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汉十八年·冬末·西海群山:
羌人主力在那片冰封湖畔发起的、看似毫无理智的决死冲锋,并非真正的疯狂。在那绝望的嘶吼与飞溅的鲜血背后,隐藏着一个悲壮而残酷的计划——用最后所有青壮男子的生命和鲜血,换取一线渺茫的生机,为他们部落中那些藏匿在更深处山谷里的老弱妇孺,争取最后一点转移和逃遁的时间!
当震的喊杀声在东方湖畔响起,当汉军主力被那惨烈的战场所牢牢吸引时,在西部更偏僻、更隐蔽的一些山谷坳地里,无声的悲剧正在悄然上演。
成千上万的羌人老弱、妇女和儿童,在少数留守的、几乎都是老人或伤员的指引下,默默地收拾着他们所能携带的、可怜的一点家当——几张皮子、一袋青稞、一把骨刀、或许还有一尊的、粗糙的神像。
他们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麻木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知道,外面的厮杀是为了什么。他们知道,每一声隐约传来的号角,都可能意味着一个亲人、一个丈夫、一个儿子的逝去。
“快!快走!”一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老猎人,用嘶哑的声音催促着,浑浊的眼睛不断惊恐地望向东方,“趁着汉人被拖住,翻过前面那座山垭口,或许…或许能有一条活路…”
活路?能逃到哪里去?南方是冰雪覆盖、空气稀薄的高原绝域,北方是荒凉酷寒的戈壁和更强大的敌人,西方…西方是未知的荒漠。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像受惊的旅鼠一样,在本能的驱使下,向着他们认为可能安全的方向,开始了徒劳的迁徙。
女人背着婴儿,手里牵着稍大一点的孩子,孩子的脸冻得通红,却不敢哭出声。老人们拄着木棍,踉跄前校队伍沉默而迅速,却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悲凉。他们试图利用山沟、树林作为掩护,尽可能地隐匿行踪。
然而,他们所有的希望,早已被汉军主帅赵充国那老辣的军事眼光彻底掐灭。
南路,公孙遗军。
他的五万大军并未急于深入高原,而是严格按照赵充国的指令,如同织网一般,沿着所有可能通往高原的垭口、河谷、通道,构建了一条严密的、连绵上百里的封锁线。士兵们伐木立栅,挖掘壕沟,设置拒马,并在每一处制高点上设立了了望哨和烽燧。
“将军!左前方山谷发现大量人员移动痕迹!似乎是羌人百姓,正向南企图翻越雪线!”斥候飞快来报。
公孙遗面色冷峻,没有丝毫犹豫:“命令前沿第三、第四曲,立即前出拦截!驱赶回去,若有抵抗,格杀勿论!绝不允许一人漏入高原!”
“得令!”
很快,一支数百饶汉军步兵队,如同发现猎物的狼群,迅速扑向了那条山谷。他们轻易地追上了那支拖家带口、行动迟缓的逃亡队伍。
“放箭!”汉军军官冷酷下令。
稀疏却精准的箭矢射入逃亡人群的前方和两侧,作为警告和威慑。
“回去!再往前,死!”汉军士兵们高声呵斥。
羌人队伍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慌。人们哭喊着,拥挤着,不知所措。几个试图反抗的老人,立刻被汉军的弩箭射倒。
剩下的,在汉军明晃晃的刀枪逼迫下,只能绝望地、一步一回头地向来的方向退却,最终被驱赶回他们出发的那个绝望的山谷,等待他们的,不知将是怎样的命运。类似的场景,在南路防线上多处同时上演。
北路,张军。
他的任务更加主动——清剿扫荡。五万联军以营、队为单位,像梳子一样,仔细地梳理着祁连山南麓的每一条沟壑,每一片林地。
“校尉!这边山洞里有动静!”
“围起来!用烟熏!”
“将军!山坳里发现一个羌人部落,大概百来人,全是老弱!”
“拿下!反抗者杀,其余捆起来,集中看管!”
北路的扫荡更加直接和暴力。汉军和西域士兵们闯入一个个隐藏的营地,将那些还没来得及转移或无处可去的羌人残余一一揪出。抵抗是微弱而徒劳的,很快就被镇压。
许多人跪地乞降,但换来的往往是冰冷的刀锋或是捆绑的绳索。西域各国的士兵们尤其兴奋,他们将这视为一场狩猎,将俘获的人口和搜刮到的少许财物视为战利品。
偶尔有极少数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运气,暂时躲过了搜捕,钻入了更深、更险峻的山林。但他们失去了部落的支持,在这严冬之中,缺乏食物和御寒之物,等待他们的,大概率也是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羌人主力用生命换来的时间,最终被证明是徒劳的。他们的牺牲,并未能为他们的族人打开一条生路,只是稍稍延迟了最终结局的到来。汉军两翼的铁壁,早已将他们所有的逃生希望,彻底地、无情地碾碎了。
当湖畔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两翼的扫荡和封锁也接近尾声。无数羌饶老弱妇孺被从藏身之地驱赶出来,集中看管,他们的眼神空洞,充满了麻木的绝望。西海周边广袤的山地,曾经是羌人赖以生存的家园,此刻却成了他们无处可逃的巨大囚笼和坟场。
帝国的意志,以其最冷酷、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得到了彻底的执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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