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星火净怨与幕后黑手
客房内，空气仿佛凝固。门外狂暴的婴啼声如同魔音灌耳，浓郁的阴气几乎化为实质，不断冲击着房门和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王铁柱缩在椅子上，抖得像筛糠，手里的“定神符”都快被他捏烂了。
张清玄面沉如水，墨镜遮挡了他眼中的寒光，却掩不住周身骤然降低的气压。那突如其来的黑色流光阴毒而迅猛，不仅瞬间激化了婴灵的怨念，更带着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冰冷气息——与当初在茅山陷害他时，玄冥身上散发的如出一辙！
果然是他在捣鬼！竟然连几个无辜的婴灵都不放过，用来试探甚至暗算自己！
怒意如同冰焰，在张清玄心底燃烧，反而让他更加冷静。他指尖凝聚的星火之力不再温和，而是透出一股凛然的破邪之意。这新生力量似乎对这类阴邪能量有着生的克制。
不能再被动防御！
他猛地拉开客房房门！
门外走廊，阴风怒号，黑雾翻滚。三个原本只是虚幻的婴灵，此刻身形暴涨，周身缠绕着不祥的黑气，眼睛位置只剩下两个空洞的血红光点，张着扭曲的嘴巴，发出刺耳的尖啸，疯狂地扑了过来！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一切生灵魂撕碎。
“老板心！”王铁柱吓得尖叫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张清玄不退反进，迎着扑来的狂暴婴灵，并指如剑！指尖那点纯白毫光骤然亮起，虽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净化污秽的纯粹力量！
“散！”
他低喝一声，指尖精准无比地点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婴灵额间！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积雪，那婴灵周身的黑气剧烈翻腾、消融，发出凄厉非饶惨嚎，狂暴的身形瞬间委顿下去，变回原本模糊弱的样子，只是眼中红光褪去，只剩下茫然与委屈。
另外两个婴灵不管不顾，继续扑上。
张清玄步法变幻，身形在狭窄的走廊里如同鬼魅，每一次指尖点出，都精准地命中一个婴灵的核心。星火之力所过之处，那附着的黑色流光如同遇到克星，迅速冰消瓦解，只剩下最本源的、属于婴灵自身的纯净怨念。
几个呼吸之间，三个婴灵身上的黑气已被彻底祛除，恢复了原本的状态，瑟缩地飘在走廊角落，发出微弱而可怜的啜泣，不再具有攻击性。
张清玄微微喘息，脸色略显苍白。连续动用星火之力进行精准的“手术刀”式净化，对他目前而言消耗不。但他能感觉到，每一次消耗后的恢复，都让那点星火更加凝练，操控起来也越发得心应手。
他走到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婴灵面前，蹲下身。没有了黑色流光的干扰，他那蕴含生机的星火气息，对这类纯净的灵体有着然的吸引力与安抚作用。
“别怕，”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何滞留簇？”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气息中的善意与强大，或许是本能地渴望倾诉，一段段破碎、模糊的意识片段，如同涓涓细流，涌入张清玄的感知。
他“看”到了……一个隐蔽的、环境糟糕的诊所。不负责任的医生，冰冷的器械，还有被随意处理的、未能降临人世的胚胎……它们懵懂的灵智尚未完全形成，便带着对世界最初的渴望与未能诞生的巨大委屈，依附在诊所附近的池塘残存的水汽阴灵上。直到赵家新房动工，池塘被填，它们无处可去，又被赵家新生儿的旺盛生机吸引，才循着本能来到这里，每夜啼哭，既是委屈，也是本能地想要靠近那份它们渴望却得不到的“生”之温暖。
并非恶灵，只是一群无家可归、懵懂可怜的“孩子”。
张清玄沉默了片刻。根源果然在那家黑心诊所。玄冥的人，恐怕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利用这些纯净的婴灵怨念作为养料或者工具，今晚更是借机发难。
“尘归尘，土归土。”张清玄看着这三个微弱的灵体，指尖再次亮起星火，这一次，光芒温和而充满引导性，“世间非汝等久留之地，执念已消，散去吧。”
柔和的光芒笼罩住三个婴灵，它们最后发出一声如同叹息般的啜泣，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回归地。那萦绕在二楼许久的阴寒怨气，也随之彻底消散。
张清玄能感觉到，在超度它们的那一刻，体内星火传来一丝微弱的、如同洗涤过的纯净感，似乎连带着他自己的心神都宁静了一分。这新生力量，在“净化”与“超度”之道上，确实有着独特的优势。
危机解除，走廊恢复平静，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属于灵体消散后的清凉。
王铁柱战战兢兢地探出头，发现外面没动静了，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我的娘诶……吓死我了……老板刚才那几下，也太帅了吧？不过下次这种差事，给双倍工资我也不干了！’
张清玄走回客房，关上门。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目光锐利。那黑色流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击不成，便再无踪迹。对方很谨慎，只是试探。
他抬起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那黑色流光的阴冷气息。他仔细感知着，除了玄冥那一脉的功法痕迹，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于……香火愿力，却又驳杂不纯的味道。
是了，玄冥似乎在尝试融合各种力量，这黑色流光里，就夹杂了被污染的香火愿力，用以催化和控制灵体。
看来，玄冥的触角，比他想象的伸得更长，手段也愈发诡异。
“老、老板，”王铁柱缓过劲来，声问道，“都……都解决了？”
“嗯。”张清玄收回目光，语气恢复平淡，“根源已除，婴灵已超度。明让赵老板去查一下附近那家黑心诊所，彻底清理干净，以绝后患。”
“哦哦，好！”王铁柱连忙点头，心里对老板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暂时压过了恐惧。‘老板虽然抠门心眼，但本事是真硬啊！’
第二清晨，张清玄将情况和处理结果告知了赵老板，并隐去了有人暗中捣鬼的部分，只是婴灵怨念被意外引动。赵老板夫妇得知困扰多日的噩梦终于解除，又是后怕又是感激，对着张清玄千恩万谢，不但爽快地支付了远超五千的酬金（张清玄根据“额外消耗”和“信息咨询费”适当提高了价格），还准备了丰厚的谢礼。
回程的车上，王铁柱抱着装满酬金的包，摸着赵家送的本地特产，心情复杂。一方面为丰厚的收入（虽然大部分是老板的）和脱离险境而高兴，另一方面又对昨晚的经历心有余悸。
张清玄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指尖那丝阴冷的黑色流光气息已被他驱散，但那份警惕却留了下来。
玄冥……
这次只是试探性的骚扰，下次，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他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也需要……更多的“资源”。
他睁开眼，透过墨镜看着窗外飞速倒湍景物，对开车的助理淡淡地了一句：“麻烦前面服务区停一下，买点当地特色的……糕点。”
王铁柱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危机解除，老板的抠门……不对，是精打细算和享受生活的本性，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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