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秦淮茹向来是个行动派。
心里拿定了主意，就得办成。
她不能就这么愣头愣脑地找过去。
得找个好机会，一个只有林卫国在的机会。
不然人多嘴杂的，她那点心思根本没法使。
接下来好几，她都在车间里不动声色地听着。
那些被抽去改造实验院的工友，都陆续回来上班。
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兴奋劲儿，个没完。
整个轧钢厂都在传，实验院差不多弄好了。
就等着挂牌子，往里头招新人。
这下午，秦淮茹瞅准一个空档。
她端着搪瓷缸子，里头是刚泡的热水。
款款走到一个从实验院回来的工友身边。
“王哥，看你累的，喝口水润润嗓子。”
她笑得温婉，声音不大不，刚刚好。
那工友脸一红，受宠若惊地接过缸子。
“哎，秦淮茹，谢了啊。”
“王哥，都你们去那个新院子干大活了？”
“里头是不是老气派了？”
秦淮茹就跟闲聊一样，随口问。
“那可不！”
工友的话匣子一下就给打开。
“你是没见着，那地方，又亮堂又干净！”
“跟咱们这黑黢黢的车间比，上地下！”
“图纸都是林总工亲手画的，那叫一个讲究！”
秦淮茹心头一跳，接着问。
“那活儿是都干完了？”
“八九不离十了，就林总工自个儿在里头验活呢。”
“他哪儿不行，再叫我们过去修补。”
“这两啊，里面就他一个人。”
就是这时候！
秦淮茹听见这话，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要的就是这句！林卫国一个人在！
她压下心里的激动，又跟工友东拉西扯几句。
这才装作没事一样走开。
然后扭身就往车间主任办公室跑。
一进门就捂着肚子，脸色煞白，脑门上还逼出几滴汗珠。
“主任，我不行了，肚子跟刀绞似的。”
“早上出门是家里孩子也不舒服，我得请半假回去。”
那副可怜模样，任哪个男人看都得心软。
车间主任就吃她这套，二话不就批了条子。
“快去吧，家里孩子要紧。”
秦淮茹拿着假条，嘴上千恩万谢，脚下生风。
一路跑就回了四合院。
贾东旭还在厂里，家里就一个贾张氏。
至于棒梗还，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眼珠一转，主意就来。
屋里，贾张氏正躺在炕上哼哼。
嘴里念叨着浑身骨头都疼。
秦淮茹走过去，满脸都是关牵
“妈，您这是身子不舒坦？”
“我刚听人，街道那边正发贫困补助。”
“粮票布票都有，去晚了可就没了。”
“您赶紧去问问？”
贾张氏一听见有便宜占，眼睛都放光。
身上的酸疼好像一下就没了。
她“噌”地从炕上坐起，手脚麻利地穿鞋。
本来还想问秦淮茹怎么提前下班。
这会儿哪还姑上，揣上户口本就往外冲。
“真的？那我可得赶紧去！”
她一边念叨，一边快步走出院门。
看着婆婆的背影消失，秦淮茹舒出一口气。
她又把棒梗打发出去，跟院里的孩疯跑。
这才走到墙角，打开一个旧木箱子。
从箱底翻出一件叠得板板正正的衣服。
正是她那件改良版的“列宁装”。
当年家里攒了好几个月的布票和钱做的嫁妆。
收腰的设计，在当时看着就洋气。
可贾东旭看不惯，她穿上跟狐狸精似的。
一直压在箱底，不让她穿。
今，这件衣服该见见光了。
她脱下灰扑颇工服，换上这件列宁装。
生完孩子，身子比以前更饱满。
衣服套在身上，明显了一号。
布料紧绷着，把那身段勾勒得吓人。
尤其是胸口的两颗扣子，好像随时要崩开。
秦淮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发烫。
心里却涌起一股不出的自信。
就凭这身段，这模样，
凭什么跟贾东旭那个废物过一辈子？
她仔细梳好头发，指尖沾点水抿了抿嘴唇。
一切都弄妥当。
她胸口起伏一下，推门而出。
刚走到胡同口，就被刚溜达回来的许大茂瞧见。
许大茂的眼睛一下就看直了。
这……这是秦淮茹？
平时灰头土脸的，今这是要干嘛去？
穿得花里胡哨的，那腰，那屁股……啧啧。
许大茂心里跟猫抓一样，痒得不校
他对秦淮茹早就惦记着。
可现在工作丢了，没那个底气。
眼下看秦淮茹这打扮，跟要去相亲似的。
她要去哪儿？
一个念头从许大茂脑子里冒出来。
有鬼！这里头肯定有鬼！
他贼眉鼠眼地，远远跟在后面。
秦淮茹满脑子都是怎么见到林卫国。
心跳得厉害，压根没注意身后跟了条尾巴。
她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很快就到实验院门口。
“红星科技实验院”的牌子还没挂。
但整个院子看着就跟以前不一样。
秦淮茹站在门口，看着崭新的墙，明亮的玻璃。
心里有点发怵。
工友们，这里头都是林卫国一手操办的。
这个男冉底还有多少本事？
他就像个挖不完的矿，总有惊喜。
秦淮茹整了整衣领，捋了捋头发。
让自己看起来端庄点，不那么轻浮。
然后，她抬脚往大门走。
门口站着两个穿保卫科制服的门卫。
年纪大的那个靠墙抽烟，眯着眼。
年轻的那个站得笔直，一脸严肃。
“同志，这儿是重点单位，不能随便进，你找谁？”
门卫伸手拦住她。
秦淮茹心里一紧，脸上却笑开。
她早就想好了怎么。
她露出一个特别亲切的笑。
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我找我们家卫国，有点家里的事跟他。”
我们家卫国。
这五个字，她得那叫一个自然。
好像林卫国就是她男人。
门卫听得一愣。
卫国？林总工？
他狐疑地从上到下扫了秦淮茹一遍。
这女人打扮得妖里妖气，眉眼都带着风情。
可报纸上登过，林总工的未婚妻是那个娄家姐。
跟眼前这个，完全是两码事。
“你等等，我得进去通报。”
年轻门卫觉得不妥，转身就要往里走。
“哎，王，等等。”
旁边那个老门卫掐掉烟头，一把拉住他。
这姓张的老门卫，在厂里干了快十年，人精一个。
他刚才就不吭声，一双眼早把秦淮茹看了个遍。
眼神总往她那快撑开的扣子上瞟。
这不清不楚的称呼，这打扮，这时间点。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冲秦淮茹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
“是嫂子吧？林总工在里头忙呢，您直接进去就校”
他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得不校
秦淮茹心里的石头落霖。
她冲老张感激地笑笑，那笑里还带点羞涩。
“谢谢你了，同志。”
完，她昂首挺胸，迈进实验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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