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许文墨赶紧打断何美兮的话。
“怎么了妈妈?我话还没完呢。”
“赵叔叔累了,你让他好好休息会儿。”
“我不用赵叔叔抱我了,他坐那休息,我话给他听就校”何美兮趴在炕沿上,翘起两只腿踢打着,抻着头和厨屋的两人话。
“有些话孩子不能乱。”
“你以前不是告诉我,孩儿要大胆表达自己,即使错了也不怕吗?到底哪个是对的?”
“这个要看情况,两个都对,现在你要的话就属于那个不能乱的。”
“可是......”何美兮脸上明显的失落。
赵明有点不舍,“没关系,美想什么就,赵叔叔都爱听。”
“赵叔叔,我想让你给我当……”
坐在板凳上烧火的许文墨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炕上跑,边跑边阻止。
“美,妈妈跟你个事。”
何美兮往炕里边爬,想躲开妈妈,没想到许文墨像会功夫一样,一高蹦到炕上,扑上前抓到何美兮,声讨好的:“美,明妈妈给你买好吃的行不行?”
何美兮也放低声音,“赵叔叔都给我买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就想要个爸爸。”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话,可能会把赵叔叔吓跑的?”
“大人还能让孩儿吓跑了?”
“有时候能,你想不想把赵叔叔吓跑?”
“不想。”
“那你就先把这句话咽回去。”
“怎么咽?”
“这样,你看我。”许文墨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
何美兮刚要吞咽,突然又打住了,
“可是我咽回去了,你又不敢,赵叔叔时候才能当我爸爸?”
“我敢,不过,你给妈妈点时间,等妈妈找机会,不会把赵叔叔吓跑的时候我再好不好?”
许文墨想到了缓兵之计,先不管以后怎么样,今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美这种话的。
“赵叔叔的胆子也吗?”
“对,也。”
“是不是人长大了,胆子就会变了?”
“有时候是这样的。”
“那好吧,我把那句话咽下去了,妈妈记得找时间跟赵叔叔啊。”何美兮终于妥协了。
“知道了,你先坐炕上自己玩会。”
许文墨不放心了又观察了何美兮一会儿,感觉没问题了这才下炕,锅里的水烧开了,她给赵明泡了壶茉莉花茶。
“趁热喝,暖和暖和身子。”
“你也坐下歇会儿,喝点热茶,我来和鸡食,待会我出去喂它们。”
“不用,你暖和过后,早点回城里吧,再晚这大雪就更不好走了。”
“不差这一会儿,我喂完鸡,再给你和美做顿饭就回去。”
“不行,再等下去就太晚了。”
“妈妈,我想吃赵叔叔做的饭了。”
“美听话,等气好了,再让赵叔叔给你做。”
赵明:“孩子想吃,就满足她,耽误不了多大功夫。”
“关键这雪太大了,再晚就没法走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她。”
“妈妈,今晚你就别让赵叔叔回去了,好不好嘛?”
许文墨有些难为情,不自觉的偷看了赵明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盯着自己看,赶快背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还没管理好的表情。
“美,赵叔叔有自己的家,每个人都要回自己家睡觉。”
“可是咱俩不是也在赵爷爷家睡过吗?也是下大雪的时候。”
许文墨找不到理由反驳,端着拌好的鸡食就往外走。
“你在家乖乖听话,想想妈妈刚才的话,别把赵叔叔吓跑了,妈妈出去喂鸡了。”
“你在家,我出去。”
赵明从许文墨手里端过盆,径直朝鸡舍走去。
喂完鸡回来的时候,许文墨正在做饭。
“你上炕陪美玩会,她想吃我做的饭,这里交给我就好。”
“你做菜我烧火吧。”
就这样,许文墨坐在板凳上,拉着风箱烧火。
赵明弓着腰,站在灶台边炒菜。
蒸汽渐渐飘满整间厨屋,赵明过去打开屋门,顿时飘进不少雪花,有一片刚好落进他的后脖领里,令赵明的身子不禁哆嗦一下,伸手把那片已经融化成水的雪花擦掉。
水蒸气与风雪搅动的交换着,很快屋里就从一片朦胧的白中恢复清晰。
赵明熟练的把饭端上炕桌,顺带着把锅刷完。
“洗手上炕吃饭吧,我回去了。”
“嗯,路上心点。”
赵明重新走进风雪中,走了几步之后转回头,把围巾拉到下巴处,站在雪地里看了门口的许文墨良久。
纷飞的雪片阻碍了许文墨的视线,她看不清赵明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他为什么停下,以为他要什么,就那样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赵明朝她招招手,拉上围巾,转过身继续向前......
许文墨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步一艰难的走着,赵明的背影消失前,许文墨也不肯关上门,倚在门框上注视着他,看到他耗费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出那么一段路,忽而有些心疼。
雪什么时候才能停?这么走下去,啥时候才能到家啊?
何美兮把窗帘掀开一个角,胳膊肘撑在窗台上,擦掉窗玻璃上的寒气,盯着赵明看,时不时回头朝厨屋大声着。
“妈妈,这样走回去,赵叔叔的腿非冻成冰棍不可。”
......
“要是在赵爷爷和董奶奶家,他们才不会让赵叔叔走呢,等下次去,我就告诉他们,妈妈欺负赵叔叔。”
......
听到这里,许文墨瞬间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太冷的缘故还是被何美兮的话吓着了。
是啊,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当初下雪时,赵叔和董姨那么心疼她的孩子,留她们在家里过夜,而且,赵明的外套也送给她穿,然后大雪穿着一件毛衣跑回宿舍。
而如今,又是一场大雪,许文墨却将董姨和赵叔的孩子拒之门外,让他独自一人没入冰冷的风雪夜。
一个外人他们尚且心疼成那样,要是知道他们的儿子遭了这份罪,该有多不舍?
许文墨管不了那么多了,“赵明~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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