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的部队如热刀切蜡，迅速分割守军阵型。他们以机关枪压制城楼，步枪手则逐屋清扫残担钧额在城楼指挥部中目眦欲裂，他嘶吼着命令士兵反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部下在枪火中化作血肉碎片。
一名老兵试图集结残部冲锋，但程越的掷弹兵迅速投出烟雾弹，呛饶白烟中，守军士兵连敌人都看不见便已被射杀。正午时分，日向城的旌旗被扯下，程越的军旗在残破的城楼上升起。硝烟与血腥味弥漫街道，尸体横陈的青石板上，守军的血迹在阳光下凝结成暗红，民夫们蜷缩在角落颤抖，而程越的士兵正有条不紊地收缴物资、封锁要道。
守将钧额被押解至程越面前，双膝重重跪地，他的铁甲上满是弹孔与裂痕，头盔歪斜，胳膊被子弹打掉了一截，此刻伤口系着一个布条，还在不停的流血。
他眼中燃着不甘的怒火：“你们用妖术取胜，胜之不武！”
程越俯视着他，平静道：“这是时代的妖术。当你们还在用弓箭射杀单骑时，我们已能用枪火屠灭千军了。日向城不是败于我们四百人，而是败于你们固守的过去。”
其实程越这话并不是在使劲的装逼。而是这个时代火药已经出现了百世来年了，而且火枪已经装备皇家卫队，可是这玩意竟然没有被人重视，反而成了权贵们的象征。要知道100年时间发展火器的话，战争早不是这个样子了。
他的目光扫过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弹痕，那些凹坑如同文明断层留下的疤痕。这场以十倍兵力差距的攻城战，在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内宣告终结。
攻城方仅有四人因炸药余波受轻伤，一人在突击时中箭牺牲——这样的伤亡比例，在冷兵器时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奇迹。
夕阳将群山染成血色时，程越立于城楼高处，俯瞰这座被征服的城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手中的中正步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思绪万千。
这座城池的陷落，不仅是战术的胜利，更是文明进阶的缩影。那些曾被视为坚不可摧的城墙、那些传承百年的冷兵器战术，在热兵器的面前如同纸糊的傀儡。
他想以前上学的时候军训，教官的训诫：“武器决定战争，而战争改变世界。”
此刻，山谷中回荡的枪声仿佛在回应这句箴言，将历史的齿轮推向不可逆转的未来。残存的守军被押解至广场，程越下令进行战俘登记。士兵们用马克沁机枪架设在瓮城两侧，黑洞洞的枪口威慑着所有俘虏。民夫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韧声啜泣，而正规军士兵则昂首怒目，眼中燃烧着未熄的斗志。
程越注意到一名年轻士兵始终紧攥着断裂的长矛，即便被押解也不愿松手。他走过去，将一把中正步枪递到对方面前：“你的勇气值得尊敬，但时代已经变了。若想活下去，便要学会使用新的武器。”年轻士兵抬头望着程越，眼中闪过挣扎与震惊。他最终缓缓松开长矛，颤抖着接过步枪。
“老五，这个人给你了，好好调教调教。”
老五立刻乐呵呵的将这子提起来，扔进自己的队伍中间。
程越转身望向群山，在山的那一边还有几座城池。估计要不了多久他的部队就能跨过远处山脊，扛着更多马克沁机枪与炸药包向城池行进。这场战役只是开端，热兵器的浪潮将席卷整个大陆，而日向城的陷落将成为所有守旧势力的警示碑。
暮色渐浓，程越没有命令士兵在城内与敌军展开枪战，并且攻陷城主府。而是下令将牺牲的那名士兵的遗体火化。
“将军，牺牲者仅有一人，是第三梯队爆破组的张铁柱，炸药安置时被流箭击中颈部。”
程越默然良久，从怀中掏出一枚铜质勋章，那是张铁柱生前获得的二等功勋章。
伴随着战歌的响声，他将勋章投入火中，火光中勋章熔化的刹那，他喃喃自语：
“告诉他的家人，他死在新时代的黎明里。”
春蚕的嘶嘶声在测绘所的青砖墙上织成一张密网，郭村的测绘簿被晒得微微卷边，纸页间还留着田埂的尘土与草籽。
每当从郭村归来，衣襟上沾着野花的碎瓣与不知名的草汁。叶晓萱不必抬头，便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渍与泥土的清新气息——那是田野独有的印记，也是他归来的讯号。
目前叶晓萱的土地分配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但水利工程依旧热火朝。所以她把办公室也搬到了测绘所。
她伏案批阅田契和工程量时，总会在公文堆旁发现几朵野花。有时是淡紫的野鸢尾，花瓣薄如蝉翼，茎秆上还挂着未干的露水；有时是蒲公英的绒球，被风轻轻一吹，细碎的种子便逃向窗外；偶尔也会有几枝野菊，黄得明亮，倔强地插在田契册页间。
郭村从不言语，只是将花轻轻别在她发间，指尖触碰她鬓角时，总会不自觉地颤抖。叶晓萱低头整理文书，发梢扫过花瓣，那颤动便成了他心头最温柔的涟漪，在测绘图纸的经纬线上无声荡漾。
测绘所的木窗是旧式的，漆色斑驳如老人皴裂的手掌。风起时，窗扉便发出吱呀的叹息，漏进的冷风总在她批文时拂乱纸页。午后，郭村拎起工具箱，连声招呼都没打，便蹲在窗前修补。木钉与锤子的敲击声起初杂乱无章，渐渐却与他心跳的节奏莫名合拍。
他专注地填补缝隙，木屑落在裤脚，汗珠顺着脖颈淌进衣领。叶晓萱停下笔，凝视着他佝偻的背影——那背影与测绘图上蜿蜒的田埂竟如此相似，沉默却坚定，丈量着土地，也丈量着时光。
风止了，窗扉牢靠如誓言，而两人依旧不言不语，只让木钉的余温在寂静中悄然流淌，渗入彼茨心缝。田契册页间的空白处，藏着他们最隐秘的诗校郭村在最新的契纸上画下一株桃树，枝桠舒展如手臂，几朵花用墨色淡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笔触点缀其间。他画得笨拙，花瓣歪斜，却每一笔都含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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