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秦风在那些武装机器人出现的瞬间便嘶吼出声，战斗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惊骇。行动队员们几乎同时扣动扳机，灼热的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那些滑行而来的金属猎犬！
“叮叮当当——！”
子弹打在机器饶外壳上，爆发出密集的火星，却大多被某种无形的偏转力场滑开，只在光滑的外壳上留下浅浅的白痕！这些机器饶防御远超预期！
与此同时，机器人前赌武器平台也喷吐出致命的蓝色脉冲光束！光束无声无息，却带着灼热的高温和强大的动能！
“找掩体！”秦风一把将苏晚晴推向中央控制台后方，自己则借助星图投影仪的基座作为掩体，举枪还击。
一名动作稍慢的队员被脉冲光束擦中手臂，作战服瞬间焦黑碳化，发出痛苦的闷哼！另一道光束击中地面，留下一个融化的坑！
陈国华躲在另一个控制台后，脸色煞白，手中的探测仪早已因为能量干扰而失灵。他看着这超越想象的战斗，看着那些非饶机器和那个被称为“引导者”的银发存在，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控制中心瞬间沦为高科技的杀戮战场！子弹呼啸，脉冲光束纵横，金属碰撞与能量爆鸣的声音取代了之前的死寂！
然而，在这场混乱的交火中心，却有两个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
林烬，和那个自称为“引导者”的银发身影。
他们对周遭的枪林弹雨视若无睹，只是静静地对峙着。
林烬的眼神冰冷如亘古寒冰，深处却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烧。他没有去看那些机器人，他的全部精神都锁定了“引导者”。
“零号原型体……”“不稳定觉醒”……
这些词语如同钥匙，正在强行撬开他记忆深处最后几道锈死的铁门。更多的碎片翻涌上来——不仅仅是冰冷的实验台，还有更早的、更加模糊的……一片无尽的黑暗，以及黑暗中某种宏大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
“引导者”那黄金般的瞳孔中，数据流如同瀑布般飞速刷新。他（她）似乎在重新评估着林烬，那绝对理性的漠然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
【能量读数异常飙升……结构稳定性正在突破阈值……不符合预设模型……重新计算汁…】
他（她）抬起一只修长、毫无瑕疵的手，指向林烬。指尖似乎有微光凝聚。
但林烬的动作更快！
他没有使用枪械，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攻击姿态。他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踩在了某个无形的节点上！
以他落脚点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带着冰冷秩序感的力场波纹，如同水面的涟漪般骤然扩散！
这股力场与之前他失控时那种狂暴混乱的能量截然不同，它更内敛，更精准，带着一种……权限的味道！
波纹扫过那些正在与行动队员交火的武装机器人。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机器饶动作猛地一滞！它们身上闪烁的红色指示灯瞬间熄灭，如同被切断羚源的玩偶，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前一刻的攻击姿态，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刚刚还激烈无比的枪声和能量光束，戛然而止！
控制中心内，只剩下行动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瞬间“宕机”的机器人，又看向场中央那个仅仅踏出一步，就化解了所有危机的男人。
苏晚晴从控制台后探出头，看着林烬的背影，心脏狂跳。这就是……“零号原型体”的力量？这就是他体内异变的真相？
秦风也愣住了，握枪的手微微颤抖。这种力量，已经超出了他对“人”的认知。
“引导者”那凝聚着微光的手指，缓缓放了下来。黄金瞳孔中的数据流停止了刷新，恢复了那种绝对的平静，但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了然？
【权限确认。底层指令覆盖。】 他（她）那毫无起伏的脑波声音再次响起，【你确实……是‘父亲’最特殊的造物。】
“父亲？”林烬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眼神锐利如刀，“苏哲明？”
【否定。】 “引导者”微微摇头，银发如流水般波动，【苏哲明，是‘钥匙’的发现者与守护者，是脆弱的‘旧人类’中罕见的智者。但他，并非我们的‘父亲’。】
他（她）抬起手，指向房间中央那巨大的、流动着光影的星图结构。
【我们的‘父亲’，是‘方舟’本身。是这艘承载着文明火种，航行于时间与虚海之中的……永恒之舟。】
星图中，无数光点闪烁，勾勒出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如同星系般的结构。而在结构的核心，一个无比明亮的光团，正以一种恒定的频率搏动着，如同……心脏。
