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核心仪式
碎界带的星尘渐渐沉淀，残存的暗紫色雾气被补石的七彩霞光驱散，可张远握着流霜剑的手仍未松开——方才机门弟子用拼凑的罗盘探测到，闭合的主裂隙深处，仍有一缕极细微的空间震荡在游走，若不彻底根除，用不了多久，裂隙便会重新开裂。
“必须启动‘本源补仪式’。”张远将流霜剑插在陨石上，指尖抚过补石表面流转的霞光，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主裂隙虽闭，但其根基已被怪物侵蚀，唯有引动地本源之力，才能将裂隙彻底封死。”
“本源仪式？”赵炎捂着胸口的伤口，挣扎着坐起身，眼中满是诧异，“那不是传中需以自身为‘灵引’，承受地本源反噬的禁术吗？稍有不慎，便会被本源之力撕裂经脉，魂飞魄散！”
苏棠也脸色骤变，急忙道：“张长老，此事万万不可！您已是我们最后的支柱，若您出事，我们……”
“没有别的选择。”张远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地上林清玄与清虚道长的尸体，声音低沉却坚定，“他们用命守住了补阵，我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况且，在场众人中，唯有我修炼的流霜剑心能与地寒气共鸣，勉强承受本源之力的冲击。”
机门幸存的大弟子陈默沉默片刻，从怀中摸出最后一块完整的罗盘，指尖在罗盘上快速拨动，金色符文缓缓亮起：“张长老所言极是，方才探测到的空间震荡，已在缓慢吞噬补石的霞光，若三日之内不启动仪式，补石便会失去效力。只是……仪式需以一人为核心，引动自身本源与补石共鸣，再借补石牵引地本源，过程中需承受三重反噬，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三重反噬？”赵炎追问。
“第一重是自身本源离体之痛，如万蚁噬心；第二重是补石传导的地本源冲击，如烈火焚身；第三重则是裂隙残留的暗紫能量反扑，会侵蚀识海，稍有松懈便会堕入魔道。”陈默的声音越来越低，“历代记载中，能撑过三重反噬的人，寥寥无几。”
张远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将流霜剑拔起，剑身冰蓝色的光芒与补石的七彩霞光交相辉映：“无妨，我既敢提，便有把握撑过去。赵兄，劳烦你与苏棠守住仪式阵眼，若有残余怪物出现，务必拦在三十丈外；陈默，你负责用罗盘稳定补石的霞光，确保地本源能顺利导入裂隙。”
众人虽满心担忧，却也知道此刻没有退路。赵炎咬牙点头，捡起地上的半截火焰长刀，与苏棠分站在补阵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陈默将罗盘放在补石旁，双手结印，金色符文顺着指尖流入罗盘，化作一道光柱笼罩住补石，霞光瞬间变得更加稳定。
张远深吸一口气，走到补阵中央，盘膝而坐，将流霜剑横在膝上。他闭上双眼，按照流霜剑派古籍中记载的“引源心法”，缓缓运转内力——首先需将自身本源从丹田引出，这一步便如在滚烫的油锅中捞针，刚一催动心法，张远便觉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有无数把刀在切割内脏，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指节因用力握住剑柄而泛白。
“第一重反噬来了！”陈默的声音带着焦急，“张长老，稳住心神，切勿让本源之力失控！”
张远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引导着一缕微弱的本源之力顺着经脉向上涌动。每移动一寸，经脉便如被烈火灼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本源之力与经脉的排斥——那是属于自身最纯粹的力量，此刻却要被强行引出体外，无异于自断根基。他脑海中闪过林清玄倒下时的笑容，闪过清虚道长递出镇玄佩的眼神，这些画面化作一道信念，支撑着他继续引导本源之力。
半个时辰后，当第一缕本源之力终于从指尖溢出，落在补石上时，张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惨白如纸。可他没有停顿，继续引导着第二缕、第三缕本源之力——补石在接触到本源之力后，七彩霞光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穿透碎界带的星尘，与遥远的地本源相连。
“地本源已接通！”陈默兴奋地喊道，“接下来需承受本源冲击，张长老，撑住！”
话音刚落，张远便觉一股磅礴的力量从补石中传来，如奔腾的江河般涌入他的经脉——那是地本源之力，比他自身的力量强横百倍，刚一进入体内，便将他的经脉撑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第二重反噬比第一重更加猛烈，他浑身的皮肤开始泛红，甚至有血丝从毛孔中渗出，流霜剑的冰蓝色光芒也开始剧烈闪烁，似在抵抗本源之力的冲击。
“用流霜剑心化解！”张远心中默念，强行运转剑心之力，将体内的地本源之力与自身的寒气融合。冰蓝色的剑心之力如一道屏障，勉强将狂暴的本源之力包裹，引导着它们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再通过指尖传入补石——这是一个循环，也是一场煎熬，每一次融合，都像是在冰与火之间反复拉扯，张远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声。
就在此时，补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暗紫色的能量从主裂隙闭合处渗出，顺着本源之力的循环，直扑张远的识海——第三重反噬，裂隙残留的暗紫能量终于开始反扑！张远只觉脑海中一阵剧痛，无数扭曲的怪物虚影在识海中闪现，耳边响起诡异的低语，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意识，想要将他拖入黑暗。
“张长老！别被幻象迷惑！”赵炎的吼声从远处传来，他看到张远的身体开始颤抖，脸色变得狰狞，知道情况危急，却不敢靠近仪式阵眼，只能用吼声唤醒他。
苏棠也急得眼泪直流，握着长剑的手不断颤抖，却只能死死盯着四周，防止怪物出现干扰仪式。
张远的识海中，暗紫能量化作一只巨大的裂隙怪物虚影，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吞噬他的意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清虚道长留下的镇玄佩——此刻那枚玉佩正挂在他的颈间，感受到暗紫能量的侵蚀，玉佩突然爆发出一道温润的白光，顺着脖颈传入识海。
白光与暗紫能量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怪物虚影瞬间被白光压制。张远趁机凝聚起最后的意识，运转全部剑心之力，将识海中的暗紫能量彻底驱散。当最后一缕暗紫能量消散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双手结印，将体内融合后的地本源之力尽数注入补石。
“补——！”
随着张远一声长啸，补石的七彩霞光达到顶峰，化作一道巨大的光罩，将整个主裂隙闭合处笼罩。地本源之力顺着光罩涌入裂隙深处，原本还在震荡的空间瞬间稳定下来，那些残留的暗紫能量被本源之力彻底净化，消散无踪。
仪式终于完成。
张远身体一软，向后倒去，流霜剑“哐当”一声落在陨石上。他浑身是血，经脉剧痛难忍，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但在闭上双眼的前一刻，他看到补石的霞光变得柔和而稳定，主裂隙闭合处再也没有一丝空间震荡——他成功了。
“张长老！”苏棠第一个冲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赵炎和陈默也快步上前，陈默立刻为张远渡入内力，缓解他的伤势：“本源之力反噬虽重，但好在没有伤及根本，只要好生休养，便能恢复。”
赵炎看着稳定的补石，又看了看昏迷的张远，咧嘴一笑，眼中却满是欣慰：“这子……果然没让人失望。”
碎界带的星尘中，补石的七彩霞光依旧闪耀，如一颗守护宇宙的星辰。张远躺在苏棠的怀中，虽昏迷不醒，嘴角却微微上扬——他守住了众饶牺牲，也守住了这宇宙的安宁。而幸存的弟子们围在他身旁，目光坚定地望着补石，他们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束，是新的开始，未来他们将继续守护在这里，直到真正的和平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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