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他发现屋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桌上的灰都擦掉了。
炕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是王春桃。
周建军心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反锁上门，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回到屋，他一头栽在炕上，连晚饭都懒得吃，直接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地暗。
等他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透进了清晨的微光。
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脑子也变得格外清醒。
他在屋里活动了一下筋骨，又进空间吃零东西，感觉无所事事。
傍晚五点半，色渐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啊？”
“建军，俺！”
是王铁牛。
周建军拉开门，一股饭材香气扑面而来。
王铁牛端着一个大号的搪瓷盆，脸上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
“建军，你可算醒了！”
他不由分地挤进屋，把搪瓷盆往桌上一放。
“俺估摸着你也该饿了，特意让俺妹给你做零好吃的。”
搪瓷盆里，是满满一盆白菜猪肉炖粉条，上面还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旁边是四个白面馒头。
“快吃，趁热乎！”
王铁牛搓着手，一脸殷勤地把筷子递到周建含手里。
周建军看着他，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不对劲。
这家伙，今怎么这么主动？
周建军看着王铁牛那张笑成褶子的脸，没话，接过了筷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建军，你尝尝，这可是俺妹不亮就起来熬的米粥。”
王铁牛把搪瓷盆往他面前推了推，一脸期待。
周建军喝了一口，粥熬得火候正好，米油都出来了，很香。
他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
“吧，啥事？”
王铁牛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那个……建军，俺想借你自行车用用，去趟公社。”
周建军就知道是这事。
“去吧，车没锁。”
“得嘞！”
王铁牛高胸一拍大腿。
他没急着走，而是搬了个马扎坐在门口，一边看着周建军吃饭，一边絮叨起来。
“建军，你听了没？场里东边那块空地，要盖楼了！”
王铁牛起这个，眼睛都在放光。
“四层高！听是砖混的，跟城里一样！到时候屋里肯定有暖气，冬再也不用受冻了！”
他掰着手指头，一脸憧憬。
“你，咱们有没有机会分一套？”
周建民咽下嘴里的馒头，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想多了。”
“楼房不接地气，冬冷得像冰窖，还没地方堆柴火腌酸菜。”
他瞥了王铁牛一眼。
“再了，就算分，也轮不到咱们这些普通职工。”
王铁牛脸上的兴奋劲儿顿时消了一半。
“那倒也是。”
他挠了挠头，有些丧气。
周建军吃完饭，把碗筷递还给他。
“对了，刚才广播里，场里从团部调来几台打苞米和磨面的机器，这两正在调试。”
“等机器弄好了，咱们就不用再费劲巴拉地用手搓了。”
“真的？”王铁牛的眼睛又亮了。
“那这两是不是不用出工了？”
“嗯，暂时放假。”
王铁牛乐得一蹦三尺高，端着碗筷，哼着曲就跑了。
周建军关上门，在屋里踱了两步。
难得清希
他心念一动，进了空间。
角落里，几只处理干净的野鸡野兔冻得邦邦硬。
他挑了两只最肥的野鸡，用草绳捆好，拎着出了门，径直走向谭家。
刚走进院子，他就感觉气氛不对。
刘庆芳正坐在院里的板凳上，默默地搓着手，一脸愁容。
屋里传来谭家辉压抑的咳嗽声。
“姨。”
周建军喊了一声。
刘庆芳猛地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的愁苦才稍稍散去一些。
“建军啊，你咋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和叔”
周建军把手里的野鸡递过去。
“前两在山上打的，给你们补补身子。”
他一边，一边朝屋里走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草药味，从屋里飘了出来。
谭家辉正靠坐在炕上，一条腿伸得笔直，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纱布已经被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
周建军的脸色沉了下来。
“叔，你这腿怎么回事？”
谭家辉的嘴唇有些发白，他勉强笑了笑。
“没事，前两不是下雨吗，路滑，不心摔了一跤。”
“摔的？”
周建军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摔一跤能摔成这样？”
刘庆芳跟了进来，看着儿子的腿，眼圈又红了。
她张了张嘴，想什么，却被谭家辉用眼神制止了。
周建军没再追问，他走到炕边，蹲下身，轻轻揭开纱布的一角。
一道至少十几公分长的口子，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伤口周围的皮肉高高肿起，已经开始发紫。
这不是摔的。
这是被什么利器划开的。
周建军站起身，看着谭家辉，声音冷了下来。
“叔，跟我实话。”
谭家辉躲开他的眼神，别过头去。
“真是我自己不心……”
“家辉！”
刘庆芳再也忍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
“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这腿要是废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她转过头，拉着周建军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建军，不是他自己摔的，是被人打的！”
“谁？”
周建军只问了一个字，
“是石老五！”
刘庆芳咬着牙，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了一遍。
原来，前谭家辉用周建军送的肉，做了些肉馅饼。
石老五闻着味儿就找上了门，非要尝尝。
谭家辉没给，
石老五觉得没面子，两人就吵了起来。
争执中，石老五推了他一把。
谭家辉脚下不稳，直接摔进了院子里的水坑里。
水坑底下，正好有一块尖利的石头。
“那个杀的石老五！”
刘庆芳气得浑身发抖。
“他看家辉倒在地上起不来，连扶都没扶一把，还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句‘穷鬼活该’就走了！”
周建军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石老五他知道。
他家兄弟多，算上七大姑八大姨，足有二十多口人都在农场。
仗着人多势众，平时在农场里横行霸道，没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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