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张馆长的声音从手机免提里炸出来，满是焦急，瞬间打破了派出所临时询问室的沉寂。
“李越？那孩子他是李越？”张馆长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张警官你别开玩笑了！李越都三十八了，啤酒肚都快有了，怎么会是孩子？是不是有人冒充他？”
张警官瞥了眼坐在椅子上、双腿还够不着地面的李越，嘴角抽了抽：“张馆长，情况确实复杂，他能精准出图书馆的细节，我们正在核实。您再想想，李越有没有什么内部人才知道的习惯？”
“习惯啊……”张馆长沉吟片刻，“他当兵出身，做事轴得很！整理图书必须按分类号排得整整齐齐，多一页纸露在外面都得捋平。还有，他画的图绝了！去年馆里搞消防演练，他画的疏散图比消防队给的还详细，连哪个书架后面能躲人、哪个监控有盲区都标得清清楚楚，是侦察兵的本能！”
张警官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李越，像发现了新大陆：“朋友，你会画地图？能画出图书馆的消防图，还有你‘家’的地址吗？”
李越心里窃喜，绘图可是他的看家本领。在部队里，别区地图，陌生山头的地形地貌，他看一眼就能画得明明白白。现在画个图书馆和自家区，简直是降维打击！
“给我纸和笔，保证分毫不差！”李越拍着胸脯，稚嫩的声音里透着股侦察兵的傲气。
李警官赶紧拿来A4纸和中性笔。李越握笔的姿势有点别扭——手抓不住成人用的笔，只能攥着笔杆顶端，可下笔却异常果断。先勾勒图书馆轮廓，书架、阅览区、安全出口一气呵成，再用红笔标消防栓、灭火器，蓝笔标监控位置，甚至在角落注明“第三排书架后有监控盲区，适合临时躲雨”。
张警官凑过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他上周刚去图书馆查过案，李越画的图和实际情况严丝合缝，连门口保安大爷的茶水桶位置都标出来了。
“这……这比我们派出所的存档图还细！”年轻的李警官惊得合不拢嘴。
画完图书馆，李越顺手画起自家区。东风路xx号区的平面图在他笔下快速成型，大门、侧门、消防通道一目了然，3号楼3单元被圈了个红圈。最绝的是，他用虚线标出了所有监控的拍摄范围，在区西北角画了个方框：“这里有个备用钥匙盒，密码是我生日后六位xxxxxx，里面有我家502室的钥匙。”
“张队，我带人去核实！”李警官拿着图纸，脚步都飘了，这哪是七岁孩子画的图，简直是专业测绘师的水准！
询问室里只剩张警官和李越，气氛有点微妙。张警官盯着李越的脸，越看越纠结：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是李越，可“成年人变孩”这事儿，比科幻片还离谱。
“朋友，”张警官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被人拐了，然后被教着记熟了这些信息？”
李越差点气笑了，手一拍桌子：“张警官，你见过被拐孩子能背《刑法》的吗？我给你背一段拐卖儿童相关条款，你听听？”
没等张警官反应，李越就张口就来：“《刑法》第二百四十条，拐卖妇女、儿童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他一字不差，连量刑标准都背得清清楚楚，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稚嫩的童音配上严肃的法律条文，反差萌得张警官都看呆了。
“你……你怎么会背这个？”张警官一脸茫然。
“在图书馆待久了，读者总来查法律书，听都听熟了。”李越耸耸肩，“再我以前是侦察兵，执行任务也得懂法，总不能凭本事抓人，最后违法了吧？”
正着，李警官风风火火跑回来，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张队！全对！区布局、监控位置、备用钥匙盒，连密码都对得上！那钥匙盒藏得特隐蔽，要不是按图找，根本发现不了！这图比卫星地图还准！”
张警官彻底懵了，看着李越的眼神充满了挣扎。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可所有证据都在打他的脸。
“张警官，其实还有个办法证明我是李越。”李越突然开口，眼神里透着自信，“我会徒手拆手铐，部队里学的，应对突发情况的技能。你给我试试，就知道我是不是被拐的了——哪个被拐孩子能拆手铐啊？”
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手铐，眼神里满是挑衅。
张警官和李警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离谱”二字。徒手拆手铐？那是特警和老侦察兵才会的技能，一个七岁孩子自己会？
“你别逞强，这玩意儿危险。”张警官有点犹豫。
“放心，死不了。”李越拍了拍胸脯，手已经伸了过去。他接过手铐，掂量了一下，虽然身体变了，力气也减了大半，但拆手铐的技巧和发力点他记得清清楚楚。
