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娜化作冰尘消散，最后的寒意如同淬火的冰水，浇在王恪沸腾的暴怒本源之上，非但没有熄灭那焚尽星海的怒火，反而激起了更加极端、更加不稳定的混沌狂焰！极致的愤怒与冰冷的死寂在他体内疯狂对冲、撕裂、又强行融合，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毁灭与终末气息的灰暗色能量，如同宇宙热寂前最后的、病态的光辉。
“呃啊啊啊——！！！！”
王恪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周身空间寸寸碎裂，露出其后混沌的虚无。他手中的“断妄”剑已然彻底蜕变，剑身化作半透明的、不断流淌着灰暗火焰的晶体，剑柄处，艾斯娜消散前留下的那缕终极寒意凝结成一枚冰蓝的符文，与格洛菲斯的暴怒本源形成诡异的平衡，暂时锚定着他即将彻底崩溃的灵与肉。
他抬起头，那双彻底化为混沌灰色的眼眸，死死锁定着高悬的暗金“眼睛”。那其中再无悲怆，无冷静，无算计，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的毁灭冲动！他要撕碎它，碾碎它，让它为一切陪葬！
“你……该死！！！！！”
“你真他妈的该死啊！！！！！”
王恪动了！没有技巧，没有轨迹，只是最纯粹的力量爆发！他脚下的金属大地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层层塌陷、湮灭！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维度障壁的灰暗流星，所过之处，法则退避，万物归墟，笔直地撞向那颗漠然的“眼睛”！
暗金“眼睛”似乎终于收起了那丝“好奇”，转而流露出一种俯瞰虫豸般的、冰冷的不悦。它再次眨动，这一次，并非一道光束，而是整个“螺旋回廊”核心区域的存在基础开始崩塌！
空间不再是碎裂，而是如同被擦除的粉笔画，大片大片地消失，露出下方无尽的虚空乱流！时间线变得混乱不堪，过去未来的幻影交错闪现！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开始失去强相互作用力，纷纷解离！这是对“存在”本身的根本性否定！是凌驾于一切生命形态之上的、法则层面的抹杀！
在这绝对的“无”之领域扩张下，王恪化身的灰暗流星光芒急速黯淡，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归于虚无！
“否定我？！！！”王恪在毁灭的洪流中发出癫狂的嘶吼，“我即是否定本身！！！！！”
他将体内那混沌狂暴的能量毫无保留地注入“断妄”剑！剑身上的冰蓝符文骤然亮到极致，强行稳住剑体，而那灰暗的火焰则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燃烧起来——它开始否定自身的“否定”属性！
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悖逆的法则在剑尖凝聚！那不是秩序，不是混沌，而是对“存在与虚无”这对立概念本身的强行统合与超越！
“弑妄——终焉狂欢！！！”
王恪人剑合一，并非斩向那蔓延的“无”，而是斩向了支撑这“无”存在的、那暗金“眼睛”所代表的、至高无上的法则权威本身！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碰撞发生了！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最根本的法则层面的疯狂对撞与湮灭！灰暗的剑芒与蔓延的“无”之领域交界处，诞生又湮灭了无数个微型宇宙的生灭！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咔嚓……”
一声轻微却响彻灵魂的碎裂声响起！
那漠然的暗金“眼睛”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它那绝对冰冷的“意志”中，第一次传递出了清晰的波动——并非痛苦，而是某种……难以置信与被亵渎的愤怒！
它无法理解，一个渺的、由低维物质构成的生灵，为何能撼动它代表的根源法则！
“吼——！！！”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宇宙弦的、蕴含滔怒意的无形咆哮，从“眼睛”深处爆发！整个“螺旋回廊”开始剧烈收缩、坍塌，所有的物质和能量都被它疯狂吞噬，试图修复损伤，并以更绝对的力量碾碎这个悖逆者！
“不够！还不够！！！”王恪浑身龟裂，灰暗的血液如同岩浆般从裂缝中涌出，但他眼中的疯狂愈发炽盛！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层级远超想象，刚才那一剑已是极限，却只是让其受损！
就在这绝望之际，他脑海中闪过艾斯娜消散前冰冷的决绝，闪过叶轮温柔的告白，闪过秦星燃烧的背影，闪过星萤含泪的笑容，闪过格洛菲斯星海沉沦的无尽悲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牺牲，所有的愤怒与不甘，最终凝聚成一股冲破一切束缚的、最原始的本能质问！
他放弃了所有招式，所有法则，只是凭借着燃烧殆尽的生命与灵魂，凭借着对眼前这漠视一洽践踏一切的“至高存在”最极致的憎恨与鄙夷，发出了那声石破惊的、回荡在正在崩塌的宇宙废墟中的咆哮：
“看着我！！！！你这藏头露尾的杂碎！！！！！”
王恪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手中那濒临破碎的“断妄”剑，连同自己残存的一切，化作一道超越了速度、超越了空间、甚至超越了因果概念的终极突刺，狠狠地——刺向了那颗暗金色的“眼睛”！！！
“我要看看……” 他的意识在燃烧，声音却穿透一切维度的阻碍，带着碾碎星辰的恨意与嘲弄，
“你的血……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噗嗤——！
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宇宙膜壁被撕裂的怪异声响汁…
燃烧着灰暗火焰的剑尖，竟真的刺入了那颗仿佛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暗金“眼睛”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暗金“眼睛”的“瞳孔”部位，那绝对漠然的光芒，第一次……凝固了。
一滴……无法用任何已知颜色去描述的、仿佛蕴含着无数破灭星辰与哀嚎灵魂的、散发着极致古老、冰冷、腐朽与绝望气息的粘稠液体，顺着剑尖的裂缝，缓缓地、缓缓地……渗了出来。
王恪混沌灰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滴“血液”，嘴角咧开一个疯狂而破碎的弧度。
他看到了。
喜欢罗德里空间请大家收藏：(m.pmxs.net)罗德里空间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