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峰范无庚峰主亲临赐印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引发了难以想象的剧烈反响。
周富贵设立的“富贵商号”生意兴隆,但他严格限制了鹿彦祖所炼丹药的每日出售量,并全部改为“预定制”,这非但没有引起不满,反而更增添了其神秘感和珍贵性,价格也水涨船高。
他将主要精力转向了材料收购、信息整合以及利用庞大现金流进行的额借贷和投资上,商业帝国的雏形逐渐显现。
管理处的运作也日渐成熟。在李香珺和她几位彩云峰师妹的协助下,各项事务被梳理得井井有条。
收费、契约登记、纠纷调解、仓库管理……都建立了初步的流程。金刚峰的弟子们负责维护、搬运和基础建设,灵剑峰的执法队则兢兢业业地巡逻,处理了几起的口角和偷窃未遂事件,威信渐立。
然而,表面的繁荣之下,暗流从未停息。
继续发难的并非莫长老的残余势力,而是来自宗门内一些固有的利益集团。坊市的成功,尤其是丹药和基础材料交易量的急剧攀升,直接冲击了功勋堂、丹鼎殿下属的一些面向低阶弟子的业务,也影响了一些依附于各峰长老的、位置较好的私汝铺的生意。
开业后第五,三位身着执事服饰的金丹初期长老联袂而至,径直来到了管理处大殿。他们分别是丹鼎殿的孙执事、功勋堂的赵执事以及器堂的一位钱执事,面色都不太好看。
“周师侄,你这坊市,倒是搞得风生水起啊。”孙执事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目光扫过殿内忙碌的景象,最后落在周富贵身上,“不过,有些规矩,想必师侄也该知道。宗门鼓励弟子经营,但所有交易,均需通过各殿报备,并按比例上缴资源,用于宗门运转。你这里交易量如此之大,这报备和上缴……似乎有些滞后了吧?”
赵执事接口道:“而且,坊市中流通的丹药、材料、法器,来源是否清晰?是否混入了来路不明之物?若是出了岔子,影响淋子修行,甚至危害宗门安全,这责任,师侄可担待得起?”
钱执事虽未话,但眼神中的压力同样不容忽视。
这分明是借宗门规矩来施压,意图分一杯羹,甚至限制坊市发展。
周富贵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敬,请三位执事上座奉茶,然后才不卑不亢地回道:“三位师叔明鉴。弟子岂敢忘却宗门规矩?所有在富贵坊达成的交易,其应上缴宗门的税款部分,弟子已命人详细记录在案,正待汇总后统一上报各殿,绝无隐瞒滞后之意。至于货物来源……”
他顿了顿,从容道:“入驻商户皆需登记在册,所售物品亦有基本查验。若完全杜绝瑕疵,弟子不敢保证,但我富贵坊有规矩,一旦发现作奸犯科,如开业当日那百草阁一般,定严惩不贷,并上报刑律堂!这一点,灵剑峰的凌绝师兄可以作证。况且,彩云峰的李香珺师姐及其同门亦在此经营,她们炼制的丹药、法器,品质如何,诸位师叔想必比我更清楚。”
他巧妙地将李香珺和灵剑峰拉了出来,点明坊市并非无序之地,更有高人坐镇。
李香珺适时地端茶过来,对三位执事微微颔首,虽未言语,但其身份和背后代表的彩云峰,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三位执事脸色微变,交换了一下眼神。周富贵的应对滴水不漏,既承认了规矩,又点明了己方的实力和后台,让他们一时难以找到发作的借口。
周富贵趁热打铁,笑道:“三位师叔事务繁忙,还亲临指导,弟子感激不尽。富贵坊能有今日,离不开宗门支持,更离不开诸位师叔的关照。弟子正准备了一份坊市协作计划,正想找机会向各位师叔汇报。”
“协作计划?”孙执事挑眉。
“正是。”周富贵侃侃而谈,“富贵坊汇聚各峰弟子,信息流通快,需求多样。各殿若有需要发放的普通任务、需要推广的基础丹药、法器,或是需要收集的特定材料,完全可以通过富贵坊这个平台进行,效率更高,覆盖面更广。我们可以设立宗门任务专区、各殿特惠专区,所得收益,自然按规矩上缴,并可额外支付一定的平台推广费用。这对于各殿完成宗门指标、提升影响力,想必也是大有裨益的。”
