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木念贴着空间无形的壁垒,连呼吸都放轻了。
外面只剩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之前的人喊马嘶彻底消失。
她不敢放松,又凝神听了好一会儿。
确实没动静了。
龙溟还昏迷着,肩头的伤敷着清心草药泥,呼吸稍微平稳了些,但脸色依旧白得吓人。
木念稍微松了口气,心地探出一丝意识,谨慎地感知着外界。
空间外,月光清冷地照着。
龙溟倚靠过的那块大石边,除了凝固发黑的血迹,空空荡荡。
看来拓跋烈真被那滩指向东边树林的血迹误导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呼吸声,从空间侧后方传来。
木念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那呼吸声极有规律,带着一种捕猎者的耐心。
木念将全部意识收拢,心脏咚咚直跳。
拓跋烈没走。
他居然一直悄无声息地埋伏在旁边,这狄人头领,比她想的还要狡猾难缠。
“咳咳……”龙溟在昏迷中低低咳嗽了一声,眉头痛苦地皱紧。
木念立刻俯身,用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用气音急道:“嘘……别出声,外面有人。”
龙溟似乎有所感应,身体绷紧了一瞬,最终归于沉寂,只有额角渗出的冷汗显示他正承受着痛苦。
空间外,那道潜伏的呼吸声也停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拓跋烈低沉带着狄人口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疑惑:“奇怪……刚才明明感觉这边有点不对劲。”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隐藏的部下下令。
“搜了这么久,连只兔子都没惊动。龙溟那子,中了我的狼毒,还能钻到地底下去不成?”
另一个稍微尖细些的声音谨慎地回应:“头领,是不是龙啸那老狐狸故意弄出的血迹,把我们引开,他好带着他那杂种侄子跑路?”
拓跋烈冷哼一声:“龙啸?他没那么大本事在我眼皮底下藏人。我总觉得,龙溟就在这附近。”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残忍玩味:“狼毒的滋味可不好受,时间拖得越久,死得越痛苦。龙溟,你要是还能听见,就乖乖自己出来。不定我看在你是个硬骨头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木念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混蛋。
她低头看着龙溟苍白的脸,心头火起。不能出去,绝对不能出去,这就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拓跋烈又等了一会儿,四周依旧只有风声。
他终于失去了耐心。
“罢了。”他语气变得烦躁,“算他运气好,多活几个时辰。传令下去,扩大范围搜,他带着伤,跑不远,就是把这片地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是。”几个声音同时应和。
紧接着,是比之前更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这次是真的朝着东边林子方向去了,声音渐行渐远。
空间里,木念丝毫不敢放松。
她维持着意识感知外放的状态,如同一个无形哨兵,死死盯住外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
月光缓慢移动,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炷香……两炷香……
就在木念以为拓跋烈这次是真的离开时,异变再生。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一棵茂密大树的树冠中轻飘飘落下,落地无声。
正是去而复返的拓跋烈。
他站在之前龙溟靠坐的位置,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每一寸土地、一丛杂草。
那眼神,带着审视和浓浓的怀疑。
“真的不在这里?”他喃喃低语,眉头紧锁,“我的感觉很少出错……”
他蹲下身,手指沾了一点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捻了捻。
“血是真的,毒也是真的。”他站起身,目光最终落在那块看似普通大石上。
木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感觉到空间的存在?不可能,这空间玄妙无比,连她自己都弄不清原理。
拓跋烈朝着大石的方向,缓缓迈出了一步。
两步。
木念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被风沙磨砺出的粗粝纹路,以及他眼中那冰冷嗜血的光芒。
拓跋烈在大石前站定,伸出手,想去触摸那粗糙的石面。
木念屏住了呼吸。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石头前一瞬——
“头领,东边发现踪迹,像是有人拖行的痕迹。”一个狄人武士急匆匆地从林子那边跑回来,高声禀报。
拓跋烈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他收回手,转身看向那名武士,确认道:“看清楚了?确定是拖痕?”
“看清楚了,痕迹很新,通往林子深处。”
拓跋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再次回头,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块大石,最终冷哼一声:“追,这次我看你往哪儿跑。”
罢,他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没入东边的黑暗林中,那名报信的武士也连忙跟上。
空间内,木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好险……
这次,应该是真的走了吧?
她不敢立刻放松警惕,依旧维持着感知。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外面除了虫鸣,再无异响。
看来,那意外的“拖痕”真的引走了拓跋烈。
木念这才彻底松懈下来,感觉浑身都有些发软。她瘫坐在龙溟身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总算……暂时安全了。”她低声对昏迷的龙溟道,像是在寻求一点安慰。
龙溟自然无法回应。
木念的目光,再次落在他心口那半块凤凰令牌上。
刚才情况危急没注意,此刻借着空间里柔和的光线,她发现那令牌边缘比之前更温润了些,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热度。
是错觉吗?
还有他母亲……
木念正凝神思索,忽然,昏迷中的龙溟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声音很轻、含糊。
木念离得近,听得真牵
他叫的不是“母亲”,也不是任何称谓。
而是——
“阿……娘……别走……”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深切,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的痛苦和依恋。
木念猛地怔住。
阿娘?
这称呼……
她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凤凰令牌。
难道这令牌,真的和他那位神秘的“阿娘”有关?
龙溟在昏迷中无意识的呼唤,和这突如其来线索,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新的涟漪。
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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