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满拼尽全力拿下一局，将第二盘比分扳成1：1平的时候，场边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张晓晓激动得跳了起来！王斌和周航也用力鼓掌！连吴佳奇身后的两个队友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吴佳奇看着对面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几乎迷了眼睛却依旧眼神倔强的林满，第一次露出了一个不带任何轻视的笑容，甚至鼓了鼓掌：“行啊！够能扛！有点意思！决胜盘！”
决胜盘，战况更加白热化！体力消耗巨大的林满，完全是在靠意志力支撑！她的脚步明显沉重了，每一次挥拍都带着沉重的喘息，汗水像溪一样流下，校服后背湿透了一大片。但她眼神里的火焰没有熄灭！每一次接球，她都发出低低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比分交替上升，异常焦灼！
2：2！
3：3！
4：4！
比赛来到了最关键的第9局！林满的发球局！
她站在发球线后，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手臂也酸痛得快要抬不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坚持！再坚持一下！
一个质量很一般的发球。吴佳奇轻松接回，打了一个深远的对角球。
林满拼命跑动，勉强将球挡了回去。
吴佳奇立刻上网，一个漂亮的网前截击！
林满再次展现出惊饶爆发力，从底线冲刺到网前！在球即将二次落地前，她几乎是以一个鱼跃救球的姿势，把球拍伸到了极限！
“砰！”
球被捞了起来，堪堪过网，落在吴佳奇脚下！
吴佳奇显然没料到这球还能救回来，仓促间回球下网！
“15：0！”林满得分！她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几秒钟后才挣扎着爬起来。
“好样的！满！” “坚持住！”
这一分，极大地鼓舞了林满的士气！她咬紧牙关，竟然又顽强地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比分来到5：4！林满领先！
轮到吴佳奇的发球胜赛局（如果拿下就5：5平）。吴佳奇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没想到会被逼到这个份上。他调整呼吸，准备发出关键一球。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吴佳奇一个势大力沉的发球！林满判断对了方向，但体力透支让她动作慢了半拍！她奋力挥拍，球拍边缘勉强蹭到了球！网球没有被打回去，而是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诡异的旋转和巨大的力量，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直奔网带！
“啪！”网球重重地砸在白色网带的上沿！
巨大的撞击力让球瞬间改变了方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带着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带着一股决绝的、刁钻的、令人猝不及防的角度，猛地向上弹起！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精准无比地、如同精确制导导弹般——
“噗！”
不偏不倚，狠狠地砸在了正全神贯注准备接发球、微微张着嘴的吴佳奇的——**门牙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吴佳奇保持着准备接球的姿势，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难以形容的酸麻剧痛从门牙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和大脑！眼前金星乱冒！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受到重击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轻响！
“呃……”一声短促的、带着痛楚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
“老大！”
“佳奇哥！”
他身后那两个队友瞬间慌了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扑了上来！
林满也惊呆了，保持着挥拍后的姿势，嘴微张，看着吴佳奇捂着嘴、痛苦地弯下腰，指缝间似乎有鲜红的液体渗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满的声音带着点惊慌。
吴佳奇被两个队友扶着，慢慢直起身。他松开捂着嘴的手，掌心赫然有一抹刺眼的鲜红！他下唇被牙齿磕破了，正在流血。他下意识地舔了舔门牙，还好，没掉，但那股钻心的酸痛和麻木感让他整张帅脸都皱了起来，眼角甚至因为剧痛而挤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一脸无措、汗水淋漓、校服凌乱的林满。她因为剧烈的奔跑和紧张，脸颊绯红，几缕湿发贴在额角，眼神里带着点惊慌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战斗后的明亮光彩。
吴佳奇看着这样的林满，又感受着嘴里那股浓郁的铁锈味和门牙的酸痛。那剧烈的痛楚，那狼狈的瞬间，那被一个女生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击败的事实……本该让他怒火中烧。
然而，奇怪的是，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
他看着林满那双亮得惊饶眼睛，看着她因为拼尽全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她脸上那混合着汗水、灰尘和倔强的表情……一种极其复杂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悄然荡开。
是恼怒？是挫败？是……还是别的什么？
他身后的胖子队友还在咋呼：“老大！你没事吧？！流血了！要不要去医院？！这丫头片子太狠了！”
瘦子也帮腔：“就是！打球还是打人啊？！”
吴佳奇却摆了摆手，阻止了队友的聒噪。他用手背用力擦了擦下唇的血迹，又活动了一下酸麻的门牙，看向林满，声音因为疼痛和嘴里有血而有些含糊，却清晰地宣布：
“我输了。按照约定，场地归你们了。” 完，他不再看林满，转身就走，步伐有些快，甚至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大！等等我们！”两个队友赶紧追了上去。
“赢了？我们赢了？！”张晓晓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冲进场内，一把抱住还在发懵的林满，“满！你太棒了！太厉害了！饭扫光女神！！”
王斌和周航也围了上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最后一球……太绝了！神来之笔啊！”周航惊叹。
“虽然……方式有点……呃……特别。”王斌推了推眼镜，看着吴佳奇离开的方向，心有余悸。
林满被朋友们簇拥着，感受着胜利的喜悦，这才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脸因为激动更加红扑颇：“哈哈！我就我能行吧！管他什么网球部的！照样打趴下！”
她挥舞着拳头，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吴佳奇离开的方向，那个高挑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球场入口。想起他捂着嘴、指缝渗血的样子，林满心里莫名地有点……怪怪的？好像……下手是重零？
“管他呢！赢了就行！来来来！继续打球！”林满甩甩头，把这点异样抛到脑后，重新拿起球拍，活力满满地招呼着伙伴们。
夕阳的金辉将球场染成温暖的色调，少女们欢快的笑声和击球声再次响起。而在球场外的林荫道上，吴佳奇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片热闹的场地。他舔了舔依旧酸痛的门牙，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脑海里却清晰地映出那个挥汗如雨、眼神倔强得像头豹子的身影。
“林……满？”他低声念着刚才从张晓晓欢呼中听到的名字，眼神复杂，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带着点疼痛和……莫名兴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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