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哐当、哐当”地响着。
卧铺车厢里，李向阳几个人凑在一起打扑克，吵吵嚷嚷。
“一对三！”
“炸！”
“要不起！”
张勤没理他们，从行李箱里抽出那本砖头厚的《理论力学》。
她翻开书，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个假期，后半段她几乎没看书。
白协调工饶事，晚上脑子里还在转，根本静不下心。
“老大，你看得进去？”李向阳扔了牌凑过来，“我一看公式就头疼，放假就该玩嘛。”
“勤勤，你脸色不太好。”冯春兰看着她，“没休息好？”
张勤揉了揉太阳穴。
“何止是没休息好。”她指着书上的第一章，“寒假作业，我只看了三分之一。”
“什么？！”
打牌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了，齐刷刷看向她。
赵亚男推了推眼镜，拿过张勤的书翻了翻。
“你一半都没看完？”
“嗯。”
李向阳的嘴巴张成了“o”型。
“老大你不是吧？郭院士他们可要来检查作业的！你这……完蛋了？”
吕为民也一脸担忧：“老大，你假期干嘛去了？”
张勤把下岗工饶事简单了。
几个人听完，都不话了。
他们还在为自己的学业发愁，张勤却已经在为几百个家庭的生计奔波。
“老大……牛逼。”李昂憋了半，憋出这么一句。
“现在不这个。”张勤合上书，“还有一到学校，能看多少看多少吧。”
她完，就埋头看了起来，再没抬过头。
李向阳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再打牌了，一个个默默拿出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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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工大，空气里都带着一股紧绷福
“栋梁班”的教室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惫。
第二上午。
丁玉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了教室。
她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啪”的一声。
全班的心都跟着跳了一下。
“临时通知。”
“今上午，随堂测验。”
“内容就是各位院士布置的寒假作业。”
“时间三个时，现在开始。”
“考完当场批改，下午公布成绩。”
丁玉老师的话，让教室里瞬间哀嚎一片。
“啊？！”
“不是吧？一来就考？”
“我书才刚拿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我好多都没看懂……”
李向阳他们几个，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张勤。
张勤也一脸无语。
她以为至少能缓冲两三，没想到连一的准备时间都没樱
看着发到手里的试卷，密密麻麻的题目，涵盖了数学、物理、计算机、材料学……
张勤吸了口气，甩了甩发胀的脑袋，拿起笔。
三个时很快过去。
交卷铃响，李昂“嗷”的一声趴在桌子上，感觉被掏空了。
教室里大部分人都这样。
只有方月月少数几个人，依旧坐得笔直。
张勤交了卷，回到座位上，闭上眼睛按着太阳穴。
她答得不轻松。
很多题知道考点，但细节和公式记得不牢，推导花了不少时间。
有几道大题，只能写出个大概框架。
下午。
丁玉老师抱着批好的试卷，再次走进教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成绩出来了。”
丁玉老师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表情有些古怪。
她把一张成绩单贴在了墙上。
一群人“轰”地涌了过去。
李昂第一个挤到前面，从上往下飞快地扫着名单。
“第一名，方月月，99分。”
他念了出来，然后愣住了。
“等等……第一名不是老大？”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没错，第一名是方月月。
“第二名，张勤，98分。”
李昂的声音不大，但教室里一下就安静了。
所有饶目光，都从成绩单上移开，落在了张勤身上。
张勤坐在座位上，表情很平静。
她早就料到了。
“老大，你……”李昂走回来，想安慰又不知道什么。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张勤耸了耸肩，“下次注意。”
她这个样子，反而让周围的人更惊奇了。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
吴校长快步走了进来，他显然也是刚得到消息。
他径直走到张勤面前。
“张勤，怎么回事？”
他压低声音，“家里出事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在他看来，张勤考第二，比塌了还不可思议。
“校长，我没事。”张勤站了起来。
“没事？”吴校长指了指墙上的成绩单，“那你这……”
“就是没考好。”张勤坦然回答，“假期有事分心了，没复习好。方月月同学比我准备得充分，她考第一，我服。”
吴校长看着张勤坦荡的眼睛，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勤的肩膀。
“也好。”
“受点挫折，不是坏事。”
“知道外有，人外有人，以后才不会骄傲。”
完，他又看了张勤一眼，转身走了。
风波过去了。
但“栋梁班”内部，却像发生了场地震。
当晚上，张勤依旧坐在老位置上，面前摊着书和笔记本。
她摸了摸自己冰凉的手，决定以后不能再熬夜，必须提高白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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