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感冒关怀，药盒的叮嘱
清晨的鸟鸣钻进窗缝时，林未晚是被喉咙的干涩疼醒的。
她挣扎着坐起身，摸了摸额头，果然有些发烫。昨晚淋了雨，回来又对着电脑改了会儿楼梯草图，想来是没扛住山里的寒气。
手机在枕边震动了两下，是顾时砚发来的消息：“醒了吗？楼下早餐有你喜欢的南瓜粥。”
林未晚盯着屏幕咳了两声，指尖发颤地回了个“有点不舒服，想再睡会儿”。发送键刚按下去，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未晚？”顾时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张，“你没事吧？开门让我看看。”
她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他挤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发烧了？”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掌心的温度比她的皮肤凉些，带着让人安心的触感，“怎么不早？”
“应该没事，感冒而已。”林未晚想往后退，却被他按住肩膀按回床上，动作不容置疑，“我去拿药箱。”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雪松味混着点薄荷药膏的清凉气息飘过来。林未晚裹着被子靠在床头，看着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先是找到电热水壶接了水，又翻出她的杯子刷干净，最后从自己带来的急救箱里拿出一板感冒药。
“先量个体温。”他把体温计塞进她腋下，又拧开保温杯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慢点喝，润润喉咙。”
杯子还是那个贴了向日葵贴纸的保温杯，里面的水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林未晚捧着杯子口喝着，看着他蹲在行李箱旁翻找药盒，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这个是退烧药，饭后吃。”他把药盒一个个摆在床头柜上，动作仔细得像在核对设计图纸，“这个是治咳嗽的，糖浆记得摇匀，每次喝十毫升。还有这个维生素c泡腾片，增强抵抗力的，泡水喝像橙汁，你应该不讨厌。”
每个药盒上都被他用马克笔写了服用时间，字迹工整有力，和他画设计图时的笔触如出一辙。林未晚忽然想起上次加班她胃疼，他也是这样变戏法似的拿出胃药，连温水都准备得恰到好处。
“你怎么带这么多药？”她忍不住问。
“出门在外难免有磕碰。”他得轻描淡写，眼神却飘向她的脚踝，“况且……我怕你不舒服。”
后半句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再点什么，就被他塞了片柠檬糖在嘴里。
“含着，嗓子能舒服点。”他的指尖碰到她的唇，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两人都顿了顿，他慌忙收回手，耳尖泛起红，“我去楼下给你端粥。”
他走后，林未晚看着床头柜上排得整整齐齐的药盒，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她不是个细心的人，每次出门都丢三落四，而顾时砚总能提前想到她需要的一仟—就像设计方案里那些她没考虑到的细节，他总会不动声色地补充完整。
体温计的蜂鸣声打断了思绪，她拿出来一看，38度2。不算高烧，却足够让人浑身乏力。
顾时砚端着粥回来时，身后还跟着陈总监。老陈手里拿着个热水袋，进门就嚷嚷：“丫头怎么还病了？山里的潮气邪乎，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红糖姜茶，趁热喝。”
“陈总监您怎么来了？”林未晚想下床，被顾时砚按住了。
“李那丫头嘴快，你没下楼吃早饭，我一猜就知道不对劲。”陈总监把热水袋塞进她被窝，又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顾照顾人还挺细心，比我家那口子强。”
顾时砚正在给她盛粥，闻言手顿了顿，粥勺碰到碗沿发出轻响。“应该的。”他低声，把盛好的南瓜粥递过来，“温的，慢慢喝。”
陈总监在旁边坐了会儿，唠叨着让她好好休息，又瞥了眼顾时砚：“顾你今就别跟他们去漂流了，在这儿看着点未晚，有事随时叫我。”
“我知道。”顾时砚应得干脆，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
等陈总监走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林未晚喝着粥，南瓜的甜味混着糯米的香，熨帖得胃里暖暖的。顾时砚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她的设计草图，却没看，目光总落在她脸上。
“你不用陪着我的。”她把粥碗推给他，“漂流不是你也想去吗？”
“没意思。”他得言不由衷，手指在草图上轻轻敲了敲，“而且你的方案这里有点问题，正好趁你休息，我改改。”
林未晚凑过去看，他指着楼梯扶手的弧度：“这里太陡，老人扶着会打滑，改成内扣式的更安全。”
他的指尖在图纸上划过，留下淡淡的痕迹。林未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生病也不是坏事——至少能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讲那些关于设计的细节，不用刻意回避眼神，不用掩饰心里的悸动。
吃了药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林未晚摸了摸额头，烧退了不少。床头柜上放着新倒的温水，旁边压着张便签，是顾时砚的字迹：“我在隔壁改图，有事敲墙叫我。药在桌上，记得吃。”
末尾还画了个简单的笑脸，歪歪扭扭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靠在床头笑了笑，拿起手机想给他发消息，却发现他早就发来一条：“感觉好点了吗？我炖了冰糖雪梨，等会儿给你端过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未晚看着那条消息，忽然想起他摆在床头柜上的药盒，想起他写在上面的服用时间，想起他递温水时避开的眼神。
原来有些关心，从不需要刻意出口，就像那些标注在药盒上的叮嘱，藏在字里行间的，全是心翼翼的温柔。
她回了个“好多了，谢谢你”，发送成功的瞬间，隔壁传来轻轻的敲墙声，两下，很轻，像怕惊扰了她。
林未晚笑着也敲了两下作为回应，指尖碰到墙壁的温度，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感冒，或许也是命阅温柔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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