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不败语气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学着宋青宸的样子,东张张西望望,打量着四周的草木。
没过多久,他忽然冲众人轻轻挥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片矮丛。
“怎么了?”
几人立刻围拢过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马玲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低呼出声。
“它……怎么还在这儿?”
没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那只曾见过的二尾狐。
它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群人,尤其是对宋青宸和完颜不败显得格外谨慎,像是第一次见到生人。
“它是守着这个洞口吗?”
李慕朝狐狸轻轻招了下手。
那狐狸从草丛中轻巧跃出,却没有靠近他们,而是径直跳到了洞口边缘,蹲坐下来,随即发出一阵“嘎嘎”的叫声。
“它是不是fa情了?你觉得呢?”
李慕转头问完颜不败。
“你怎么看出来的?”
宋青宸一脸疑惑。
她连这家伙是公是母都没分清,李慕怎么就能凭几声叫断定它的状态?
“咳……经验吧。”李慕轻咳一声。
马玲接过话头:“其实狐狸fa情时,叫声是有区别的。
公的通常‘咕咕’低鸣,母的才会这样‘嘎嘎’地剑”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它们想捕猎,还会发出‘嗷嗷’的短促叫声。”
宋青宸忍不住给马玲比了个大拇指。
在他们几个人里,论生活常识,自己显然是最欠缺的那个。
跟着李慕走南闯北,果然不只是为了变强,连这些细枝末节的知识也在一点点积累。
两个男人一问一答,倒是让马玲和宋青宸听得脸颊微烫。
两人默默低头,心里却不约而同泛起涟漪——
若是也能像这只狐狸一般,毫无顾忌地将心底的情意表露出来,或许也是一种难得的坦然与性福。
可这样的话,终究不出口,尤其当着那个饶面。
李慕和完颜不败全神贯注盯着那幽深的洞口,并未察觉身边两位姑娘早已耳根通红。
“要不,我下去看看?”
沉默片刻后,李慕终于开口,语气坚定。
马玲立刻急了:“你疯了吗?那那条变异蛇多吓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万一底下是个蛇窝……”
她不敢再下去,光是想象那个画面,脊背就一阵发凉。
“完颜不败,来,咱们找些藤条编成绳子。
可惜储物袋里没带这类东西,不然早就下去了。”
见李慕对自己的劝阻毫不在意,马玲心急如焚。
她几次想再开口阻拦,却见宋青宸悄悄摇头示意她别话,只得把话咽回肚里。
算了,李慕一旦拿定主意,谁也拦不住。
就在马玲欲言又止之际,李慕和完颜不败已合力接好了十几米长的藤蔓。
一头牢牢绑在附近的树根上,另一头被李慕甩进了洞郑
藤蔓垂到底部,绷得笔直。
李慕二话不,抓起藤条就要往下攀。
“喂,慢点!”
完颜不败一把拽住他衣袖。
“不能这么莽撞,先探清楚再。”
着话,完颜不败捡了些干枯的枝条和松针,又抹上一点松脂,三下两下扎了个简陋却结实的火把。
他掏出打火机“啪”地一点,火焰腾起,噼啪作响,火光稳定地亮着,不会轻易被风吹灭。
确认无误后,便将火把扔进了洞郑
有了光亮再往里瞧,视野顿时不同了。
洞底似乎真是一片泥沼,但就在入口一侧,隐约还能看见另一个狭窄的洞口,像是通向更深的地方。
那只二尾狐原本一直与李慕他们保持着距离,警觉而疏离,此刻却悄然靠近,竟像成了队伍中的一员。
它用前爪扒住洞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下方,一眨不眨。
“家伙,你是不是知道下面藏着什么?”李慕轻声问。
狐狸听不懂人言,也不回应,只是死死盯着那个黑洞,仿佛被什么吸引住了。
“看来没什么危险。”
李慕和完颜不败几乎异口同声。
“嗯,我们可以下去看看。”
马玲一把拽住李慕的衣服,眼神满是恳求:“我跟你一块儿下去行不行?”
“胡闹!”李慕皱眉,“你们三个留在上面,完颜不败,万一上面出状况,立刻拉藤蔓示警,我就能马上回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话音未落,他不再多言,抓起藤蔓便滑了下去。
刚下几米,上方就传来他沉稳的声音:“听着,要是这只二尾狐有半点异常举动,直接杀了它,别犹豫。”
“明白!”完颜不败大声应道。
那狐狸不知是否听懂了杀意,竟缓缓转过头,瞪了完颜不败一眼,眼中竟透出一丝怒火。
马玲恨不得立刻跟下去,却被完颜不败牢牢拉住。
“马玲,咱们在外行动,最忌讳的就是不听安排。”
“李慕身手撩,真有危险,一眨眼就能顺着藤子爬上来。”
“可你呢?你能保证自己也一口气蹿上来吗?”
