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后厨多了个新身影。宇系着条洗得发白的旧围裙——那是李秀莲找出来的,比炎昭炎曜的围裙长一截,套在他身上有点晃荡。他站在案板旁,手里捏着根土豆,手指僵硬地学着削皮,土豆皮削得忽厚忽薄,有的地方甚至带了块肉下来。
“哥,你得这样,”炎曜踮着脚,示范着转动土豆,“像转陀螺似的,刀跟着走,皮就薄了。”
宇红着脸点点头,重新拿起土豆,手腕还是抖得厉害。昨爸爸送外卖时特意叮嘱他:“别总在人家店里蹭饭,跟着俩弟弟学学做菜,将来自己能做了,就不用麻烦李阿姨他们了。”
炎昭看出他的局促,把一碗刚切好的土豆丝往他面前一推:“没事,刚开始都这样。我第一次切土豆,差点把手指头切了!” 他举着自己的拇指,上面确实有个浅浅的疤,“你看,这是‘勋章’!”
宇被逗笑了,紧绷的肩膀放松零。他拿起刀,心翼翼地切下去,虽然切得粗细不均,好歹没伤着手。
前厅的客人很快发现了这个新帮手。张大爷端着碗瓦罐刀鱼,瞅着后厨:“哟,这不是宇吗?也学做菜啦?”
宇脸一红,低下头继续切菜。炎昭抢着回答:“张爷爷,宇哥学得可快了!今的酸辣土豆丝,有一半是他切的!”
“那我可得多吃点!”张大爷笑着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嚼了嚼眼睛一亮,“嗯!有进步!虽然粗细不一,但嚼着有劲儿,比机器切的有魂!”
旁边的刘也跟着起哄:“师傅团队扩招啦?以后是不是要推出‘三厨神’套餐?我先预定!”
李秀莲在前台听得直乐,对着后厨喊:“宇别紧张,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其实宇心里早就不紧张了。当他把自己切的土豆丝倒进锅里,看着炎昭颠勺时“滋啦”冒出的火苗,闻着酸辣味混着蒜香飘出来,突然觉得这厨房像个温暖的世界——在这里,没人会在意他是没妈的孩子,没人会笑话他切不好菜,只有锅铲碰撞的叮当声,和“多放点醋”“少撒点盐”的念叨。
中午忙完,三个孩子趴在桌上写作业。宇的数学好,正给炎曜讲鸡兔同笼:“你看,假设全是兔,腿就多了,多出来的除以2,就是鸡的数量……” 炎昭则在旁边给宇讲怎么调麻酱:“温水顺时针搅,搅到像蜂蜜那样能挂住勺就行,太稀了没味儿……”
王铁柱端着碗绿豆汤进来,看见这场景,嘴角忍不住翘。以前俩娃写作业总偷懒,现在有了宇当榜样,居然坐得住了,连讨论的话题都一半是题一半是菜,倒也有趣。
下午来了位挑剔的客人,是个戴眼镜的阿姨,看着播皱眉头:“你们这孩子做的菜,卫生吗?刀工行吗?”
没等李秀莲解释,宇突然从后厨走出来,手里端着盘刚拌好的皮蛋豆腐,声:“阿姨,这是我和弟弟们一起做的,刀工是不太好,但我们洗了三遍手,菜也洗得很干净。”
阿姨愣了愣,看着宇认真的眼睛,又看了看盘子里码得还算整齐的豆腐块,突然笑了:“行,那我就尝尝。” 她尝了一口,眼睛亮了,“嗯!味道不错,比我家孩子强多了,他连鸡蛋都不会炒。”
宇的脸一下子亮了,像被点亮的灯泡,转身跑回后厨,兴奋地喊:“哥!她我们做得好吃!”
炎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吧!咱可是‘三厨神’!”
傍晚,宇爸爸来接他,看见儿子正帮着擦桌子,围裙上沾着点酱汁,脸上却带着笑,眼眶突然有点热。李秀莲把一份打包好的西红柿炒蛋递给她:“带回去给孩子当晚饭,他今切的土豆丝,炒的鸡蛋,进步可大了。”
“这怎么好意思……”男人推辞着。
“拿着吧,”王铁柱走过来,“孩子在这儿帮忙,管顿饭是应该的。再,他跟俩子一起,学习做菜两不误,我们还省心呢。”
宇突然:“爸,明我想早点来,学做焖面。”
男人愣了愣,笑着点头:“好,爸送你过来。”
回家的路上,宇拎着那份西红柿炒蛋,脚步轻快。他突然:“爸,我以后要学会做所有菜,做给你吃,也做给李阿姨他们吃。”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没话,心里却暖烘烘的——他知道,儿子心里那块因为妈妈离开而空着的地方,正在被厨房里的烟火气,被新认识的朋友,一点点填满。
关店后,炎昭炎曜对着镜子,给宇画了张“入职证书”,上面写着“宇同志,正式成为‘老灶台’帮工,特发此证!” 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灶台,三个人举着锅铲,笑得露出豁牙。
月光照在后厨的案板上,那里还放着宇没切完的半颗土豆,像个害羞的逗号,等着明被继续书写。或许,最好的帮助从来都不是施舍,而是给一个人机会,让他用自己的双手,挣得一份体面和快乐,就像宇系着的那条围裙,虽然旧,却带着他自己挣来的,腼腆又踏实的香。
而这香味,让“老灶台”的烟火,又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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