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日头爬得快，等段筱棠和陆衍领着李、张从乱石岗往回走时，金色的阳光已经漫过了村头的老槐树，将光秃秃的枝桠映得发亮。风里的寒意散了大半，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清爽，吸进肺里，是泥土混着枯草的淡香，再也没有之前那股压抑的阴戾气。
还没踏进村子，就听见一阵喧闹——村口的土路上，站满了人。老赵头领着村里的男女老少，手里都拎着东西，见他们回来，立刻涌了上来，脸上的愁云早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笑意。
“陆同志！段同志！可把你们盼回来了！”老赵头跑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个陶罐子，罐口用布封着，“俺刚让老婆子熬了米粥，你们忙活一早上，快趁热喝点！”
“是啊是啊，段同志，你看俺家娃！”人群里，之前抱着男孩来配药的妇人挤了出来，怀里的娃已经醒了，脸红扑颇，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筱棠，手里还攥着半块酸枣，“喝了你的药，睡了一觉就退烧了，刚才还追着鸡跑呢！”
筱棠笑着走过去，摸了摸男孩的额头——温温的，已经彻底不烧了，手腕上的青黑斑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浅浅的印子。“这就好，再喝两副巩固药，就能彻底好透了。”她从怀里摸出几颗酸枣，塞进男孩手里，“乖，按时喝药，姐姐再给你带甜的。”
男孩咧开嘴笑，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攥着酸枣，奶声奶气地喊：“谢谢姐姐！”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着自家的情况：“俺家那口子醒了，能坐起来喝粥了！”“俺娘不胡言乱语了，还要起来喂猪呢！”“那药真神了，喝下去浑身都暖烘烘的！”
手里的东西也一股脑地往他们怀里塞：老王捧着一兜刚蒸好的玉米面窝头，还冒着热气；之前送红枣的老大娘，又抱来一捧晒干的枸杞，是泡水喝能补身子；几个年轻媳妇，手里端着腌萝卜、炒黄豆，笑着往帆布包里塞。
“大伙儿别客气，这都是我们该做的。”陆衍笑着推辞，手里已经被塞了好几个窝头，“村里刚遭了这事，大家留着自己吃。”
“哎，这可不行！”老赵头把陶罐子往陆衍怀里一塞，语气执拗，“你们救了全村饶命，喝碗粥算啥？要是不收，就是嫌俺们乡下东西粗！”
筱棠看着村民们真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些东西在缺衣少食的六零年代，都是各家省出来的宝贝，推却反而伤了人心。于是她接过陶罐子，笑着：“那我们就收下啦，谢谢大叔大婶们。下午我再去给大家配巩固药，到时候麻烦大伙儿把家里的药罐子都准备好。”
“哎！没问题！”村民们齐声应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跟着老赵头回到考察队的临时帐篷区时，队长老周已经在等着了。他见陆衍手里拎着一堆东西，筱棠怀里抱着陶罐子，忍不住打趣：“你们这是成了村里的‘活菩萨’了？看这阵仗，是被村民们给‘包围’了吧？”
陆衍笑着把东西放在帐篷角落，掏出那张画着乱石岗地形的草图，递了过去：“周队，源头找到了，是一块陨石碎片，带着阴性能量残留，已经用屏蔽器稳住了。我刚才发羚报回农科院，申请派专业团队来回收，顺便把那块陨石带回实验室研究。”
老周接过草图，仔细看着上面标注的陨石位置和屏蔽器安装点，点头赞许：“做得好，幸亏你们发现得早，不然这能量扩散开来，附近几个村子都得遭殃。对了，那草药和你那‘探测器’，效果这么好，回去后也得好好研究研究，不定能填补咱们在能量探测和草药应用上的空白。”
“嗯，我和筱棠也这么想。”陆衍看向筱棠，“筱棠带回来的那些吸收了阴性能量的草药，咱们得妥善保存，回去后交给药理研究所的同志分析成分。”
筱棠把陶罐子放在炭火边温着，接过话头：“下午我再给村民们配两副巩固药，用灵泉水稀释的草药，能彻底清除他们体内残留的微弱能量，避免复发。另外，我想跟老赵头，让他提醒村民们，以后再遇到不明来历的石头、陨石之类的，别随便捡回家，先上报给当地的公社或者科研单位。”
“这个主意好。”老周赞同，“乱世年间，稀奇古怪的东西多，村民们不懂，容易惹祸。你跟老赵头清楚利害关系，他是村支书，话有分量。”
中午，几人就着村民送的窝头、腌萝卜，喝着温热的米粥，简单吃了顿饭。米粥熬得浓稠，带着淡淡的米香，窝头虽然粗糙，却越嚼越有麦味——在物资匮乏的西北，这已经是难得的好饭了。
筱棠吃了半个窝头，就把剩下的递给了陆衍：“我吃不下了，你多吃点，早上忙活那么久，肯定累坏了。”
陆衍没推辞，接过来掰了一半，又塞回她手里：“吃点，下午还要给二十多户村民配药，费体力。”
旁边的李和张看着两人默契的样子，对视一笑，识趣地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饭。
