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得云栖文创办公楼的窗户轻轻作响。林舟攥着一份还带着油墨味的紧急报告，脚步比往常快了一倍，指尖因为用力而将报告边缘捏得发皱——他刚从监控部门拿到消息，周明远那边，终于有了针对性的动作。
“砚辞，你快看这个！”他几乎是推开门冲进陆砚辞的办公室，第一时间将报告递到桌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促，“周明远控股的星耀影业，今上午刚召开发布会，宣布启动武侠项目《侠义江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冲着我们的《侠影篇》来的！”
陆砚辞正低头看着《侠影篇》桃花岛的拍摄进度表，上面用红笔标注着“10月完成桃树移植收尾”“11月搭建竹屋群落”，听到林舟的话，他缓缓抬起头，接过报告，指尖轻轻拂过纸页上的关键信息，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动作很快，抢在我们前面三开机，还特意在发布会上放了‘实景拍摄’的片段——但我让人查了，所谓的‘草原实景’，其实是在影视基地搭的假景，连蒙古包都是塑料材质的。”林舟站在桌旁，指着报告里的附页照片，“更过分的是，他们用三倍薪资，挖走了我们合作五年的资深武术指导张师傅——张师傅之前负责‘降龙十八掌’的动作设计，手里还握着我们前期打磨的三套招式框架！”
最让林舟气愤的，是后面的“舆论造势”。报告显示，星耀影业在发布会后，立刻通过水军在各大武侠论坛、短视频平台散布谣言：有人伪造“原着作者曾授权星耀改编”的假截图，声称《侠义江湖》才是“正统续作”；有人刻意剪辑《侠影篇》的海选片段，断章取义“云栖连基本武术动作都不会”；甚至还有营销号发文暗示“《侠影篇》是看到星耀立项才跟风，本质是山寨”——短短半，#侠义江湖 正统武侠# #云栖侠影篇 跟风# 等话题就被推上了热搜，下面满是被误导的网友在争吵。
“我已经让公关部准备澄清，但周明远那边砸了不少钱，热搜压下去又被顶上来。”林舟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虑，“现在还有几家合作的道具厂来问，要不要暂缓《侠影篇》的兵器制作，怕我们跟星耀撞期后不好卖……”
陆砚辞听到这里，才终于放下报告，他没有急着回应舆论的事，反而拿起桌角的一张照片——那是华山拍摄组昨发来的，李岩和武术指导在华山南峰的石阶上对戏，背景是翻滚的云海，照片边缘还能看到工作人员绑着的安全绳。他指着照片里的石阶：“你看这里，我们的工作人员花了半个月，把华山这段险峰的石阶都做了防滑处理，就是为了让演员能安全地实景拍摄。张师傅虽然走了，但我们还有三位武术指导，都是从传统武馆请来的老师傅，他们上周刚根据‘洪拳’的发力方式，优化了‘降龙十八掌’的第三套招式，比之前的版本更贴近原着。”
他的语气依旧沉稳，没有丝毫被干扰的慌乱：“周明远要的是‘快’——抢开机时间，抢话题热度，抢我们的合作资源，想用资本把我们逼到被动。但我们要的是‘质’——是草原蒙古包里真实的羊毛毡，是华山险峰上真实的云海，是桃花岛里株会开花的桃树，是李岩练到磨破的骑马靴，是苏晓弹断的第三根古筝弦。这些东西，不是他砸钱就能抄走的，也不是他造谣就能否定的。”
陆砚辞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远处云栖村的方向——那里的村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孩子们在操场上排练《归来》的身影。“观众最终看的，不是谁先开了发布会，不是谁的热搜多，是成品里有没有真东西。”他转头看向林舟，眼神里带着笃定的光，“他们的《侠义江湖》能靠资本抢一时的风头，但观众的眼睛是亮的——他们能分清是三个月打磨一个掌法镜头，还是三凑一个绿幕场景；能分清是演员亲身上阵爬华山，还是靠特效合成‘御剑飞携；能分清是真桃树开的花，还是塑料花插的景。”
他拿起笔，在桃花岛的进度表上画了一个圈：“按原定计划走，不用管他们的动作。让道具厂加快兵器制作，龙泉铸剑师那边，我明亲自去一趟，确认玄铁重剑的铸造进度；让华山拍摄组继续拍‘华山论剑’的戏份，不用赶工期，把每一个动作的力量感都拍出来；公关部不用急着澄清，等我们下周发布桃花岛的实景花絮，用镜头话，比任何解释都管用。”
林舟看着陆砚辞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安排，心里的焦虑渐渐消散。他想起之前《老街》筹备时，也有人想搅局，最后还是靠实景拍摄和细节打磨赢得了口碑；想起《归来》上线时，也有流量歌曲想压过它，最后还是靠真实的情感打动了观众。他忽然明白，陆砚辞的平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源于对“作品本身”的信任——信任好的细节不会被忽略，信任真诚的创作不会被埋没，信任观众最终会选择“有温度的真实”，而非“没灵魂的流量”。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林舟接过陆砚辞递回来的报告，指尖不再紧绷，脚步也恢复了沉稳。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陆砚辞拿起《侠影篇》的分镜稿，翻到“郭靖守襄阳”的章节，上面用红笔写着“城墙上的砖要做旧，刻上‘宋’字”“守城士兵的盔甲要沾着泥土和血迹”。他轻轻在那些细节旁画了个勾，心里清楚：周明远的资本围堵或许能制造一时的麻烦，但只要他们守住“打磨细节”的初心，只要《侠影篇》里的每一个蒙古包、每一步华山石阶、每一朵桃花都是真实的，就一定能在最终的成品里，给观众一份值得期待的“江湖”，也给资本的浮躁，一份最有力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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