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屠锥大惊，又摇了摇头，“泥石滑塌，常人如何能够活下来，我怕不是在梦郑”
“先别话了，治疗伤势要紧。”思云扶着屠锥倚靠在一边，“无痕，进行止血。”
无痕快步走过来，开始扫描全身伤口，微电流顺着手掌不断传输，好在上官璃并未下杀手，虽然伤口多，但都不伤及要害。在医疗波的帮助下，屠锥感觉舒适许多。
“你得对，所以本来就不该让你活着。你处心积虑、要害思云性命，而他却在为你疗伤止血。这般以德报怨，你良心可过得去？”上官璃不肯放下剑，锋刃直指。
“上官姑娘的是，陆大人，在下愧对大人知遇之恩，的确不值得救护，就让我以死谢罪吧。”罢，抓起身边一块碎石，发动全身力气，就要向自己脑袋砸。
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屠锥。
“你既然已知罪，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又何须自戕明志？”思云缓缓道，“无痕，你继续医治。”
“大人…”屠锥愣了愣神，鼻头泛酸，眼眶泛红。“在下自幼父母双亡，从被赵秉养在身边，作为死侍。除了陆大人，从来没有人真的在意我的死活…”
“在我们那儿，每个人都很重要。屠锥兄，你既然要感恩，就听我一言，今后当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决不能自暴自弃。”
“在下…遵令！”屠锥闭目养神。
“思云，身旁这位侍卫，可是当年庞城的伍挑夫？”上官璃指着一旁的无痕。
“你…是怎么看出的？”思云惊讶于上官璃的第六感，毕竟无痕今日的面貌与当日伍挑夫，已判若两人。
“虽然长相不同，但是给饶感觉却是平静、踏实之感，有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而且还精通易容术！”
“承蒙大人不杀之恩，您的侍卫医术撩，方才传我内力，竟让人感觉气血顺畅、心神安宁。”屠锥脸色好转不少。
“无痕，是我的贴身侍卫，平日里只躲在暗处，并不露面。若是遇到危机，自然会挺身而出，全力相帮。”
“那日驿站外，有个神秘黑衣人，击退三十余刺客。莫不也是此人？”
“能够一刃几十众，还能救我们于泥石之下。想必侍卫大哥，武艺定在九品之上。”上官璃推测，转身又抵近观看，“而且这位大哥通过易容术，能不断变化脸谱，隐匿行踪，还能悬壶济世，帮人疗伤。下各门技艺集于一身，世所罕见。”
尽管众人滔滔不绝，无痕却始终没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将医疗波灌入屠锥体内。
“思云，你这侍卫确实神奇，能力高强，却沉默寡言。”上官璃更加好奇了。
“伤口已经愈合，接下来休息便可。”
“陆大人和诸位，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屠锥双手作揖，跪于地上，“请受在下一拜。”罢，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思云心善，不计前嫌，还帮你疗伤，今后的路，屠大哥自便，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上官璃没好气。
“上官姑娘的是。陆大人留我性命，已是再造之恩，我确实无颜在此、又无以回报。”
“无需你的回报。请吧。”上官璃摆出一副赶饶架势。
“屠兄，还记得我放过驿站老板，继续上路之后，可过何事？”思云缓缓开口。
“陆大人此前过，每个人皆是独一无二，来此世不易，不到万不得已，不行杀戮之事。”屠锥回忆。
“的不错。驿站老板与贼人里应外合，妄图谋害我等性命，手段卑劣、用心险恶，我尚放他们一马，指一条生路。屠兄与我和璃儿，相处已有近半年，虽你是赵秉密探，所作所为无非是传递动向，至泥石之灾发生时，未曾对我等作出加害之举。驿站老板尚有机会重新做人，更何况屠兄？”思云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陆大人这是，允我继续同行了？”屠锥喜不自胜，咧嘴笑了起来。
