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团队聚餐，他提前离场的理由
夕阳的余晖渐渐隐没在城市的楼宇之间，写字楼里的灯光次第亮起，将傍晚的走廊映照得暖意融融。方案通过的喜悦还未在空气中消散，同事们簇拥着走出会议室，三三两两讨论着晚上聚餐的地点，叽叽喳喳的笑语声打破了往日下班时分的沉静。
“我知道市中心有家私房菜，环境特别好，菜也做得地道，刚好适合咱们团队庆祝！”张举着手机，翻看着餐厅的评价，语气里满是雀跃。旁边的同事纷纷附和，有人提议要喝点红酒助兴，有洒侃着要让林未晚和顾总多喝两杯，毕竟这次方案能顺利通过，两人功不可没。
林未晚收拾好桌上的资料，笑着站在人群边缘，听着大家的热闹讨论，心头泛起一阵轻松的暖意。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能和并肩作战的同事们好好聚聚，确实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顾时砚，他正低头和技术部的老张交代着后续的工作细节，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稳，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答辩后的疲惫。
“顾总！”张兴冲冲地跑过去，语气格外热情，“大家商量好了，晚上去‘食香居’聚餐庆祝，您可一定要赏光啊！”
周围的同事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顾时砚身上。他是项目总负责人，也是团队的核心，少了他，这场庆祝总觉得少了些分量。林未晚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又夹杂着一丝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顾时砚停下和老张的交谈，抬眸看向众人，脸上露出一抹礼貌的浅笑：“谢谢大家的心意，方案通过确实值得庆祝，这段时间大家也辛苦了。”
他的话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张立刻笑着接话：“那太好了！我这就订包厢，保证让大家吃得开心！”
“不过，”顾时砚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歉意，“今晚我恐怕没办法参加了。”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满是不解和失落。张愣了愣，连忙问道：“顾总，是有别的安排吗？能不能稍微调整一下？这次聚餐大家都特别期待您能来。”
林未晚的心也轻轻沉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指尖微微泛白。她早该想到的，他向来公私分明，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他大概是不想参与这种私人化的聚餐场合，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顾时砚微微颔首，神色依旧从容，只是眼底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确实有件急事需要处理，已经提前约好了，不好推脱。”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同事，语气诚恳，“这次聚餐的费用我来出，算是我给大家赔个不是，你们一定要吃好喝好，好好放松一下。后续项目推进顺利，我再单独请大家补上这一餐。”
“哎呀，顾总您太客气了，费用哪能让您出！”老张连忙摆手，“既然您有急事，那您先去忙，我们大家吃得开心就行，后续有的是机会聚餐。”
其他同事也纷纷表示理解，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也知道顾时砚平日里事务繁忙，能有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了。“是啊顾总，您去忙吧，我们会替您多吃点的！”“后续聚餐可不能再缺席啦！”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着，气氛又渐渐热闹起来。
林未晚站在原地，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时砚。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些什么，有歉意，有顾虑，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快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资料，避开了他的目光，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淡淡的酸涩。
“林设计，你可一定要来啊！”张走到林未晚身边，拉了拉她的胳膊，“刚才大家还，要敬你好几杯呢！”
“好，我一定去。”林未晚抬起头，挤出一抹自然的笑容，将心底的那点异样压了下去。不管顾时砚去不去，这都是团队的庆祝，她没有理由缺席。
顾时砚又和大家交代了几句，叮嘱大家注意安全，然后拿起桌上的外套，朝着门口走去。经过林未晚身边时，他脚步微顿，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聚餐少喝点酒，结束后让同事送你回去，注意安全。”
林未晚的身体微微一僵，没想到他会特意叮嘱自己。她抬起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了平日里的疏离，多了几分真切的关心。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柔和。
“谢谢顾总，我会的。”她轻声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顾时砚微微颔首，没有再多什么，转身径直走出了写字楼。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林未晚才缓缓收回目光，心里乱糟糟的。他刚才的叮嘱，是纯粹的上司对下属的关心，还是……她不敢再往下想，连忙摇了摇头，跟上了同事们的脚步。
晚上的“食香居”格外热闹，包厢里灯火通明，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红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同事们褪去了工作时的严谨，一个个开怀大笑，轮流着向林未晚敬酒，夸赞她的设计方案惊艳，为项目立下了汗马功劳。
“林设计，这次方案答辩你太厉害了！那些评委的尖锐问题，你回答得又快又好，简直太给咱们团队长脸了！”
“是啊是啊，尤其是顾总还特意夸你的设计是点睛之笔，这可是很少见的！顾总平时多严格啊，能得到他这么高的评价，你太牛了！”
听着同事们的夸赞，林未晚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们越是提及顾时砚，她就越忍不住想起下午会议室里那一眼对视，想起他那句带着名字的“恭喜”，还有刚才他提前离场的理由。
她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红酒，辛辣中带着一丝回甘，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驱散心底的那点怅然。“其实都是大家的功劳，”她笑着道，“没有技术部的支持，没有顾总的统筹指导，方案也不可能这么顺利通过。”
“起顾总，”张喝了口酒，有些惋惜地道，“今他没能来，真的太遗憾了。不过顾总也够意思，还特意聚餐费用他包了，果然是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是啊，顾总虽然平时看起来严肃，但对咱们团队是真的好。”旁边的同事附和道，“不过你们，顾总今晚到底有什么急事啊？看他平时也不是那种随便缺席团队活动的人。”
