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单元退走了，留下了一片狼藉的规则集市和近乎虚脱的江川。
混沌气旋旋转得极其缓慢，暗金色的核心光芒微弱得如同萤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江川的意识沉浸在一种极度的疲惫与空乏之中，连维持最基本的思考都觉得费力。刚才那场短暂却凶险到极致的战斗，几乎榨干了他重生以来积累的全部家底。
集市外围，那些之前被吓得逃散的弱规则意识，开始心翼翼地探头探脑。而那几个在关键时刻被江川“拉下水”、并出手相助的相对强大的意识体，则缓缓靠近了中心区域。
它们分别是：
· “绝对寒寂” ，那团能释放冻结规则流动的寒雾。
· “熵增之影” ，那道象征着万物趋向热寂衰变的射线意识。
· “逻辑回环” ，那个能设置无限循环陷阱的抽象存在。
它们的规则波动也都显得有些紊乱，显然刚才对抗清道夫，哪怕只是骚扰，对它们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但它们看向中央那团微弱气旋的目光中，除了残留的惊惧，更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一种认同，以及……投资成功的庆幸。
它们很清楚，如果不是江川正面硬抗了绝大部分压力，并找到了那一丝反击的机会，它们今很可能都会被那冰冷的“清道夫”当作不稳定因素一并清除。帮助江川，就是在帮助它们自己。
“墟渊……摆摊人……”绝对寒寂传递出一道带着冰冷颤音的意念，“你……还……存在吗？”
江川勉强凝聚起一丝意识，回应道：“死……死不了……就是……亏到姥姥家了……”他的意念断断续续，透着浓浓的肉疼。那些爆炸的规则单元，可都是他一点一滴攒起来的“货”啊！
“你的……‘砖’……很……硬。”熵增之影的意念带着一种衰败中的赞叹。
“逻辑……无法……完全……定义……你的……行为。”逻辑回环则似乎在试图分析江川之前的战斗方式，结果陷入了某种困惑。
江川没力气跟它们多扯皮，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回血”。
“几位……刚才……谢了……”他传递出感激的意念，这倒是发自内心，“我现在……需要……静养……恢复……这‘集石……暂时……拜铜…几位……照看一二？”
他提出了一个简单的请求。既是真心需要帮助，也是一种试探，看看这几位临时盟友是否值得进一步信任。
绝对寒寂、熵增之影和逻辑回环相互（以规则波动的方式）“对视”了一眼。它们明白，这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与这个“墟渊摆摊人”绑定。好处是，有这个硬扛清道夫的狠角色在，它们的安全更有保障；坏处是，很可能继续被观察者网络盯上。
但经过刚才一战，它们也明白，在这墟渊，独善其身越来越难。一个强大的、并且愿意分担压力的盟友，至关重要。
“可。”绝对寒寂率先同意，释放出一缕寒意，开始在集市外围缓慢流转，起到一定的警戒和净化（清除战斗残留的不稳定规则）作用。
“秩序……需要……维护。”熵增之影也表示赞同，它的衰变力量可以中和掉一些过于狂暴的规则碎片。
“定义……安全……区域。”逻辑回环则开始尝试用它的逻辑力量，标记出相对稳定的交易区和危险区。
一个松散的、以江川为核心，三位规则意识体协助维护的 “摊主联盟” 雏形，就在这战后的废墟上，初步形成了。
江川松了口气，彻底沉入深度修复状态。混沌气旋如同一个黑洞，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吸收着周围墟渊环境中相对平和的规则能量，同时也接受着三位“盟友”稍微梳理过的、更易于吸收的规则碎片。
时间再次流逝。
随着江川的缓慢恢复，以及三位盟友的维护，这片规则集市不仅没有消亡，反而以一种更加有序、更加稳固的方式重建起来。甚至比战前更加繁荣，因为“墟渊摊主”硬扛“清道夫”的事迹传开后，吸引了更多寻求稳定交易环境和强大庇护的规则意识前来。
它们带来了更多样、更奇特的规则信息，使得集市的“商品”种类极大丰富。江川虽然还在修复期，但他的混沌气旋本能地记录、分析着这些新流入的规则，相当于躺着也在“学习”和“进货”。
当他终于从深度修复中苏醒过来时，混沌气旋不仅完全恢复，规模甚至比之前扩大了一圈，旋转更加沉稳有力，核心的暗金色光芒内蕴而深邃，对规则的掌控和理解也明显更上一层楼。
他“看”着眼前秩序井然、交易活跃的集市，以及那三位各司其职、明显将这里当成了新据点的盟友，心中感慨。
“看来……挨一顿毒打也不全是坏事？”他意识中自嘲了一句。
他召集了三位盟友。
“这次，多谢几位鼎力相助。”江川的意念沉稳了许多，“咱们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交情了。这‘集石是咱们共同的地盘，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他提出了将松散的联盟关系正式化的建议，并草拟了一份极其简单的、基于规则共鸣的 “互助契约” ，核心只有两条：对外共同御敌，对内公平交易。没有强制性的条款，更多是一种道义和利益的绑定。
绝对寒寂、熵增之影和逻辑回环对此都没有异议。它们能感受到江川的诚意，也明白一个稳固联媚好处。
“善。”
“可。”
“逻辑通过。”
联盟正式成立。
江川看着自己这片初具规模的“基业”，心中豪气微生。从孤身一“旋”在坟场摆摊，到如今有了三个靠谱的“合伙人”和一个欣欣向荣的“市场”，这进步不可谓不大。
但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知道，观察者网络绝不会善罢甘休，契约之主也目的不明。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好了，各位，联盟成立，咱们也得有点规矩。”江川开始发挥他“摊主”的本色，“首先，得给咱们这地盘起个名号，以后出去也好扬名立万……”
“其次，这市场的管理费……呃，是维护费，得定个章程……”
“还有，咱们是不是得考虑一下，开发点‘特色商品’或者‘增值服务’？”
听着江川开始絮絮叨叨地规划起“生意经”，三位规则盟友的波动都显得有些……微妙。它们习惯了规则的直接碰撞与交换，对这种充满了“市侩”气息的运营模式，感到既新奇又有点无所适从。
但它们能感觉到，跟着这个思路清奇、手段硬朗的“摊主”，或许……真的能在这绝望的墟渊深处，闯出一片不一样的地。
墟渊摊主联盟，正式开张营业了！而它的未来，注定不会平静。
预告：
名扬墟渊，新敌窥伺！“墟渊摊主联盟”的名声逐渐传开，吸引了更多寻求合作或心怀叵测的存在。一种能够吞噬规则、强化自身的“噬则兽”群落在联盟外围出现，威胁着集市的安全。同时，契约之主再次现身，带来了一个新的、看似双赢的“合作提案”，但背后似乎牵扯到观察者网络的内部矛盾。江川将如何带领他的联盟，在强敌环伺与诱惑并存的墟渊中立足壮大？敬请期待第5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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