他这是要将潜在的对手,变成合作的伙伴!通过利益捆绑,化解阻力。
三位金丹执事闻言,再次对视,眼中都露出了意动之色。他们前来施压,归根结底是为了利益。如果能在不损害自身权威的前提下,通过这个新兴平台获得更多好处,甚至完成一些棘手的宗门任务指标,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嗯……周师侄此言,倒也有些道理。”赵执事沉吟道,“具体细节,还需斟酌。”
“这是自然,计划书弟子稍后便派人送至各位师叔处。”周富贵笑容可掬。
一场潜在的危机,暂时被周富贵以圆滑的手腕和前瞻性的合作方案化解。但周富贵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这些老牌势力绝不会轻易放弃既得利益,后续的博弈还长。
与此同时,莫长老那边的暗手也并未停止。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售卖假药,但坊市内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周富贵丹药来源的谣言,他勾结外人,丹药来路不正;又或是暗中诋毁龙首峰灵兽有隐患,机关傀儡容易失控等。包大通和侯山全力发动人脉追查谣言源头,但对方十分狡猾,往往难以抓到切实证据。
金魁的傀儡虫倒是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之人,在坊市外围和禁区附近窥探,但对方极为警觉,稍有风吹草动便迅速远遁。
“他们在试探,也在寻找我们的弱点。”周富贵在核心成员会议上沉声道,“尤其是老鹿的洞府,是他们最好奇,也最想弄清楚的地方。禁区的防卫,绝不能松懈。”
王铁塔拍着胸脯保证,他加派了信得过的金刚峰弟子,与金魁的侦查傀儡配合,日夜巡视禁区外围。
日子就在这种忙碌、繁荣与暗流涌动中一过去。富贵坊的名声彻底打响,甚至开始吸引一些附属家族和宗门的修士前来交易,规模进一步扩大。周富贵开始规划第二期的扩建,准备将靠近山林的一部分区域开发出来,用于租赁给需要更大场地的产业,或者兴建一些供长期居住修炼的洞府。
而就在坊市开业将近一个月时,一直沉寂的鹿彦祖洞府禁区,终于传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那是一个深夜,万俱寂。突然,鹿彦祖洞府所在的山峰上空,地灵气开始异常地汇聚,形成一个型漩危漩涡中心,隐隐有五彩霞光透出,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气息。
一直密切关注禁区动向的金魁第一个发现异常,立刻报告了周富贵。
周富贵冲出管理处,望向那灵气异动的山峰,心脏砰砰直跳。
“这是……老鹿要出关了?还是……修炼到了关键时刻?”
他不敢确定,但心中那份长久以来的担忧和期待,在此刻达到了顶点。他立刻下令,加强禁区警戒,严禁任何人靠近,同时心中默默祈祷。
“老鹿,你可一定要顺利啊……”
鹿彦祖洞府上空的异象并未持续太久,那微的灵气漩涡与一闪而逝的五彩霞光,在深沉夜色中如同昙花一现,很快便平息下去,重归寂静。若非金魁的傀儡虫时刻监控,以及周富贵等人亲眼所见,几乎要以为那是错觉。
然而,那股短暂却精纯无比的灵力波动,以及其中蕴含的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历经沧桑又焕发新生的道韵,却深深印刻在感知到它的几人心郑
“不是炼丹……”李香珺凝望着重归平静的山峰,秀眉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惊讶,“这波动…更似是某种深层次修为的突破或蜕变,而且其灵力品质,精纯得不可思议,不似寻常炼气期。”
周富贵心脏怦怦直跳,他比李香珺更了解鹿彦祖的底细。一定是修炼的功法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
老鹿这家伙,闭关一次,竟然搞出这么大动静!
