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骑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马上人下来，先是对着姜瑜一抱拳施了一礼道：“属下晋州四城守卫将军冯程见过姜使。”
姜瑜抬手了声免礼，看着冯程，想着他把几十万人带离晋州那个火坑，姜瑜心情比之前刚到卫州好了不知多少倍。
冯程跟姜瑜见完礼，又向着那两个元婴施了一礼道：“二位老祖好！”
看了下楼煜，他不知道楼煜是什么人，却也对着楼煜抱了拳行了个礼。楼煜自然也是同样回了礼。
那两个元婴居然也回了礼，比之对姜瑜还要有礼得多。
楼煜看着，还真有些啧啧称奇，这冯程看来很得这两个元婴的人心，这些眼高过顶的元婴老祖居然都对他礼敬有加。
可见有才又真正做事的人都会受人尊敬，跟他个人武力强大与否没有必然联系。
姜瑜和颜悦色地问道：“冯将军，有否安静的地方，我想跟你点事。”
冯程点头道：“有，姜使请随我来。”
带着姜瑜他们来到外围，这儿居然被他搭了个大大的帐篷，看着像个指挥所一般，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有人在进进出出，办公的人也是头也没抬，都这时候了，似乎这儿也还够繁忙。
冯程自己都出去好半了，似乎这儿还一样井井有条，并没有凌乱不堪，可见这儿的管理是真的有条不紊，非常有序。
楼煜看了一会，再想到能把几十万人组织起来迁移两千里，让他感觉这个冯程不应该做什么将军，倒是做个刺史郡守之类的更合适。
而且他现在也没穿铠甲，没穿军装，就穿着一般的便服，更让人不觉得这是将军。
进了帐篷内，冯程拍拍手，对着那些还在办公的道：“大家先歇会，我这要谈些事。”
那些办公的相互看了眼，也没多言，片刻即离开了大帐篷。
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姜瑜组织了下语言问道：“冯将军当时怎么想着把人组织了逃来卫州，而不是在晋州死守？”
冯程微一笑：“亡灵刚到燕州，传消息到晋州时，就了亡灵有亿万，能隐入地下，那时我就想，这必然需要大量符修来画固城符，但当时晋州最缺的就是符修。”
他顿了顿叹口气道：“连山派在平阳谷损失惨重，回程时又受妖灵阻击，加上留守的，百不足一，而且跟祁山宗一般，早没人了，没人画符，根本防不住那亿万的亡灵大军。”
姜瑜皱了下眉道：“燕山宗也是符修……”
她突然也想到，燕山宗也损失惨重，剩下的那些燕山宗弟子都在燕州，没有他们，燕州都守不到楼煜到。
冯程望了下眼她，摇头道：“燕山宗肯定是在燕州不会支援来晋州，所以，虽然我们修士数量不少，而且有两个老祖，我在亡灵还没到时就想到，赶紧撤走所有人，没了人，亡灵没了血食，战斗力也要得多。”
姜瑜长长地叹了口气：“很多人总觉得，这次灵修亡灵出陷坑，危害最大的是灵修和妖灵，我却觉得危险最大的是这些没有灵智的亡灵，因为他们的数量，可以弥补一牵”
冯程一拍自己面前的桌子道：“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所以趁着亡灵还没到，赶紧就把百姓全撤了出来，亡灵从晋州赶到卫州，这两千里路，没有了血食，只怕要消亡三分之一。”
姜瑜微一笑道：“所以你到了卫州，也觉得还是赶紧走的好是吧？”
冯程点头道：“这是一方面，另外我看了卫州的城防，他们连符篆都没准备，就那么点人，哪可能会守得住卫州。与其在这儿再给亡灵添血食，还不如趁还有时间走的好。”
姜瑜咬了一牙：“问题是现在卫州守不住也只能守，八九百万人，哪可能一时就能撤走的？”
冯程冷哼了一声：“不撤也要撤，真给了亡灵这几百万的血食，都不用往甘州就食，都可以直达云都，那时云都如何守？”
姜瑜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撤出这几百万人？”
冯程叹口气：“我知道全撤走不可能，但能走多少是多少，能少资助一些人给亡灵是一些。”
他定定望着姜瑜：“姜使，卫州守不住，哪怕我们两个老祖上场也守不住。”
姜瑜一时觉得心里乱成一团，如果按冯程的，能撤走一些是一些，那必然会有些人被放弃。
这才是最难的部份。
她哼了声：“守不住也只能守，哪可能放弃百姓？大云朝廷做不到，拘邪司更做不到。”
冯程叹口气：“姜使，放弃一部份人，为的是大云其他州的更多人！没了这几百万饶血食，又会有多少亡灵消散？没了亡灵，灵修也一样支撑不了多久，毕竟我们修士的数量比灵修多太多太多了！”
姜瑜自是知道，其实这才是最符合现实的战略，撤出七八百万人，哪怕死一百万，为了大云更多的人，真值得牺牲。
但是还是那句话，哪些人该放弃，哪些人该撤离，哪些人该死，哪些人又不该死？
姜瑜根本不能做这个决定。
大云朝廷的人皇也不敢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只是要守住，拿什么守？
姜瑜望向楼煜，这个男人在燕州时凭一己之力解了亡灵之危，不知道这次在卫州，他还能再一次做到吗？
楼煜没有话，他就算再强大，这时候也不敢拍胸脯，那几个灵界殿主，他还没见过，都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样的，哪能你就能稳赢？
之前能解燕州之围，其实更多靠的是“焰魂刀”对灵修的压制，到时要是压制不了呢？卫州城墙哪挡得住亡灵？
这些都不是楼煜所能控制的，所以他也不敢现在就插嘴。
有把握和打包票是两码子事。
见楼煜也没话，姜瑜也知道，这时候楼煜没法什么，想想道：
“这样，冯将军，晋州的人你还是带着去往甘州，卫州城愿意跟你们走的人就走，不愿意走的不强求，你的修士留一半在卫州帮着守城，特别是两个元婴老祖，还有所有的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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