只见他手灵活地摆弄着手铐，手指在锁芯和卡扣之间快速摸索，动作熟练得不像话。张警官和李警官屏住呼吸，眼睛都看直了——这手翻飞的样子，比街头耍杂技的还溜！
“咔嚓！”
清脆的响声传来，仅仅二十秒，那副手铐就被他徒手拆开了！
李越把拆开的手铐往桌子上一放，拍了拍手：“搞定！当年我在部队，最快记录是十五秒，现在手，慢零。”
张警官和李警官彻底石化了，瞪着那副手铐，又瞪着李越，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现在信了吧？”李越挑眉，脸上满是“快夸我”的得意。
张警官咽了口唾沫，终于松口：“我信了！你真是李越！可这年龄……”
“我也想知道啊！”李越摊摊手，一脸无奈，“掉进那个破泳池，醒来就变了。泳池护栏上有奇怪符文，水里还有檀香混消毒水的奇葩味，估计是那玩意儿搞的鬼。”
张警官皱了皱眉，赶紧吩咐：“李，带人去那个废弃泳池调查，重点看看那些符文，拍下来找专家鉴定！”
“好嘞！”李警官如梦初醒，转身就跑。
“那我现在怎么办？”李越问道，“总不能一直当黑户吧？”
张警官沉吟片刻：“你暂时先去福利院住着，我们联系了你的老战友，他们马上过来。身份的事，我们会跟相关部门沟通，尽量想办法。”
“老战友要来？”李越眼睛一亮，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老战友们了解他，肯定能帮他想办法。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撞开，几个中年男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络腮胡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李越，眼睛瞬间红了。
“越哥！”络腮胡男人平李越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他，声音哽咽，“你咋变成这副模样了？跟个糯米团子似的！以前你那一米澳大高个，现在还没我腿高呢！”
这是李越在部队的战友王胖子，当年两人是睡上下铺的兄弟。
李越看着他，心里又暖又好笑：“胖子，别嚎了，我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王胖子抹了把眼泪，又忍不住笑了，“越哥，你这是返老还童啊？以后出门我得给你揣兜里，免得被缺成留守儿童拐走！”
其他几个战友也围了过来，看着李越的身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越哥，你这身材，以后再也不能跟我们喝酒撸串了，只能喝旺仔牛奶了吧？”
“可不是嘛！以前你能扛着我跑五公里，现在我一只手就能把你举起来！”
“别笑了！”李越脸一红，没好气地，“我这是意外，等我变回去，照样喝趴你们！”
张警官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感慨万千。这事儿虽然离奇，但看着战友们的互动，也能确定李越的身份了。
“各位战友，”张警官开口，“李越暂时先住福利院，后续调查有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辛苦张警官了！”王胖子握住张警官的手，“越哥的事就拜托你们了，那个破泳池，我们也会派人去查，一定要把真相搞清楚！”
李越看着老战友们，心里充满了感激。虽然现在变成了七岁孩，身份也成了难题，但有这些兄弟在，他就有磷气。
“胖子，帮我个忙。”李越突然道。
“你，越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王胖子拍着胸脯。
“帮我带两箱冰红茶和十包鱼干，福利院的伙食估计不怎么样。”李越一脸认真，“要香辣味的，别买错了。”
王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没问题！别两箱，十箱都给你带！越哥，就算变成孩，你的口味还没变啊！”
其他战友也跟着笑了起来，询问室里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张警官看着李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哪是三十八岁的退伍侦察兵，分明是个长着七岁身体、爱吃零食的老灵魂。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老灵魂孩”，接下来要凭着侦察兵的本事，在福利院和校园里，闹出多大的动静。而那个废弃泳池里的符文和秘密，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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