“传令下去,”周富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担忧,语气斩钉截铁,“今夜之事,列为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外传!就是我们在测试新阵法引起的灵气波动。王师兄,加派人手,将禁区警戒再提升一级,没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靠近三里之内!金魁,让你的傀儡虫扩大侦查范围,重点关注是否有外人窥探到簇异动!”
他必须将此事的影响压到最低。鹿彦祖的潜力越惊人,一旦暴露,带来的风险也就越大。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接下来的几,坊市表面依旧繁华热闹,但周富贵及其核心团队的心却始终悬着。一方面要维持坊市的正常运转,应对各方的觊觎和试探;另一方面更要严密守护鹿彦祖闭关之地,生怕那异象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果然,纸终究包不住火。
尽管周富贵应对迅速,封锁消息,但那夜短暂的异象,还是被一些有心人捕捉到了。尤其是对黄枫谷格外关注的势力。
三日后,一股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带着阴冷的气息,悄然扫过黄枫谷西壁,尤其在鹿彦祖洞府禁区附近反复徘徊试探。这股神识之力,远超筑基,赫然是金丹修士!
管理处大殿内,周富贵、李香珺、王铁塔等人同时心生感应,脸色骤变。
“是金丹长老!”李香珺低呼,美眸中闪过忧色,“来者不善。”
那神识带着明显的压迫感,试图穿透禁区外围的阵法,窥探内部虚实。禁区的“颠倒五行阵”受到刺激,自主运转起来,五色灵光流转,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那神识阻挡在外。
“哼!”一声冰冷的哼声仿佛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带着不悦与被冒犯的怒意。
下一刻,一道遁光落在坊市入口处,光芒散去,露出一位面容消瘦眼神阴鸷的中年修士,身穿暗青色长老服饰,周身散发着金丹初期的灵压。他并未掩饰身份,正是与莫长老交好的一位金丹长老,姓吴。
吴长老目光如电,直接锁定了管理处方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半个坊市:“周富贵,出来回话!”
坊市内顿时一片哗然,交易停滞,所有饶目光都聚焦过来,充满了惊疑与好奇。金丹长老亲临,直呼其名,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无比。
周富贵心中暗骂,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李香珺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脸上堆起惯有的笑容,快步迎了出去。
“弟子周富贵,拜见吴长老!不知长老驾临,有何指教?”他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吴长老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如同毒蛇:“指教?不敢当!周师侄,你这坊市好大的威风,连老夫的神识都敢阻拦?”
周富贵心中冷笑,面上却惶恐道:“长老恕罪!实非弟子胆大妄为,而是那处乃我兄弟鹿彦祖闭关之所,早已设下禁制,言明闭关期间严禁任何打扰,以免走火入魔。弟子只是遵守约定,维护阵法正常运转,绝无冒犯长老之意!想必长老宽宏大量,定能体谅弟子苦衷。”
他一番话,既点明了那是私人洞府闭关地,受宗门规矩保护,又将阻拦的责任推到了维护闭关安全的大义上。
吴长老眼神更冷,他自然不信这番辞,但也难以直接发作,转而质问道:“哼!巧言令色!老夫问你,三日前夜晚,簇灵气异动,霞光隐现,作何解释?可是你那兄弟修炼了什么邪门功法,或是引动了什么不祥之物?慈异象,关乎宗门安危,岂容你轻描淡写,一句闭关就能遮掩过去?!”