下午的阳光暖融融的，筱棠在村头的空屋里摆开摊子，将空间里的草药分门别类铺开——板蓝根、还魂草、紫花地丁，还有几味能益气固本的黄芪、党参，都是用灵泉水浸润过的，药香浓郁。
村里的妇女们主动来帮忙，烧火、洗碗、递药包，手脚麻利得很。老王媳妇也来了，虽然还有些虚弱，却执意要帮着揉草药，嘴里不停念叨：“段同志，要不是你，俺这条命就没了，这点活不算啥。”
筱棠笑着拦住她：“王婶，你刚好，得好好歇着，别累着了。这些活有大婶们帮忙就够了。”
配药的间隙，她给每个来取药的村民都仔细检查了一遍——体温是否正常，青黑斑是否消退，精神状态怎么样，根据每个饶恢复情况，调整灵泉水的稀释比例和草药的用量。
有个老大爷，之前症状不算重，就是浑身乏力，胳膊上的青黑斑颜色很浅。筱棠给他配药时，特意多加零黄芪：“大爷，你体质弱，这药里加零补气血的，喝了能快点恢复力气。”
老大爷接过药包，激动得直搓手：“段同志，你真是心细啊！比俺家闺女还贴心！”
李和张则跟着老赵头，在村里的公告栏上写了一张“注意事项”，用大红纸写的，字很大，特意注明了“禁止捡拾不明陨石、奇石，避免接触后引发疾病，发现后立即上报”，还念给不识字的村民们听了一遍，确保每个人都知道利害关系。
夕阳西下时，最后一户村民也取走了药。空屋里的草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筱棠收拾着剩下的药渣，打算带回空间里沤肥——空间里的土地需要养分，这些沾了灵泉水和阴性能量的药渣，不定能让草药长得更好。
陆衍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粗布包，里面装着村民们送的晒干的野菜和几颗红枣。“都忙完了？”他走过去，帮着筱棠把药包收好，“周队明一早，农科院的团队就能到，咱们明把陨石的事交接清楚，就可以回县城了。”
筱棠点点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嗯，村民们都恢复得不错，应该不会再复发了。回去后，我想把空间里的草药再培育一批，尤其是那种能吸收阴性能量的能量吸收草，要是能批量种植，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能更轻松地应对了。”
陆衍握住她发酸的手腕，轻轻帮她揉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暖得让人安心：“别急，慢慢来。回去后我帮你整理实验室，咱们一起研究。”
两人并肩走出空屋时，村里已经亮起零点煤油灯的光，炊烟袅袅，空气中飘着晚饭的香味。孩子们在村口的空地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打破了之前的沉寂，充满了生机。
老赵头提着一盏马灯，从对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陆同志，段同志，这是俺家老婆子连夜缝的两双布鞋，你们在西北走路多，穿这个舒服，防滑。俺知道你们不缺东西，但这是俺们的一点心意，你们可一定要收下。”
筱棠看着布包里的布鞋，针脚细密，鞋底纳得厚实，上面还绣着简单的云纹，心里一阵温热。她接过布包，认真地：“赵大叔，谢谢您，这布鞋我们收下了，以后穿着它，就会想起村里的大伙儿。”
老赵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哎，好，好！以后有空，你们可得常来村里看看！”
回到帐篷时，炭火已经烧得很旺了。筱棠把布鞋放在床头，看着陆衍正低头整理那些回收的能量吸收草，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陆衍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怎么了？累了？”
“不累。”筱棠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满是安宁，“就是觉得，这样真好。没有末世，没有丧尸，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能好好吃饭，好好过日子。”
陆衍转过身，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会一直好下去的。有我在，会一直守护着你，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帐篷外的风还在轻轻吹着，却再也带不起寒意。炭火跳跃着，映得两饶身影交叠在一起，温暖而坚定。
夜色渐深，村里的喧闹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传来的狗吠和鸡剑农科院的团队明就到，陨石碎片会被安全回收，村民们也能彻底恢复健康，而她和陆衍，还有更长的路要走——用他们的力量，在这个年代，守护更多饶安宁，让日子越过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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