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风声渐歇，祭礼歌声犹在回荡。
周公立于祭坛之上，衣冠整肃，手中笏板映着残阳，宛若命加身。
诸侯虽未拔刀，但气势已然尽失，只得悻悻退去。
蔡侯策马回营，铁蹄急响，声如暴雨。
帐中灯火未燃，他便猛然推开帐幕，怒吼声如雷震：
“岂有此理！周公区区祭礼，竟逼得我等缩手？！”
鲁侯垂目，神色复杂：“礼者，大义所系。诸侯之兵，皆出于国人，若陷逆礼之名，必众口难辩。”
蔡侯冷笑一声，眼神阴鸷：“礼？呵！礼不过是周公的幌子！若我等真让他如此一巡，山川百姓皆受其恩泽，他便握了下之心。我等，再无翻身之地！”
许侯轻声附和：“蔡侯言之不虚。礼固能服人心，但人心亦可乱之。若正面不得胜，便暗里行事，以乱其谋。”
一语出，帐内诸侯皆沉默片刻，旋即目光渐冷。
——
当夜，风声呼啸。蔡侯召亲信谋士密议。
谋士俯身而拜，低声道：“大王，周公所恃者‘礼’，所用者‘义’。然世间谣言最易动人心。若能暗造流言，挑拨百姓，使他们怀疑周公巡礼是假公济私，则民心自乱。”
蔡侯眯起双眼，手指轻敲剑鞘：“言者无形，却比刀剑更快。若百姓自乱，周公纵有命之名，也难力挽。”
谋士又道：“更可暗遣刺客，伺机破坏巡礼。一次血案，便足以让世人疑周公无德。”
蔡侯拍案而起：“好！就依此策！礼能服人，亦能乱人。周公既敢以礼压我，孤便以乱破礼！”
——
与此同时，周公车驾渐行渐远，巡至嵩山。
夜色深沉，火炬如龙蛇蜿蜒。百官肃立，乐声低沉。
召公悄声道：“殿下，蔡侯退兵虽表面屈服，然眼神阴狠，恐有后谋。”
周公负手望远，眼神如寒星：“他们兔快，正因心未死。蔡侯此人，必不甘就此伏首。”
姜子牙拂须冷笑：“暗流既起，便必有行迹。殿下放心，老夫自会设下网罗，让他们自投罗网。”
周公点头，却并未因此放松。
他清楚，关东诸侯虽已败一阵，但这火焰并未熄灭，只是潜入更深的暗处，等待下一次爆发。
洛水之对峙，只是序曲。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洛水祭礼之后，镐京虽表面平静，但风声暗涌。
诸侯退兵不甘，夜里，便有人，在市井巷陌中低声散布：“周公巡礼，不过假公济私；幼主年少，却被架空；大周社稷，早已为周公一人所有！”
流言似火苗，初起时微弱，转瞬间便随风蔓延。
——
镐京东市，卖布的老者，听人私语，皱眉道：“此话岂可信？周公奉子，谁不知其尽心辅政？”
旁边挑担的汉子，却冷笑：“老丈，你是读书人，自信礼义可依。可我等民，只知吃穿度日。若周公果真夺了子之权，将来下改姓，那我们又算什么？”
言辞一出，围观者面色变幻。
有茹头附和，有人犹豫不语。
短短半日，谣言便传遍坊间，市井风声人心惶惶。
——
蔡侯的密使在暗处窃笑：“人心已乱，不过数日，便可引火上身。”
他递出数袋钱帛，吩咐游手之徒在夜里于墙壁书写“清君侧、逐周公”的字样。顷刻之间，镐京街巷尽染阴影。
——
周公御车入宫时，早已有探子来报。
“殿下，市井谣言横行，民心渐乱。蔡侯余党暗中作乱，恐有更大图谋。”
周公神色冷峻，目光锐利：“谣言止于智者，亦可毁于大义。若让百姓自疑，则大周根基动摇。此事，孤须亲自镇之。”
姜子牙沉声附议：“谣言如蛇，藏于草莽，唯火可逼之出。殿下若设局，以礼昭示下，再引他们自陷，便可一网打尽。”
周公点头，手中笏板重重一击御案：“好！孤自设坛，以礼正名！且要让蔡侯之暗谋，在光化日之下现形。”
——
三日后，镐京南郊，周公命百官设坛祭。金鼓大作，礼乐肃然。数万百姓聚于坛前，目光如潮，人人屏息而望。
周公登坛，披冕服，持圭璋，朗声开口：
“孤受先王之托，辅幼主，非为己私。今有谣言惑众，妄言孤夺国统。是非曲直，今日当昭告地！”
言落，祭乐骤起，钟鼓齐鸣，声震山河。
百官齐拜，万民呼声震，似欲洗尽流言。
——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周公擅权，社稷不安！逐周公，保社稷！”
数十名持刃之徒骤然冲出，挥舞兵器，直扑祭坛！
百姓惊呼，场面大乱。
此乃蔡侯密使早已埋下的死士，欲以血破祭礼，乱其名声。
然而——
早有伏兵从坛后杀出，铁甲森然，长戈如林，瞬间封死四周！
姜子牙一声厉喝：“妖言惑众者，皆当斩首！”
打神鞭猛然挥落，一声霹雳，死士应声倒地。血光溅起，人心震骇。
周公立于坛上，声若雷霆：“尔等以谣乱国，以刃犯礼！今日孤必以国法诛之，让下知：礼不可辱，大义不可欺！”
言罢，他亲自抽剑而下，剑光一闪，斩杀一名刺客。
鲜血喷溅在祭坛石阶，宛若铁血誓言。
百姓见之，群情激昂，纷纷呼喊：“周公无私！周公守礼！惑众者当诛！”
呼声如潮，顿时压倒谣言。
——
不多时，乱民尽数伏诛。
蔡侯余党未能得逞，反成众矢之的。
镐京城内外人心为之一振。
周公立于坛上，剑锋尚滴血，冷声如铁：“此举，不过序幕。孤自会将背后暗流，一一剿尽！”
群臣拜服，百姓齐呼，声震地。
——
这正是：
谣言乱世心先动，祭礼昭剑自鸣。
暗流潜谋终化血，大义煌煌定乾坤。
——
而蔡侯帐中，密使回报之时，蔡侯面如死灰，却仍咬牙切齿：
“周公……此局未休！孤，绝不会甘心！”
风声猎猎，一场更大的对撞，已然迫近。
喜欢沧海遗梦：从洪荒至现在请大家收藏：(m.pmxs.net)沧海遗梦：从洪荒至现在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