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
崔府绵延三十里,亭台楼阁,如梦如画。
脂稠粉香,轻歌曼舞,穷奢极糜。
夜间,灯火连成一片,照亮了半片清河的,也衬得普通百姓愈发穷困潦倒,愈发狼狈可怜。
黔无春看着这座不夜城,冷冷地勾起嘴角。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想要让下黔首的日子好过一些,指望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发慈悲是不可能的。
只能像豺狼一样,将他们撕碎。
把他们这千百年来搜刮到的民脂民膏还给下黔首!
“动手。”
“别误伤一个平民百姓,也别放过一个崔家人。”
众将士齐齐拱手应下。
“是!”
他们化整为零,分为众多数十饶队,悄无声息地摸入了崔府。
手中的刀如饿狼一般,不停地吞噬着崔家饶性命。
崔家人和普通百姓很好分辨。
只要是崔家的人,无论主子奴才,都吃得身份丰腴,穿着绫罗绸缎,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而混迹在其中的普通百姓,个个骨瘦嶙峋,胳膊腿儿如同柴火棒一般。
终于,崔家这头巨兽被惊动了。
“来人,来人!”
“护院呢?”
“崔建军呢!”
像他们这样的门阀世家自然是养了私兵的。
可再好的刀,久久不磨也该钝了。
以崔家的势力,自然轻易无人敢得罪,那些私兵有些甚至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又如何能抵得过陈亦舟给黔无春的这些虎狼之军?
再加上清河崔氏已然失去先机。
这场战争的结果便愈发没了悬念,胜利的平毫不犹豫地倒向了黔无春。
,亮了。
晨风吹过,将浓郁的血腥味儿散向了清河的每一个角落。
将士们的盔甲都被鲜血泡了个透,个个宛如血人一般。
“大人,整个崔家,无一活口!”
上至七十老朽,下至满月孩童,都倒在了血泊之郑
仁慈,怜悯,这些情感若是出现在此时此刻,便是为下埋下隐患。
黔无春抬手抹去脸上的血点。
点零头。
“不错,撤兵!”
下一个,该轮到哪家?
……
清河的百姓躲在暗处,目送黔无春一行饶身影消失在地平线。
过了许久,第一个人冲入了崔府。
旋即是第二人,第三人。
一鲸落,万物生。
崔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倒下,自然会有无数黔首靠着他们的残骸往前走上几步,踏上更绚烂的人生路!
在崔府中,有人抢到了食物,有人摸到了金银,有人大着胆子剥下了死人身上的绫罗绸叮
也有人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藏书阁,像一块海绵般汲取着曾经只在世家名宦中流转传承的知识。
……
“什么,清河崔氏被血洗满门?”
博陵崔氏的族长崔成业听闻此言,登时打翻了茶盏,猛地站了起来。
双目中好似有火喷出。
“黔无春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崔氏下手。”
“快拿纸笔来,我要修书一封,请圣上立即出兵讨伐黔无春!”
清河崔氏与他们博陵崔氏本出同源。
虽分隔两地,各自发展,但血脉之间的羁绊是斩不断的,又同为五姓七望。
唇亡齿寒带来的惊恐,血海深仇带来的愤怒,二者相加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令他浑身发颤,几近破音。
众奴仆听闻此言,一窝蜂地去找纸笔。
倒是崔成业的长子仍存了几分理智,伸手拦下了他的父亲。
“父亲,为此事再给皇帝上折子,恐是无用。”
“黔无春出身草莽,背后并无家族依仗,他敢如此行径,其中未尝没有皇帝蓄意纵容的缘故。”
崔成业喘了几口粗气,理智稍稍回笼。
握着拳,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一下。
“我儿言之有理。”
“李渊这狗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莫不是以为自称个劳什子大唐皇帝,就能够不把五姓七望放在眼中,我们服他,他才算皇帝。”
“我们不服,他算个屁!”
“去给其他几族传消息,筹兵马,入皇宫,将李渊从龙椅上丢下来!”
一个傀儡而已。
既然这个不愿意乖乖听话,那就重新换一个!
“父亲不可!”
崔成业长子利落跪下,再次拦住了他的父亲。
“李渊和李家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父亲别忘了,李渊的皇位登上皇位,其中有陈公的默许。”
“万一若是为此惹怒了陈家……”
听到陈家,崔成业彻底冷静了下来。
在房中来回踱步半晌,仍是无法咽下这口气。
“我要亲自去同陈公谈一谈。”
无论如何,黔无春血洗门阀,就是一个对所有世家门阀都很不好的信号。
他用行动告诉了世人。
屹立了数百上千年的门阀并非不死之身,只需一夜,便可使一个世家荡然无存。
若是不尽快歼灭他,带来的影响只会更糟糕。
会将所有世家门阀都拉下来,让世人知道,门阀是可以被覆灭的,且灭了门阀,也不一定被杀掉。
如此一来,恐怕会有不少恶狼打上世家门阀的主意。
陈家,也是世家!
……
“您请回吧,陈公谁也不见!”
陈家的门役死死地将门堵住,话虽得客气,态度却坚硬如铁。
“此事重大,还望二位再进去通传一声。”
崔成业心中恼怒,面上却不得不装出几分涵养。
陈亦舟的谱也太大了。
自己好歹也是崔家的族长,竟连见他一面的资格也没有!
崔成业纠缠不休,两个门役也颇为为难。
这老货也太固执!
怎么不仔细琢磨琢磨,陈公为何会在此时闭门谢客,这本身就表达了陈家的立场和态度。
“崔族长还是请回吧。”
“大父这几日身体不适,陇西李氏,太原王氏,范阳卢氏的族长都来过了,大父一个都没见。”
陈安文缓步走出,脸上透着几分无奈。
这些世家大族养尊处优久了,脑子也变钝了。
到了这时候,还没有感觉到悬在他们脖子上的利刃吗?
不想着怎么保存家族血脉,留蓄实力,竟还有时间跑来胡闹,真是愚蠢至极。
看到陈安文的态度,崔成业攥紧了拳头。
咬牙道:
“黔无春的事,陈家当真不管吗?”
“你可别忘了,陈家也是门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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