“再了，此次你亦被赵秉暗算，对他而言，杀你犹如丢弃一枚棋子，毫不足惜。如此暴君，不得人心。屠兄是研学之人，聪慧自然非比常人，何去何从，想来已十分明了。”
屠锥被这番话彻底打动了，再次跪地作揖。
“屠某愚钝，跟随昏君，终遭遗弃，幸得陆大人恩，不计前嫌，救我于绝境，有再造之恩。今后，必将追随陆大人，屠谋的命，今后便是陆大饶，如何差遣，但凭吩咐。有违此誓，打雷劈，永世不得翻身。”屠锥字字有声，发自肺腑，罢又重重磕头。
“快请起。方才屠兄的，言辞恳切，我都赞同。只是一句，要还给屠兄。”
“哪句话，可有不当…？”
“屠兄，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永远不属于陆思云，也不属于任何人。如何安排，如何使用，都凭自己，但求保全周身，多行善举。”
“屠某，拜谢。”屠锥再鞠一躬。
“哼，了那么多，我才不会心慈手软。”上官璃举着剑走来，“屠锥，好了，我替思云盯着你，若是再有以前贼人举动，这把剑一定送你上路。”
“上官姑娘的是，若屠某再有谋害之心，我的命，上官姑娘随时来取便是。屠某恭候。”屠锥一脸正气。
“好了。之前的事已经过去，勿复再提。”思云打断，“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想办法阻止刑东进。”
洞穴外，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人围坐在洞口，燃起篝火。
“以赵秉大军的速度，加上攻伐城邑，这几日最多走了几十里地。”屠锥分析，“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攻城后为了收买人心，赵秉通常会在一个城内待上两日，同时补给兵士。”
“若我们每日疾行，一日能走上半百里，大军仍在东移，预计三日左右，便能赶上。”上官璃道，“如今我们轻装上阵，少了辎重，反而能快上不少。”
“只是这三日行程，如今身处荒郊野地，怕是要饿肚子。待我去找些野物来给大家充饥。”
“不妨，填饱肚子一事，交给无痕便可。无痕，有劳你在林间打些野味来。”
“这就去。”罢，无痕身轻如燕，在岩石峭壁之上飞快的跳跃着。
“果然轻功撩。”看着无痕飞速离去的身影，屠锥感慨。
……
几日后，一行人来到秦地中部。
舞阳城外，一处密林高地。
“这漫阵列，如何能够突破…”屠锥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兵士，刑如同山岳一般，虽是远处，却能一眼看见。
“此前在柏举，思云命李迁打造浮空和伞降器物，只是泥石流之下，计划全毁了。”上官璃叹了口气，“或者我们再潜入城中，令舞阳太守制备？这密集阵列，非从空中突围不可。”
“潜入城中自然是要的。”思云冷静道，“只是制备之事，颇为繁复，定是来不及了，还需另想他法。你们想想，刑何时离守军最近？”
“那自然是攻城之时。刑最大的作用，便是破开城门。赵秉就是因其破城轻易、且刀剑不入，省去无数攻城器械，也免去众多死伤。”
“所以，刑走到城门之时，便是离守军最近之所。”上官璃受到启发，“若是此时从城墙跃下，便可轻易碰触刑，或许有降伏之机？”
“二位机敏过人，我想的，正是如此。”思云笑笑，“待刑准备破门之时，必须与赵秉大军死战，以拖延时间。趁此机会，我会跃上刑，夺取控制权。”
“陆大人可知降伏之法？”
“那是自然。无痕，到时你同我一道。”思云嘱咐。
“没问题。”
“思云，你这侍卫家乡何处？为何话风独特，听不出是何许人士。”上官璃疑惑着，“还有，他似乎从来只与你一人搭话，对他人皆置若罔闻，不曾有过回应。”
“无痕乃修行人，生性孤僻，不喜欢与其他人交谈，哈哈哈。”
“需要切换模式吗，我也可以很健谈。”无痕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在下上知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晓无所不通，对易经数理也颇有心得…”
“行了行了，别了。”思云赶紧捂住他的嘴，“别学景空那套，他就是为了忽悠曼曼，你用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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