这话一出，大家都纷纷猜测起来。有人可能是公司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有人或许是家里有急事，还有人开玩笑是不是顾总偷偷去约会了，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林未晚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大家的猜测，没有话。她心里其实也在疑惑，顾时砚的“急事”到底是什么？以他的性格，若非真的无法推脱，绝不会轻易缺席这种重要的团队庆祝。是真的有工作要处理，还是……他只是不想和自己在私下场合相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在心底蔓延开来。她想起重逢以来，他们之间总是保持着刻意的距离，除了必要的工作沟通，几乎没有任何私人交集。旧同事聚餐时，他们刻意隔着座位；加班偶遇时，只是尴尬的沉默；就连刚才他的叮嘱，也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却也感受不到丝毫多余的温度。
“林设计，你怎么不话啊？是不是喝多了？”张注意到她的沉默，关切地问道。
“没有，”林未晚回过神，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有点走神。”
“那你少喝点酒，多吃点东西。”张体贴地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顾总刚才还特意叮嘱我，让我照顾好你，别让你喝太多。”
林未晚的心猛地一跳，抬眸看向张：“顾总……特意叮嘱你了？”
“是啊，”张点点头，笑着道，“刚才顾总走之前，特意拉着我的，让我多留意着点你，你这段时间为了方案熬了不少夜，身体肯定吃不消，别让大家劝你喝酒。你看，顾总多关心你啊！”
原来他刚才的叮嘱不是随口一，还特意拜托了张。林未晚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刚才的那些疑虑和怅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冲淡了不少。她低头看着碗里的排骨，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原来他一直都看在眼里，知道她这段时间的辛苦。
“可能是顾总担心影响后续工作吧。”林未晚掩饰性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口地吃着排骨，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他的关心总是这样，恰到好处，不偏不倚，带着上司的分寸感，却又总能在不经意间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聚餐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都喝得尽兴，聊得开心。林未晚按照顾时砚的叮嘱，没有喝太多酒，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杯。散场时，张主动提出送她回家，她没有拒绝，坐上了张的车。
车子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窗外的霓虹闪烁，映照着林未晚平静的脸庞。她看着窗外不断倒湍街景，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下午会议室里的对视，晚上顾时砚提前离场的背影，还有张的那些话。
他到底有什么急事？真的是工作，还是别的原因？如果只是单纯的工作，为什么不直接清楚，反而用“急事”这样模糊的理由？无数个疑问在她心底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车子停在区门口，林未晚向张道谢后，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带着深秋的凉意，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写字楼，那里还有几盏灯亮着，不知道顾时砚是否还在处理所谓的“急事”。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到家了吗？早点休息。”
林未晚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号码虽然陌生，但她却莫名觉得熟悉。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回了一句：“是顾总吗？”
没过多久，短信回复过来：“是我。刚处理完事情，想起你今晚聚餐，问一下。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看着短信里的内容，林未晚的手指微微颤抖。原来他真的是在处理事情，并不是刻意回避。心底的那块石头终于落霖，可同时又泛起一丝新的疑惑：他为什么要用陌生号码给她发短信？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私人号码，还是有别的顾虑？
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晚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远处的路灯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就像他们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和情愫。
她最终没有再回复短信，只是默默收起手机，转身走进了区。回到家，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那条短信界面，顾时砚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或许，他真的只是出于上司的关心，或许，他的“急事”真的很重要。林未晚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试图压下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和悸动。他们之间，终究只是同事，那些过往的回忆，那些当下的触动，都应该被理智封存起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未晚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顾时砚下午在会议室里的笑容，还有他那句带着名字的“恭喜”。有些情绪，一旦被点燃，就再也无法轻易熄灭。
她不知道，此刻的写字楼里，顾时砚正坐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没有回复的短信，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他今晚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急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聚餐时的场景。他怕看到她和同事们谈笑风生的模样，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怕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会在酒精的催化下失控。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既是保护她，也是保护自己。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进他心底的那片阴霾。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有些话，注定只能藏在心底，有些距离，注定无法轻易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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