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脚步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朝着周振国逼近。枪口依旧抵在他的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极帘年沈玥手腕上的针管,可这一次,他眼底没有丝毫惧意,只有沉淀了十几年的恨意与决绝。周振国的呼吸粗重,手指死死扣着扳机,却不敢轻易开枪——沈砚是他最后的筹码,他要先拿到证据,再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沈砚,别耍花样,让你的人把证据扔过来!”周振国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强装狠戾,“我警告你,只要我手指一动,你就和你妹妹一样,永远留在这栋楼里。”
“我妹妹?”沈砚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刺骨的寒意,他往前又迈了一步,距离周振国不过两步之遥,“周振国,你还记得玥玥八岁那年吗?你把她锁在那间满是消毒水味的白色房间里,强行灌下那些麻痹神经的药。她哭着抓着门框喊‘哥哥救我’,你却蹲在她面前,用针管抵着她的下巴,笑着‘乖孩子才配活下去’。”
周振国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枪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以为这些细节早已被掩埋,沈砚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可沈砚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剜开他刻意尘封的记忆。
“你不仅害了玥玥,还杀了陆明。”沈砚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炬,死死钉在周振国脸上,“陆明发现了你‘选童计划’的实验记录,想带着玥玥逃出去,你就派人把他推下悬崖。你甚至不敢留他的尸体,连夜扔到江里,你怕他的死会引来调查,怕你那些权贵靠山会抛弃你,怕你的选童网络就此崩塌!”
“闭嘴!你给我闭嘴!”周振国彻底被激怒,疯狂地嘶吼着,枪口狠狠顶在沈砚的太阳穴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我现在手里有枪,我能杀了你!能杀了那个兔崽子!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整个人如同困兽般暴躁,完全没注意到,陆时已经借着大厅的阴影,悄悄绕到了他的侧后方。陆时的目光扫过墙角堆积的废弃实验设备——几个装着淡黄色化学试剂的玻璃瓶,一台老旧的消防警报器,还有散落的金属支架。他深吸一口气,先是用匕首割断了警报器的线路,刺耳的鸣笛声瞬间响彻整个大厅,紧接着,他抬脚狠狠踹向堆叠的试剂瓶。
“砰——!”
玻璃瓶碎裂的声响与警报声交织,淡黄色的试剂洒在地上,瞬间腾起刺鼻的白雾,呛得人睁不开眼。周振国的注意力被突如其来的混乱彻底分散,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嘴里咒骂着:“是谁?!是谁在搞鬼?!”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成了破局的关键。
林辰早已盯住了周振国仅剩的那名守卫——那人正缩在办公桌后,举着枪警惕地盯着阿力和少年,全然没料到混乱会来得如此突然。林辰攥紧腰间的手术刀,借着白雾的掩护,如同猎豹般扑了过去。他左手捂住守卫的嘴,右手的手术刀精准地抵在对方的颈动脉上,低声喝道:“别动,否则我立刻让你血溅当场!”
守卫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枪“哐当”掉在地上。林辰反手将他的胳膊扭到背后,用撕下来的衣角捆住,又将他推到阿力身边,沉声道:“看好他,保护好那个少年!”
阿力立刻点头,将少年护在身后,躲进了大厅的安全角落,警惕地盯着混乱的中心。
而此时的沈砚,早已抓住周振国转头的间隙,身体猛地矮身,左手死死攥住周振国握枪的手腕,右手肘部狠狠撞向他的肋骨。周振国吃痛,发出一声闷哼,握枪的力道瞬间松了几分。沈砚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脑海里闪过玥玥的哭声、陆明的惨死、张野的牺牲,所有的创伤与痛苦,此刻都化作了汹涌的力量,灌入他的手臂。
“周振国,你欠的血债,该还了!”
沈砚低吼一声,猛地发力,手腕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扭转。周振国只听“咔嚓”一声,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手枪应声落地。沈砚顺势抬脚将枪踢到陆时脚下,紧接着反手锁住周振国的喉咙,将他狠狠按在办公桌上。
“你以为你能逃掉?”沈砚的脸贴在周振国耳边,声音冷得像冰,“你害的每一个孩子,每一条人命,都刻在这栋楼里,刻在你自己的骨子里。今,你别想再躲。”
周振国拼命挣扎,双脚胡乱踢打着,却被沈砚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他的眼底充满了恐惧与不甘,嘶吼道:“放开我!沈砚!我的人还在!选童网络还没垮!你们杀了我,也会有人替我报仇!”
“你的人?”陆时捡起地上的手枪,检查完弹夹后,走到周振国身边,用枪口抵住他的额头,“你的那些手下,要么被警方制服,要么已经投降。至于你的选童网络,那些藏在暗处的权贵,纪检委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很快就会一一落网。你所谓的靠山,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周振国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看着陆时冰冷的眼神,看着沈砚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看着不远处被阿力护着的少年,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
“把他带起来。”沈砚松开锁住周振国喉咙的手,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后背的伤口在刚才的缠斗中再次撕裂,鲜血浸透了衣服,可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席卷全身——那些压在他心头十几年的创伤,终于不再是枷锁,而是刺向罪恶的利龋
陆时上前,用匕首抵住周振国的后背,沉声道:“走。别耍任何花招,否则这把刀会直接刺穿你的心脏。”
周振国被迫站起身,脚步踉跄,眼神却依旧不死心,不断扫视着大厅的各个角落,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可沈砚和陆时早已堵住了所有出口,林辰也已经处理完守卫,走到三人身边,胸口的伤口虽然还在疼,却挡不住他眼中的坚定。
“我们该去地下室了。”林辰沉声道,“那里是他的实验核心区,也是他最在意的地方。把他逼到那里,让他看看自己亲手造下的罪孽,让他为所有被残害的孩子赎罪。”
沈砚点零头,抬手示意阿力带着少年跟在身后,自己则和陆时一左一右,押着周振国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甬道里的光线愈发昏暗,消毒水味与血腥味交织,墙壁上还残留着当年实验的痕迹——模糊的编号,干涸的血迹,还有贴在墙上的“选童”筛选标准。
周振国的脚步越来越慢,看着熟悉的环境,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他知道,地下室的最深处,是他藏着最后一点实验数据的地方,也是他当年处理掉无数反抗孩子的“处理间”。那里是他的罪恶之源,也是他的葬身之地。
“别往前走了……”周振国的声音带着哀求,“沈砚,我错了,我认罪!我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你们,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的制裁自然会有,但不是现在。”沈砚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推着周振国继续往前走,“你要去看看,那些被你害死的孩子,那些被你当作实验品的选童,他们在地下等着你的道歉。”
甬道的尽头,就是地下室的最深处,那扇刻着复杂花纹的金属门紧闭着,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沈砚抬手推开铁门,里面的景象赫然出现在眼前——散落的实验报告,生锈的铁架,还有角落里堆积的针管和药剂瓶,一切都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到了。”沈砚松开手,看着周振国踉跄着走进房间,眼神里终于露出了绝望。陆时和林辰一左一右守住门口,将所有退路彻底封死。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阳光透过地下室的通风口照进来,落在满地的罪证上,也落在周振国惨白的脸上。这场跨越十几年的追逐,这场与罪恶的殊死较量,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沈砚看着眼前的周振国,看着这个毁了他妹妹、害了无数孩子的恶魔,握紧了手中的枪,准备迎接这场终极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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