回。道路两旁,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对着囚车唾骂不止,有的甚至扔来石块、烂菜叶,发泄心中的愤怒。
赵烈骑在马上,望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此次山西之行,历时月余,终于成功破获了晋商通敌案,铲除了姜镶这一隐患,切断了后金的物资供应,还将晋商的家产转化为大明中心助力,为江山除去了一大心腹之患。
但他也清楚,这只是中兴之路的一道坎。后金虽失去了晋商的资助,野心却并未收敛,边境的威胁依旧存在;朝堂之上,或许还有隐藏的奸佞;各地的基建与新政推行,仍需耗费大量心力。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官道上,将队伍的影子拉得很长。赵烈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前路漫漫,任重道远,但他无所畏惧。只要能护得大明江山稳固,护得百姓安居乐业,纵使千难万险,他也会一往无前。
京师的方向,已隐约可见轮廓。赵烈知道,等待他的,不仅有崇祯皇帝的嘉奖,更有新的使命与挑战。而他与大明的中兴之路,才刚刚步入关键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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