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随着人流,缓缓驶入那深邃得令人心悸的城门洞。光线骤然暗淡,空气仿佛也凝滞了几分,只剩下车轮碾压石板路的回声和马蹄清脆的嘚嘚声,在拱形的门洞内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穿过长达数十步的门洞,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瓮城区域。这里并非直接进入城内,而是设有第二道关卡,盘查得比外面更加森严。身着鲜明甲胄的城门守军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站立两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支入城的队伍。一名身着校尉服饰的军官,在一张摆着文书簿册的条案后,负责核验身份。
轮到卡布的车队时,格鲁姆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忠勇伯”印信和那份召他入京朝贺的诏书副本,恭敬地递了上去。
那校尉军官约莫三十来岁,面容冷硬,接过印信和文书,仔细验看。他翻来覆去地查看印信的真伪,又逐字逐句地核对着诏书上的内容,确认无误后,他抬起眼皮,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在卡布年轻而平静的脸上扫过,又掠过他身后那些虽然穿着普通但气息精悍的护卫,最后,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轻蔑与审视,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边地新晋的忠勇伯?”校尉将印信和文书递还,声音平板无波,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身份无误,可以入城。”
他话锋一转,指向卡布身后的护卫队伍,语气不容置疑:“不过,按京城规矩,非奉特旨,外官入京,随行护卫不得超过二十人可随主官入住城内官驿。余者,需至城外西大营划定的区域统一安置,不得擅入城内。”
这话一出,卡布身后的格鲁姆等人脸色顿时微变。五十名护卫锐减至二十人,这意味着在城内,卡布等饶安全系数将大打折扣。这既是京城惯常的下马威,也是削弱外来势力爪牙的潜规则。
卡布面色如常,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一节。他并未与这校尉争辩,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孙不二一眼。
孙不二会意,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谦卑而圆滑的笑容,不着痕迹地将一个巧却颇有分量的锦囊塞到那校尉手中,低声道:“军爷辛苦,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我家伯爷初来乍到,诸多规矩不甚明了,还望军爷行个方便,通融则个。”
那校尉捏了捏锦囊,感受到里面银钱的硬度与数量,冰冷的面容稍稍缓和了一丝,但规矩却丝毫未改,只是公事公办地道:“规矩就是规矩,本官亦是无权更改。二十人,已是看在伯爷面子上,未再苛扣。余者,必须出城安置。”
孙不二见状,知道这便是底线了,也不再纠缠,只是赔笑道:“是是是,军爷依法办事,我等明白。”完便退了回来。
卡布这才平静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己方每个人耳中:“格鲁姆,你亲自带领三十名兄弟,去城外西大营安置。务必遵守营规,保持警惕,随时听候命令。其余二十人,随我入城。”
“是!大人!”格鲁姆沉声领命,虽然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他立刻点出三十名护卫,示意他们调转马头,准备出城。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校尉军官冷眼旁观,见卡布处理得如此平静果断,既没有年轻贵族的骄躁之气,也没有边地将领常见的蛮横不服,心中那点轻视不由得又收敛了几分。他挥了挥手,示意放校
卡布的车队再次启动,只是规模缩了不少,只剩下两辆马车和二十名贴身护卫,缓缓驶过瓮城,向着真正的内城城门而去。
这入城的第一关,看似平静度过,实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卡布用预料之中的打点和毫不犹豫的服从规矩,化解了这第一个下马威,也向京城各方传递了一个信号:这位年轻的边地伯爷,并非不懂规矩的莽夫,也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风波,还在那座深不可测的城内。
喜欢周深应援文合集请大家收藏:(m.pmxs.net)周深应援文合集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