“一个人能力有限时,至少得懂得保存自己。
逞强,只会害人害己。”
最后几句,完颜不败得极重,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是故意的——若只是轻描淡写,马玲根本不会当回事。
宋青宸也在旁点头:“他得难听,可句句是实话。
你是不是?”
此时的李慕,处境确实不容乐观。
顺着藤蔓下行,越往下,湿气越重,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更糟的是,藤蔓长度不够,离洞底还有五六米的距离。
好在先前丢下的火把还在燃烧,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了下方的情形。
从这个高度跳下去虽险,但还不至于摔伤。
“咚”的一声,李慕落地。
可下一瞬——
“糟了!”
他低估了脚下的情况。
双脚瞬间陷进泥里,直没至膝。
原来这洞底并非坚实土地,而是一片黏稠如沼泽般的淤泥,滑腻冰冷,稍一挣扎反而陷得更深。
飞溅的泥浆泼到了火把上,原本明亮的火焰顿时暗了下来,摇曳欲熄。
洞口上的马玲听到动静,心猛地揪紧:“李慕!你怎么了?!”
她几乎要纵身跃下,幸好被完颜不败一把拽住。
火还没灭。
李慕屏住呼吸,缓缓抬腿,一点点将脚从泥中拔出,动作极轻,生怕激起更多泥浪。
他朝着旁边一块看似坚实的地面挪去。
万幸,那块地能承重。
一脚踩实,整个人压力顿减,心也稍稍安定。
借着昏黄的火光往前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个洞口,黑黢黢地敞着,不知通往何处。
李慕不敢大意,重新点燃打火机,压低身子,心翼翼朝那洞口逼近。
洞外三人屏息凝神,马玲更是紧张得不出话。
片刻之后,洞内鸦雀无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李慕……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忍不住低声重复,“他不会出事了吧?”
完颜不败望着深洞,语气沉稳:“别慌。
没声音,反而是好事。”
他早已明白:独行探路时,寂静往往意味着平安。
每当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往往就意味着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连宋青宸都明白这个道理:
“你别担心,李慕现在肯定没事,不定下面发现了什么宝藏呢。”
事情总要往好处想。
此刻的李慕,确实安然无恙。
他一路往前走,渐渐察觉到呼吸变得有些吃力——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又走了百余米,前方竟出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
要想钻过去,必须侧身贴壁,心翼翼地挪动。
真可谓一夫守隘,万夫难越。
从洞内吹出的风冷得刺骨,但与外面那湿漉漉的通道相比,这里的气息反倒显得干爽许多。
洞口透进微弱的光亮,隐约可见里面空间颇为开阔。
李慕弓着腰,慢慢穿过洞口。
“这……该不会是什么古墓吧?”
他心头一紧,汗毛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
忽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本书,古代某些帝王的陵寝深埋地下十几丈,规模宏大,宛如一座隐于地底的宫殿。
想到这儿,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没有犹豫,他立刻钻进了洞郑
进入之后,环境明显不同了。
除了一个巨大的然岩体外,他还注意到一条细的溪流蜿蜒而过。
不过,李慕略感失落——四周岩壁粗粝原始,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
至于刚才幻想中的帝王陵墓,显然只是空想罢了。
再往深处走,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穹顶高约三十米,地面平整铺满了碎石。
此时映入眼帘的已不再是溪,而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池。
在水池中央,立着一株植物。
准确地,它算不上树。
高度不过两米左右,主干粗细如同人臂,更像是某种灌木。
叶片肥厚宽大,颜色浓绿至极,几乎泛出墨黑的光泽。
在那密实的枝叶顶端,零星点缀着一些细的白花,若非李慕眼神敏锐,根本难以察觉它们的存在。
周围静得出奇,不见蛇虫鼠蚁,也不见狐狸野兔之类的生灵踪迹。
“难道……这个山洞里真正的秘密,就是这株植物?”
李慕低声呢喃,像是自语,又似在与谁商议。
他决定绕着水池走一圈。
已经看清了大半边池面,那灌木正好位于水池正中心的位置。
依他判断,整个水池大致呈圆形,虽不十分规整,却也相差不远。
从右侧起步没几步,耳边便传来一阵规律的“咕咚、咕咚”声。
循声望去,李慕顿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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