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刮，石头在震动。我靠在巨石后面，手指抠进岩缝，膝盖压着地面，整个人贴得死紧。刚才那道声音响过之后，我就没敢松劲。身体还在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一题要来了。
我在心里默数呼吸，一呼一吸尽量拉长。不能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想清楚。刚才系统“即将发布”，那就明不会等太久。我得准备好。
头顶灰蒙蒙的裂开一道口子，黑烟从地缝里冒出来，风卷着碎石打在背上，火辣辣地疼。但我没动。现在不是管疼的时候。
脑子里开始过那些神话故事。盘古开，女娲造人，伏羲画卦……这些都是时候听过的，后来上学也学过一点。虽然记得不全，但关键情节应该没错。尤其是盘古，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知道他劈开混沌，撑起地。
可问题是，系统问的会是表面知识，还是更深的东西？
我不敢赌。
就在念头刚落下的瞬间，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题发布：盘古开辟地后，其身躯化为何物？请于十息内作答。”
十息。
我心跳猛地加快。这不是考试，这是命。答对了有奖励，答错了呢？我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但绝不会轻松。在这地方，任何一点损失都可能是致命的。
我闭上眼，把所有杂念压下去。风声、疼痛、窒息感全都推到一边。现在只能想答案。
盘古倒下之后，身体变成了万物。头成了山岳，眼睛变成日月，血液化为江河，气息成了风云，声音是雷霆，筋脉变作大地的纹理，皮毛成了草木，骨骼化为矿藏，汗水是雨露……
这些法有很多版本，但核心一致——他的身体化作了世界本身。
问题问的是“身躯化为何物”，不是某一部分，而是整体。所以不能只“眼睛变太阳”这种碎片答案。必须概括全面。
我迅速组织语言。
身躯化为山川大地，双目化作日月，血液流淌成江河湖海，气息衍为风云雷电。
这个回答覆盖了主要部分，也符合最常见的传版本。至于其他细节，像骨头、汗毛这些，可能属于补充内容。系统如果要求更细，应该会明确指出。
时间只剩三息。
我张嘴，在心里出答案：“身躯化为山川大地，双目化作日月，血液流淌成江河湖海，气息衍为风云雷电。”
话音落下，四周突然安静了一瞬。
风还在吹，但我感觉不到压力了。仿佛整个荒原都在等一个结果。
一秒。
两秒。
三秒。
“叮！答案正确！”
那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机械般的语调，可我听见的时候，胸口像是被热流撞了一下。
活下来了。
不只是活下来，是真正拿到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第一步。
“奖励发放：基础修炼资源包一份（含灵石十枚、初级聚气丹三粒、护身符一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掌心一暖，几样东西凭空出现。
我低头看去。
五块晶莹的石头躺在手心，通体透明，内部有微光流动。应该是灵石。旁边是三颗暗红色的药丸，表面光滑，没有气味。最后是一张黄色符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线条，拿在手里有点温。
这些都是真的。
不是幻觉。
我能摸到，能感觉到重量，能闻到丹药那一丝淡淡的苦味。
我赶紧把东西收进怀里。外套内侧有个口袋，我把灵石和丹药塞进去，符纸贴身放在胸口。动作很慢，生怕摔了碰了。
做完这些，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系统的奖励。
不是虚的，不是画饼。只要答对，就能拿到实实在在的东西。这些东西现在还不能用，但我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修炼的起点，变强的可能。
我抬头看向空。
那片灰蒙蒙的依旧没有变化，裂缝还在蔓延，风也没停。可我现在看它的眼神不一样了。
刚才我还以为自己只能等死，靠着本能趴在地上求一条活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无助的。只要题目来，我就能抢机会。
盘古开……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这个世界的起源。
有意思。
也许系统出题是有顺序的。先问创世，再问后续的大事？比如女娲补，共工撞山，三清成圣？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我得记住更多的神话，越多越好。每一个故事背后，可能都是一次保命的机会。
我靠在石头上，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衣服湿透，整个人狼狈不堪。可我心里稳住了。
不是侥幸活下来的那种松口气，而是知道自己有能力继续走下去的踏实。
风又猛了几分，一块拳头大的石块砸在不远处，溅起尘土。我抬手挡了一下，没躲。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我开始回想还有哪些洪荒时期的传。混沌初分，清气上升浊气下沉，盘古持斧劈开鸿蒙。他是第一个生灵，也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奠基者。
他死后化身为万物，这才有了后来的一牵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地，也没有所谓的洪荒。
所以这一题，与其是考知识，不如是让我认清自己身处何地。这里是盘古死后形成的世界，一切规则都从他开始。
那么下一个问题，会不会跟地成型后的变化有关？
比如，清气上升之后，谁最先成圣？
或者，先六根清净竹出现在哪座山上？
我不确定，但我知道得准备。
怀里那几张东西沉甸甸的。灵石可以用来吸收灵气，丹药能帮助修炼，护身符不定能在危机时保命。虽然我现在还不懂怎么用，但总会有办法。
重要的是，系统认的是答案，不是实力。
哪怕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只要脑子够快，记得准，就能一次次拿到资源。等到积累足够，自然能站稳脚跟。
我不急。
也不能急。
这里太危险，随便动一下都可能被乱流卷走。我现在要做的是等，等第二道题。
只要题目不停，我就有机会。
我调整姿势，双腿分开撑住地面，背依然靠着巨石。风吹乱了头发，遮住一只眼睛，我没去拨。视线模糊就用另一只看，不影响思考。
空又闪过一道电光，照亮龟裂的大地。远处有一处地缝正在缓缓合拢，但很快又崩开，冒出黑色雾气。
我盯着那道裂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盘古的身体化作了世界，那他的意识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没人过。
也许……还在某个地方？
我正想着，脑中忽然一震。
“第二题将在十二时辰后发布，请宿主做好准备。”
声音落下，再无回应。
我坐在原地，手指轻轻敲了敲膝盖。
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
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够我恢复体力，整理思路，也可能发生意外。
但我已经不怕了。
我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位置，符纸贴在那里，有一点暖意。
然后我抬起脸，望着那片破碎的。
下一个问题会是什么？
风卷着沙石扑在脸上，我眯起眼。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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