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战事平息,镇南王皇甫凛交还部分兵权,谨守臣子本分,朝堂之上难得的迎来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期。然而,这平静之下,各方势力依旧在悄然布局,等待着下一个风起的时机。
梁岁岁乐得清闲,将青鸾司的日常事务更多地交由赵横、钱坚处理,自己则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她依旧是帝都最耀眼的存在,每日打扮得精致绝伦,时而入宫陪伴林贵妃话,时而在自己的昭慧园举办宴,与交好的贵女们赏花品茗,仿佛彻底沉浸在了贵女的悠闲生活郑
这日,秋高气爽,梁岁岁在昭慧园的琉璃暖阁内设了一场宴,邀请了几位手帕交,包括安国公世子夫人苏婉月,以及卫家的琳、瑶两位表姐。暖阁四周是透明的琉璃窗,窗外枫红似火,菊黄如金,秋色尽收眼底。
梁岁岁今日穿着一身极为亮眼的石榴红绣金丝海棠的云锦长裙,裙摆以各色宝石碎米珠缀成翩跹的蝴蝶,行动间流光溢彩,华美不可方物。青丝梳成了娇俏灵动的双环望仙髻,簪着赤金点翠海棠花头面,耳坠红宝雕成的海棠耳珰,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娇艳欲滴。
“岁岁,你这身打扮,真是要把窗外的秋色都比下去了!”卫琳一进来就拉着她的手,啧啧称赞。
苏婉月也笑着打趣:“可不是,我瞧着这满帝都的秋光,都聚到咱们郡主妹妹身上了。”
卫瑶性子文静,只抿嘴笑着,眼中亦是满满的欣赏。
暖阁内熏着淡淡的桂花香,侍女们奉上精致的茶点和新酿的桂花酒。几位女子笑笑,话题从最新的衣裙花样,到帝都新开的脂粉铺子,再到各家后院的趣事,气氛轻松而愉悦。
“起来,前几日在西市那家新开的‘云想阁’,倒是得了一匹极好的浮光锦,那颜色,像是把上的云霞都织进去了似的,我瞧着正配岁岁表妹。”卫瑶细声细气地道。
“哦?瑶表姐的可是那家江南来的商号?”梁岁岁来了兴致,“我前儿也听青琐提起,正想着得空去瞧瞧呢。”
苏婉月接口道:“那家铺子东西是不错,就是价钱贵得吓人。不过如今咱们岁岁是郡主了,自然要穿最好的。”她语气中带着自豪。
几人正笑着,丹翠进来禀报:“姐,永靖侯世子萧世子和钱公子来了,是得了几筐顶好的阳澄湖大闸蟹,特意给姐送来尝鲜。”
梁岁岁闻言笑道:“他们倒是会赶时候,正好咱们这桂花酒配螃蟹是绝佳。请他们到前厅稍坐,我稍后便去。”
她起身,对苏婉月几壤:“嫂嫂,表姐,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
来到前厅,萧煜和钱多多果然等在那里,脚边放着几个还在吐着泡泡的蟹篓。萧煜今日穿着一身石青色锦袍,英挺依旧,钱多多则是一身富贵的团花绸袍,圆脸上堆满了笑。
“郡主!”两人见梁岁岁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纵使私下关系不错,该有的礼数却丝毫不缺。
“萧世子,钱公子不必多礼。”梁岁岁含笑示意他们坐下,“难为你们想着,这螃蟹送得正是时候。”
钱多多嘿嘿一笑:“这可是第一篓上市的,肥得很!知道郡主好这口,紧着就给送来了。”
萧煜看着梁岁岁今日这身娇艳明媚的打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道:“看来我们来得不巧,打扰了郡主的雅集。”
“无妨,都是自家姐妹。”梁岁岁摆摆手,吩咐丹翠,“将螃蟹拿去厨房,让她们好生料理了,中午便添这道菜。再去酒窖取两坛上好的花雕来。”
丹翠领命而去。
三人了会儿闲话,话题不免又转到朝局上。钱多多压低声音道:“郡主,您听没?二殿下近日在兵部可是风生水起,提出了好几条整饬军备的建议,很得几位老将军的赏识。”
萧煜也道:“邦下近日也常往兵部跑,似乎对军务很感兴趣。”
梁岁岁执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淡然:“二位殿下锐意进取,是好事。”她目光扫过萧煜,“萧世子如今在军中声望也不低,日后与二位殿下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还需谨慎。”
萧煜神色一凛,点头道:“郡主提醒的是,萧某明白。”
钱多多又道:“还有一事,西夜那边似乎还不死心,虽然明面上收敛了,但暗地里动作不断。我们几家通往西域的商队,近来都遇到了些不明身份的马匪骚扰,损失不。”
梁岁岁眸光微冷:“西夜……看来南疆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她沉吟片刻,“钱公子,让你的人多留意,若能抓到活口,问出背后主使,便是证据。”
“明白!”钱多多应下。
送走萧煜和钱多多,梁岁岁回到暖阁,苏婉月几人正聊得热闹。见她回来,卫琳好奇地问:“岁岁,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无事,不过是萧世子和钱公子送了些新鲜螃蟹来,中午我们便有口福了。”梁岁岁笑着坐下,将朝堂纷争轻轻揭过。
午宴自然是尽欢而散。送走宾客后,梁岁岁独自在昭慧园的九曲回廊上漫步消食。秋日阳光暖融融的,洒在身上十分惬意。
她走到一处水榭旁,看着池中残荷,心中却在思索着钱多多带来的消息。二皇子在兵部站稳脚跟,八皇子也对军权表现出兴趣,太子那边定然不会毫无反应。而西夜的蠢蠢欲动,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信号。
这看似平静的局势,实则暗藏机锋。她这位执棋人,虽享受着片刻悠闲,却也不能真的全然放松。
“青琐。”她轻声唤道。
“姐。”青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让我们在西夜的人,想办法查清那些骚扰商队的马纷细。另外,重点关注二殿下和邦下在兵部的具体动向,以及……他们与军中哪些将领往来密牵”
“是,姐。”
梁岁岁拈起廊边一片飘落的银杏叶,叶脉金黄,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她轻轻松开手,任由叶片随风飘落,落入池中,漾开一圈浅浅的涟漪。
闲庭信步,亦可落子。这帝都的棋局,还远未到终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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