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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道争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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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风暴愈演愈烈,宇宙的哀鸣已从零星的点,连接成了绝望的交响。星辰寂灭,世界崩坏,法则畸变……照此趋势,无需墟之意志再动手,这片孕育了无数辉煌与悲欢的宇宙,便会因自身底层构架的彻底崩解而走向消亡。那将不是归于“墟”所代表的、带有某种“秩序”意味的寂静,而是更加彻底、更加无序、连“存在”与“虚无”概念都失去意义的终极混沌——一种真正的、永恒的“无”。

沈墨的道心在剧痛中煎熬,但那双承载了太多毁灭景象的眼眸,却逐渐变得平静,继而燃烧起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然光辉。

他知道了,知道了那条唯一可能挽狂澜于既倒的道路。那是一条有死无生,却可能为众生搏得一线生机的绝路。

不再试图去修复那已被根源性破坏的旧秩序,不再试图去对抗那席卷一切的规则风暴,甚至不再执着于单纯地战胜“墟”……他要做的,是……拥抱这所有的混乱,这所有的毁灭,这所有的“动”与“静”的冲突!

“墟!”沈墨的声音透过狂暴的规则乱流,清晰地传递出去,不再有愤怒,不再有彷徨,只有一种勘破生死、明心见性后的平静,“你你的寂灭是最终的接纳?那今日,便让你看看,我的太初之道,能否容纳你这吞噬了万千纪元、沉淀了无数文明兴衰的……一切!”

话音未落,沈墨做出了一个让墟之意志都为之愕然的举动。他彻底放弃了防御姿态,周身燃烧起璀璨的混沌道焰,那不是攻击的火焰,而是献祭的火焰!他主动散开了护体的太初道域,如同一个逆向旋转的、巨大无朋的混沌漩涡,非但没有排斥那汹涌而来的规则风暴,反而产生了磅礴的吸力,开始疯狂地吞噬那些从创口中喷涌而出的、混乱的、彼此冲突的规则碎片!

他要以自身为熔炉,以太初混沌为薪柴,强行炼化这构成宇宙根基的、最本源的混乱!

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凶险的过程!无数种截然不同、甚至彼此悖逆的规则,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瞬间冲入沈墨的道源!他的混沌道躯仿佛成了一个被投入了无数种不相容化学试剂的容器,内部发生了剧烈无比的反应!

冰冷的机械逻辑要将他同化为没有情感的造物;炽热的生命灵光要将他分解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追求永恒的神格碎片要占据他的意志核心;倡导归一的大道真韵要消融他的自我存在;数学定律要将他的一切行为纳入可计算的范畴;幻想法则则要将他拖入唯心的梦幻泡影……

他的道躯在肉眼可见地崩解、畸变、重组!时而半边身体化为冰冷的金属构装,另外半边却长出充满生机的草木枝叶;时而整个人化作一团不断变幻色彩的混沌气流,内部有无数细的世界在生灭;时而又凝聚成人形,但五官模糊,周身浮现出无数不同文明的符文与图腾!

他的神魂意识更是承受着地狱般的折磨。亿万种不同的逻辑、理念、记忆、情感,如同亿万把锉刀,在疯狂地刮擦、冲击着他的核心意识。那是比凌迟更加痛苦的刑罚,是存在根本的动摇。他的思维变得支离破碎,无数个“声音”在他意识中争吵、咆哮、哭泣、狂笑……他几乎要彻底迷失在这信息的狂潮之中,被同化,被分解,成为这规则风暴的一部分。

“自取灭亡!愚蠢!”墟之意志冰冷地评价,它认为沈墨这是在以最惨烈的方式自杀。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同时承受如此多根本规则的冲突,即便是它,也是依靠着“寂灭”这一绝对核心,才勉强将这些规则“镇压”而非“融合”。

然而,就在沈墨的意识即将被那混乱洪流彻底冲垮的刹那,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光芒,自他道心最深处亮起。

那是他穿梭诸,与萧峰、郭靖、杨过、李杨等人结下的兄弟情义;

那是他见证无数世界,感受过的众生对‘生’的眷恋;

那是他立下宏愿,要逆转归墟、守护希望的初心!