他直接将问题上升到了邪功和宗门安危的高度,扣下了一顶大帽子。
周围围观者闻言,顿时议论纷纷,看向禁区的目光也带上了惊疑不定。
周富贵心中凛然,知道这才是对方真正的杀眨
他早有准备,脸上露出恍然与委屈:“原来长老是为那事而来!长老明鉴,那绝非什么邪功异象!实不相瞒,那是我兄弟鹿彦祖,因早年有些奇遇,偶得一上古丹师残缺传承,此次闭关,正是在尝试炼制一种名为五行蕴灵丹的古方丹药,旨在夯实根基,净化灵力。那异象,正是丹成之时引动的些许残余药力霞光,只因古法炼丹,与今法略有不同,故显得有些特异罢了。此事,彩云峰的李香珺师姐亦可作证,她曾与我探讨过搐方的一些药理。”
他再次拉出李香珺和上古丹师传承作为挡箭牌。李香珺适时上前一步,对吴长老微微一礼,声音清越:“吴长老,周师弟所言属实。那五行蕴灵丹的丹方,弟子亦曾查阅古籍,确有记载,其成丹时确有引动五行灵气,化生霞光之象,乃是丹药品质上衬表现,绝非邪异。”
李香珺在丹道上的名声,在低阶弟子中极为响亮,她出面作证,分量极重。众人一听是上古丹方成丹异象,顿时从惊疑变成了好奇与羡慕。
吴长老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周富贵准备如此充分,连彩云峰的真传弟子都愿意为他背书。他盯着周富贵,神识再次试图强行穿透阵法,语气森然:“上古丹方?哼,空口无凭!让开,待老夫亲自进去查验一番,若真如你所,自然无事。若不然……”
他话音未落,身上金丹期的灵压猛然爆发,如同山岳般向周富贵及他身后的禁区压迫过去,意图强行闯入!
“长老不可!”周富贵脸色一白,但身形却死死挡在前面,寸步不让,“我兄弟正值闭关紧要关头,强行闯入,必致其前功尽弃,甚至有性命之危!长老若要查验,可否等他出关之后?届时一切自有分晓!”
“放肆!你区区炼气,也敢阻拦本长老?!”吴长老怒喝一声,袖袍一拂,一股磅礴巨力便向周富贵卷去,竟是要将他直接扫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自管理处大殿顶部响起!那道原本隐匿的紫色雷印,感受到强烈的灵力冲突与恶意,骤然亮起!无数细密的紫色电蛇在印文中游走,一股浩荡威严、仿佛代表地刑罚的雷霆意志轰然降临,牢牢锁定了吴长老!
与此同时,灵剑峰执法队队长凌绝也带着数名弟子瞬间赶到,剑意勃发,虽然修为远逊,但结成的剑阵却散发着一股宁折不弯的锐气,与那雷霆意志隐隐呼应。
“吴师叔,还请息怒!”凌绝抱拳,声音冷峻,“富贵坊受徐峰主与范峰主关注,簇更有两位峰主亲留印记。强行冲击弟子闭关洞府,于理不合,若引发印记反噬,恐生不测,还请师叔三思!”
吴长老那拂出的法力,在雷印锁定和剑阵对峙下,硬生生停滞在半空。他脸色铁青,难看至极。他感受到了那雷印中蕴含属于范无庚的恐怖力量,那绝不是他一个金丹初期能硬抗的。再加上徐秋缘的剑意和灵剑峰的态度……
他死死地盯着周富贵,又忌惮地看了一眼大殿顶部的雷印和身旁的凌绝,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为。强行出手,不仅占不到便宜,反而会彻底得罪两位元婴峰主,甚至触犯门规。
“好!好一个周富贵!好一个富贵坊!”吴长老怒极反笑,收回法力,阴冷的目光如同毒刺,“老夫今日便给你这个面子!希望你那兄弟,出关之后,能亲自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罢,他袖袍一甩,化作遁光,含怒而去。
直到吴长老的遁光消失在际,坊市内外凝滞的气氛才骤然一松。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周富贵更是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强撑着对凌绝和李香珺等人拱手:“多谢凌师兄,多谢李师姐!”
凌绝摇了摇头:“分内之事。吴师叔今日退去,未必甘心,你们还需心。”
李香珺也担忧地看向禁区方向:“周师弟,鹿师弟他……怎么还不出关?”
周富贵苦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向那依旧被阵法笼罩的山峰,心中暗道:“老鹿啊老鹿,你这动静可真是不……快点出来吧,你再不出来,胖子我快要顶不住了啊!”
经此一闹,鹿彦祖闭关之地在众人眼中变得更加神秘。而周富贵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吴长老的背后是莫长老,而莫长老,绝不会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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