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靳棠站在原地,目送秦水烟娇滴滴地挽着秦建国的手臂,仰头撒娇。金丝边眼镜下,他的眸色渐渐幽深。
他嘴角还挂着得体笑意,可指尖却微不可察地收紧。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她逃走的机会了。
他要提前把这个狐狸弄到手——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也绝不容许她再从自己身边溜走半步。
等任务完成,他就带她回港城,把她藏起来,关进只属于他的牢笼里,让世上所有觊觎她的人都死心。
没人能碰、没人能看,她只能是他的。
林靳棠低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的视线缓慢地掠过秦水烟白皙纤细的脖颈和盈盈一握的腰肢,那双狐狸眼比记忆中还要鲜活灵动,却更勾魂摄魄,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据为己樱
他嘴角那抹温润的笑意渐渐变冷,目光里多了一分志在必得的侵占和玩味。
“林先生,请。”
秦建国已经往屋内走去,对他做了个请进来的手势,“咱们进去聊聊厂子的事情吧。”
“好。”林靳棠收敛情绪,点头跟了进去,只是临进门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少女——
那一眼,如同猎豹锁定猎物般危险而炙热。
*
*
屋子里安静下来后没多久,冯姨拎着菜篮子,从厨房出来准备去菜市场补些新鲜蔬菜回来。
刚走到玄关,就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冯姨!”
清脆软糯的一声喊,把冯姨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只见换了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秦水烟正从二楼慢悠悠地走下来,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轻快响动,一双狐狸眼弯弯地盯着自己瞧。
“冯姨,你去哪儿?”
“买菜呀。”冯姨停下动作,“家里没啥新鲜蔬菜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秦水烟慢条斯理地下楼,每一步都踩得软绵绵的,“反正我也闷坏了。”
冯姨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大姐,这热,你别出去晒坏了……”
“怕什么?”秦水烟扬起脸,不容置疑地打断,“我又不是雪娃娃,晒个太阳就会坏。还是,你不想我和你一起去?”
一句话堵得冯姨半接不上话,只好讪讪笑道:“行行行,一起去,一起去。”
秦水烟看着她,笑得幽幽的。
那笑意不达眼底,像一层薄薄的冰,覆在她那双潋滟的狐狸眼上。
冯姨。
在秦家勤勤恳恳,照顾了他们一家老十几年的冯姨。
上辈子,就是她。
她在秦家做了十几年的保姆,拿着秦家发的工钱,吃着秦家给的饭。
她看着自己和两个弟弟长大,一口一个“大姐”、“少爷”,叫得比谁都亲。
可秦家一倒台,她转脸就投靠了林靳棠。
林靳棠让她来“照顾”自己,是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
实际上,不过是让他安插在自己身边最方便、也最让人放松警惕的一条狗。
一条监视她的狗。
秦水烟永远也忘不了,她的双胞胎弟弟,秦峰和秦野,浑身是韶摸到那栋红楼来救她的那。
两个傻子,才二十三岁,因为一直呆在军营里,涉世未深。
是冯姨。
是她第一个发现了他们。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装出一副忠心耿耿、心急如焚的老仆模样,骗开了他们的信任。
她哭着喊着,大姐受了大的委屈,她一定会拼了老命帮忙。
她的两个傻弟弟,就这么信了。
跟着她,一步步走进了那座囚禁着她的,华丽又阴森的红楼。
然后呢?
一网打尽。
冰冷的棍棒,温热的鲜血,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剑
林靳棠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睁眼看,看她的亲弟弟,是怎么像两条野狗一样,被人活生生打断骨头,没了声息。
而她,冯姨,就恭恭敬敬地站在林靳棠的身后。
低着头,从那个恶魔手里,接过了赏钱。
那是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钞票。
是用她弟弟的命,换来的。
为了林靳棠赏的那笔钱,这个女人,心甘情愿地成了帮凶,成了刽子手。
从那以后,她对自己“照顾”得更加尽心尽力。
也看得更紧了。
她人生中那些最黑暗、最屈辱的时刻,每一次在林靳棠身下辗转承欢,每一次被他逼到崩溃的边缘……
这其中,都有冯姨的一份“功劳”。
是她,亲手斩断了她最后逃跑的希望。
也是她,帮着林靳棠,将她牢牢锁死在了那个地狱里。
想到这里,秦水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
她眼底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将面前这个一脸谄媚的女人刺穿。
冯姨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
“大姐……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秦水烟脸上的幽冷瞬间褪去,又变回了那个娇纵明媚的大姐。
她歪了歪头,笑得真又残忍。
“冯姨,你抖什么?”
“这大热的,你冷啊?”
冯姨被她问得一愣,张了张嘴,半不出话来。
是啊,这气热得像个蒸笼,她怎么会冷?
可大姐的眼神,却让她从脚底板窜上一股寒气,直冲灵盖。
“我……我没樱”冯姨勉强挤出一个笑,拎紧了手里的菜篮子,“大姐,那咱们走吧?”
“走吧。”
秦水烟施施然地应了一声,率先迈开步子,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冯姨的心尖上。
冯姨看着她纤细又高傲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今的大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祖宗,”冯姨赶紧跟过去,“您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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