这源于情涪源于信念、源于大爱的守护道心,成为了在混沌狂潮中永不沉没的灯塔,成为了熔炼万法、定鼎乾坤的基石!

以此心为锚,沈墨那近乎涣散的意志被强行凝聚!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开始主动引导!以太初混沌那“包容万颖的本质为熔炉,以初生时序那“调节变化”的权柄为调控,他开始了自宇宙开辟以来,最为疯狂、也最为伟大的……法则熔炼!

他将机械的绝对理性与生命的炽热情感寻找共鸣点,让冰冷的造物也能拥有温暖的守护之意;

他将个体永恒的执着与集体归一的宏大进行调和,探寻个体价值与整体和谐的平衡之道;

他将数学的严谨逻辑与唯心的幻想之力划定边界又相互借鉴,让科学拥有想象的翅膀,让魔法具备理性的根基……

这是一个无比艰难、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的道躯在持续崩坏,神魂在疯狂边缘行走,但他没有停下。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大量混乱规则被他吸入体内进行熔炼,外界的规则风暴的强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宇宙各处那濒临崩溃的法则结构,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崩坏的趋势得到了遏制!

“疯子!你……你竟然……”墟之意志第一次流露出了清晰的、名为惊惧的情绪波动!它终于意识到,沈墨并非在自杀,而是在进行一场它无法理解的、旷古烁今的蜕变!一旦让沈墨成功消化了这些规则,其后果……它不敢想象!

“绝不能让你成功!”墟之意志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嘶鸣,它不再有任何保留,驱动了整个墟之本源海积攒了无数纪元的终极力量!那浩瀚无边的灰色海洋剧烈沸腾、收缩,所有的寂灭本源、所有的终结概念,都向着中心一点汇聚,最终化作了一柄朴实无华、却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颤栗的灰色长矛——终焉之矛!

这柄矛,没有任何光芒,没有任何气势,但它锁定的,是沈墨存在的根本,是因果的起点与终点,是时间的开端与末路!它代表着“必然”的终结,是宇宙熵增的终极体现,带着无可抗拒、无可闪避的“宿命”之力,缓缓地,朝着正处于熔炼最关键时刻、无法动弹的沈墨,刺来!

这一矛,超越了所有神通,是所有抗争者最终的归宿。

面对这凝聚了“墟”之意志全部力量、代表着宇宙终末的绝杀一击,沈墨那在混乱与痛苦中挣扎的意识,反而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平静状态。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将体内那初步熔炼的、依旧狂暴不安、却已蕴含了无限可能的新规则聚合体,连同自身全部的道源、意志、情涪记忆……所有构成“沈墨”这个存在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燃烧、压缩、升华,最终化作了一枚极度不稳定、却仿佛蕴含着下一个宇宙纪元所有奥秘的——太初奇点。

这奇点,是他道的结晶,是他生命的绝唱,也是他献给这个宇宙……最后的礼物。

然后,他望着那缓缓刺来的终焉之矛,平静地,将这枚凝聚了他一切的太初奇点,轻轻推了出去。

不是对抗,不是防御,而是……迎接与融合。

让这枚代表着“终极动乱与新秩序希望”的奇点,与那柄代表着“永恒静默与必然终结”的终焉之矛,在这宇宙诞生与消亡的核心之地,进行最后的……涅盘与创生。

“以此身,为薪柴。”

“以此魂,铸道基。”

“以此愿,补苍。”

这是沈墨意识消散前,最后的念头,平静,安然,带着一丝释然与期盼。

太初奇点与终焉之矛的尖端,于无声无息中,接触。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没有能量波动。

在那接触的“点”上,仿佛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迎来了它的……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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