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亮，晨雾尚未完全散去。藏书阁内的长明灯在渐亮的晨曦中显得有些黯淡。
三秋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悠悠转醒。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踏实，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清冷的淡香，让他心神宁静。
他低头，看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件月白色披风，微微一怔。这是…符玄的？
记忆回笼，他想起自己昨晚值守时似乎不心睡着了…然后…好像还做了个…挺不错的梦？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只记得心里暖洋洋的，好像符玄一直在对他笑…
他拿起那件披风，上面还残留着主饶气息和体温。三秋嘴角不自觉扬起，将披风仔细叠好，心情极好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
该去找那个古板了，把披风还给她，顺便…看看她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想他？（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刚走出休息区，没几步，就在一个靠窗的书架旁，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符玄正背对着他，似乎在整理书架上的卷宗，身姿依旧挺直，但三秋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早啊，符太卜。”三秋笑着走上前，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磁性。
符玄的背影几不可查地一僵，并没有回头，只是极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些。
三秋走到她身边，将叠好的披风递过去：“多谢你的披风，不然我可能要着凉了。”
符玄动作顿住，沉默了一下，才伸手接过，依旧没有看他，声音平淡无波：“值守期间酣睡，玩忽职守，按律当记过处理。”
三秋：“…” 果然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古板。
他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意外，纯属意外。太累了嘛…不过——”他话锋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我昨晚…好像做了个挺美的梦。”
符玄正在将披风收进储物法器的动作猛地一滞！
三秋没有错过她这细微的反应，继续笑着道：“梦里好像有你…具体记不清了，就记得…挺开心的。”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语气变得更加暧昧，“你呢？昨晚…有没有梦到我？”
轰——！
符玄的脸颊瞬间爆红！他果然记得！至少记得一些！这个混蛋！他是故意来问的吗？！
她猛地转过身，金瞳中羞恼交加，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声音却努力维持着冰冷：“你胡什么！谁、谁会梦到你这种…这种…”
“我这种什么？”三秋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无伦次的羞窘模样，觉得可爱极了，“梦到我很奇怪吗？我们可是…道侣。”他最后两个字，得极其自然，仿佛经地义。
“谁跟你是道侣！”符玄又羞又气，下意识地反驳，心跳却因他那两个字而漏了一拍。
“早晚的事。”三秋笑得自信满满，又靠近一步，几乎将她逼到书架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而且…我总觉得，昨晚好像不止是做梦那么简单…”
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嘴唇。
符玄的心跳骤然停了一瞬！他…他感觉到了？！不可能！她动作那么轻！
巨大的慌乱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强撑着气势瞪他：“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三秋拖长了语调，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慌乱，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嘴角的坏笑加深，“感觉…嘴唇上…好像残留零…特别的触感？”他抬手，用指节轻轻蹭了蹭自己的下唇，眼神充满了探究和戏谑，“软软的…凉凉的…有点像…”
“你住口！”符玄再也听不下去，又羞又急，伸手就想捂住他的嘴！这个混蛋！他果然知道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三秋轻易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低头凝视着她因羞愤而水光潋滟的金瞳和绯红的脸颊，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笑意：“…解释一下？符太卜？趁人睡着…做了什么？”
他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质问的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调侃和…期待。
符玄被他问得无处可逃，手腕被他攥住，身体被他困在书架与他之间，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溃不成军。
她羞得几乎要哭出来，金瞳中蒙上了一层水汽，声音带着哽咽和破罐子破摔的恼怒：“…我…我没有！是你…是你自己梦游！”
情急之下，她竟然找了一个如此蹩脚的借口！
“梦游？”三秋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而畅快，“我梦游…然后亲了自己？”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星眸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哇…那我这梦游症…还挺别致的？”
“你…！”符玄气得不出话，知道自己错了话，更是羞愤难当，挣扎着想脱离他的禁锢。
“别动。”三秋收紧了手臂，将她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止住了笑声，语气却依旧带着浓浓的笑意，“好了，不逗你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视：“不管是你偷亲的我，还是我‘梦游’亲的自己…我都挺高心。”
符玄挣扎的动作猛地停住，怔怔地靠在他怀里。
三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感受着她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柔声道：“我的古板…终于学会主动了…虽然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过…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符玄刚刚降温的脸颊再次轰然烧起！她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不肯抬头，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许再！忘了这件事！”
“忘不掉。”三秋从善如流地搂紧她，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心情好得无以复加，“这可是你主动亲我…虽然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得记一辈子。”
符玄在他怀里闷哼一声，羞得无地自容，却也没有再反驳。
晨曦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书架间弥漫着书香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过了许久，符玄才稍微平复了心情，轻轻推了推他：“…该交班了。”
“嗯。”三秋松开她，却依旧牵着她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依旧绯红的脸颊，低笑道，“不过…下次想亲的话，不用等我睡着。随时都可以…我保证不‘梦游’。”
符玄：“！！！”
她猛地抽回手，狠狠踩了他一脚，在他吃痛的闷哼声中，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藏书阁。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仓惶和…掩饰不住的羞意。
三秋看着她逃离的背影，揉着被踩痛的脚背，脸上的笑容却灿烂得如同初升的朝阳。
他的符玄…
真是这世间最可爱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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