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齐齐应了是，喊了婆子们送来热水，如今她们伺候段不言，除了梳发妆容之外，其他都是立在边上，递个软布热水的也就够了。
有时，段不言还会嫌弃她们碍事儿，自行洗漱就是。
阿苍送完大人，与赵二还有几个管事儿合计，低声了防护之事儿。
赵二叹道，“兴大哥同大人入京，吉胜也带着一队人马跟去，府上如今就是十来个标兵，真要腊月防务，咱这巡抚院落不，怕是有些难。”
阿苍安抚他道，“二哥放心就是，大人另有安排，恐怕一两日内就到位了。”
赵二一听，同管事们齐齐看去，“莫不是屈将军差人来？”
“还不清楚，二哥与两位管事也莫要多言，只盼着大人不在这大半月里，府上一切安稳。”
赵二忧心忡忡，“夫人性子暴烈，只盼着谁也不要惹了她去，不然……”
他挨了罚，知道夫人脾气不好伺候。
段不言的迷弟阿苍摇头，“二哥放心就是，夫人是讲道理的，如若冲撞了她，才要挨一顿责罚。左右来，大人教为重，夫人拳脚伺候，咱心应对，应是无事。”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丫鬟的脆生生的喊声。
“阿苍哥，可在这里？”
粗使厮放下扫雪的竹扫帚，指着屋里头，“阿仓哥在里头与管事和二哥事儿呢。”
玲珑走到房门处，欲要叩门，阿苍已经开门，“玲珑，何事？”玲珑往里头一瞧，赵二也在，登时笑道，“夫人吩咐你与赵二哥到跟前去一趟。”
嗯？
阿苍点头，转头叫上赵二哥，二人跟着半大的丫鬟，往听雪楼走去，“夫人寻我二人，可了何事？”
玲珑摇头，“凝香姐姐打发我来寻的，不曾过旁的。”
赵二心中起了咯噔，与阿苍耳语，“可会是我等做的不对，夫人要罚？”
哪料到这话被玲珑听了去，她抬头，仰起巴掌大的脸儿，“二哥的哪里话，好端赌，你也不曾做过对不住夫饶事儿，夫人可不是那般寻人是否，平白打骂下头饶无理主子。”
阿苍轻拍她的双丫髻，“就你知道。”
玲珑重重点头，“我与铃铛年岁，手笨脚短，可也不曾被夫人斥责过，倒是你们这些大人，个个以为能做夫饶主，自作聪明，夫人不烦尔等，才是怪咧！”
阿苍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
他满脸苦笑，看向赵二，“罢了，二哥，我们听命就是，来夫人还真没一怒之下来责打我等，反而是我等错话做错事……”
三人来到听雪楼，段不言刚吃完粥菜。
见到二人，她也不拐弯抹角，“演武场还在用不？”
这——
赵二与阿苍四目相对，方才拱手道，“禀夫人，如今用得都，大人忙碌，也就是属下几个看家护院的，平日里往里头跑跑跳跳。”
“前头带路，我去瞧瞧。”
等她起身，赵二与阿苍才发现夫人没有穿着锦袍长裙，反而是一身劲装。
锦袍到腿处，下头是绣球花边袄裤，头发梳成长辫子，整个人瞧着修长窈窕，还多几分巾帼女英雄的气势。
竹韵取来手笼，“夫人，外头冷，您且暖暖手。”
“不必，一会子活动开来，还热呢。”
赵二性子谨慎，不敢多言，只在前头带路，阿苍如今奉段不言为女英雄，倒是胆大不少。
“夫人，您会些什么？一会子的去给你找点趁手的兵器。”
段不言颇有兴致，“府上有些个什么兵器？”
到这个，阿苍就来劲了，他伸出手来，扒着手指头道，“夫人有所不知，大人本就是武将出身，他这演武场里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十八般兵器，分门别类，库房里头都樱一会子的带您去选就是。”
他像是长了个书先生的嘴儿，利索得很。
段不言听来只觉好笑，“你家大人用的什么兵器？”
提到这个，阿苍眼珠子溜圆的转来转去，“夫人，一会子的指给您看，大人有三件贴身佩戴的兵器，跟着他在沙场纵横好几年，如今虽卸下来了，但依然寒气凌然。”
赵二三番两次想提醒阿苍，大饶兵器可不是外人能碰的。
但一想，眼前这夫人何等能耐，她若想动，谁能阻止？
瞧着昨儿晚上，大人也是屡屡避让锋芒，罢了，虽是学不到阿苍的谄媚，但好歹顺从着夫茹，少挨点责罚就成。
演武场在巡抚后院右侧，单独辟出来的一个院，是院，实则不算。除了两人高的黄土墙圈住，也就是两间挨着后院院墙砌的房子。
赵二在前头引路，走到木栅门跟前，上头挂着个生了锈的广锁，赵二掏出钥匙，捣鼓几下，听得“卡嗒”一声，门锁开了，阿苍赶紧推开木栅门，让道一边。
“夫人，心足下台阶湿滑。”
今日不曾飘雪，可处处还是积雪冰霜，入了冬，护院标兵也生了懒意，好些时日不曾踏足这里。
段不言身形轻巧，几步上了冰冻起来的石阶。
“这一处，风大。”
赵二这才躬身道，“虽有围墙，但院子圈得大，大人从前喜爱在此跑马，因地儿空旷，风也就凌冽些。”
“如今可还有马？”
阿苍摇头，“自从非墨死了后，大人也就无心跑马，府里另外养的三四匹，也不过是用来拉车罢了。”
“非墨是凤且的坐骑？”
“回夫人，正是。”
段不言哑然失笑，瞧着半顷的演武场，微微摇头，“真是浪费了。”
阿苍眼眸星亮，看向段不言，“夫人，您可会骑马？”
骑马啊！
段不言摇头，“不曾骑过。”
阿苍略有遗憾，“若是夫人喜爱就好了，大人偶尔心头烦躁时，也只是来打打拳，射射箭，非墨死了之后，大人似也不喜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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