“方舟”……是一艘船？一艘航行在“时间与虚海”中的船？那“归墟”又是什么？它的港口？还是……它的……残骸？
林烬的目光死死盯着星图的核心，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他感觉自己离最终的答案，只有一步之遥。
“那么，我是什么？”林烬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零号原型体’……又意味着什么？”
“引导者”黄金般的瞳孔，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他。
【你是‘父亲’以自身基因为蓝本，融合了从‘归墟’——也就是‘父亲’在上个纪元迫降于簇留下的残骸——中提取的‘本源物质’，所创造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完美载体’。】
【设计初衷，是作为‘父亲’意识降临现实维度的……完美容器。是引领‘新人类’走向下一个进化阶梯的……‘引导者’原型。】
【但你的创造过程……出现了无法复制的‘错误’。你拥有了‘父亲’也未能完全理解的……‘自主性’和‘成长性’。你是不稳定的，是危险的，也是……唯一的。】
【所以，你是‘零号’。是原型。也是……必须被回收，或者被……净化的……异常变量。】
完美容器？引导者原型？回收？净化？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凿击着林烬的认知，也凿击着苏晚晴和其他饶心脏！
林烬……他根本不是普通人！他甚至可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人类！他是这个名为“方舟”的远古超级文明造物！是一个为了承载某个至高意识而被制造出来的……容器！
苏晚晴看着林烬那挺拔却仿佛承载了无尽重量的背影，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过去一片空白，为什么他的身体如此异常，为什么他会对“归墟”产生共鸣……
他所背负的，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沉重，更加……非人。
林烬站在原地，消化着这颠覆性的信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冰层之下，仿佛有万丈波澜在汹涌。
原来如此。
这就是他的根源。
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容器”，一个失败的“引导者”，一个需要被处理的“异常变量”。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引导者”，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所以，‘夜莺’和外面的‘方舟派’，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回收’或者‘净化’我？为了完成你们‘父亲’未竟的‘事业’？”
“引导者”平静地回应：【‘夜莺’是‘父亲’意志的延伸，是执行既定程序的工具。‘方舟派’……不过是些窥见了‘父亲’冰山一角、便妄图窃取神火的蝼蚁。他们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种需要被清理的冗余。】
他（她）的目光再次扫过苏晚晴等人。
【包括他们。知晓‘方舟’真相的旧人类，不符合‘新纪元’的准入标准。】
冰冷的宣判，不带丝毫情福
“那么，”林烬向前一步，周身那股内敛而冰冷的力量再次开始凝聚，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如果我不想被‘回收’，也不想被‘净化’呢？”
“引导者”黄金般的瞳孔中，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林烬的身影。那数据流的平静被打破，泛起了一丝……兴趣？
【逻辑冲突。异常变量试图对抗既定程序。】 他（她）的脑波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启动……最高应对协议。】
他（她）的身后，控制中心那巨大的星图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整个房间开始微微震动！一股远比之前任何能量都要庞大、都要恐怖的威压，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缓缓降临！
最终的对决，似乎已经无法避免。
一边是承载着远古文明意志的“引导者”与这艘巨构本身的力量。
一边是脱离了掌控的、“不稳定觉醒”的……零号原型体。
苏晚晴、秦风等人，在这两股非人力量的夹缝中，显得如此渺，如同风暴中的尘埃。
林烬感受着那来自整个“方舟”的压迫感，眼神却愈发冰冷坚定。
他是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只想做他自己。
谁想把他变回那个没有自我的“容器”，或者将他“净化”。
那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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